在中军大帐里的这一场酒宴,虽说张朝阳被当成了神一样的供奉着,但是却也是喝得一点儿都不顺心。
一会儿是宋义的有意刁难,一会儿又是范增的言外之意。吃一顿饭,他妈的得费多少脑细胞呢,幸好他张朝阳反应灵敏,关键时刻也总是能卡住链子。
不过这一顿饭吃完了以后,有两个人心里却一直在忐忑不安之中度过,一个是项羽,一个是范增。两个人深信,作为一个无所不知的神仙,张朝阳肯定早已经知道了项羽和范增之间的秘密。
所以宴会一散场,范增就悄悄地溜进了项羽的大帐里面,商量事情去了。这边是张朝阳留在宋义的中军大帐里休息。
夜深沉,只能听到外面巡逻士兵的走动声,偶尔是几处篝火燃起柴火时,爆出的噼啪声,此外静寂一片。
宋义有些微醉,躺在自己的床榻上已经打起了呼噜声,张朝阳一个人默默地走出大帐,想要找一个厕所,可是刚没走几步远,就听到一声呵斥。
“谁?”
“我!”张朝阳仗着自己神仙的身份,回答的理直气壮。
“原来是张神人,何来如此轻声!小的还以为是有探子来探营了。”一个士兵从黑暗中走出来。
“我找个WC!”
张朝阳这一句话一下子把那个小士兵唬住了,他自然不懂什么是WC。
“张神人不是神仙吗,何不自己算一算具体位置呢?”又一个人从黑暗处走出来,张朝阳定睛一看,原来是项庄。也难怪,除了项庄和项羽等几个人以外,整个大营里面,还有谁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这么说话。
“呵呵,我已经算出来了,你们去忙去吧!”张朝阳这么说着,心里却想随便找个地方小便一下,还找不到吗,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张朝阳说完,就朝着右边的方向摸过去,留下项庄和那个小兵巴巴的在原地看着,始终不懂WC是什么地方。
走了大约几步远,估计项庄和那个小兵都看不到他了,张朝阳才停下来,准备解开裤带,突然发现身上穿的还是古代的衣服,裤带比较难解开。
旁边一个军帐隐隐地散出一点光亮来,张朝阳干脆一手拖着裤带,走到军帐跟前,准备借着光解开裤带的。
可是当他凑到军帐不远处时,却听到了一句话:“那这个张神人是不是也留不得了?”
是项羽的声音。啊,那么项羽口中的张神人莫不就是自己吗?靠,这项羽好大的胆子,自己已经在他面前证明了自己预知未来的能力了,项羽还敢对自己动手。怪不得人家叫霸王呢,这就是霸王的底气。
张朝阳被项羽的这一句话给吓了个半死,憋在裤裆里的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地滴出来了,现在正顺长裤子慢慢地往外面渶呢。
一个苍老的声音咳嗽了两句,才缓缓地说道:“张神人看来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策,留下他恐怕是凶多吉少,只是我一时还想不到一个杀他的理由和方法!”,一听就知道是范增的声音。
“可是义父先前对这张神人可尊敬的很呢,难道……”项羽说话有些吞吞吐吐。
“莫非籍儿你也真相信那些所谓的鬼神吗?我之所以先前对这个假冒神仙如此的尊敬,不过是想利用此人,以达到我们诛杀宋义的目的!至于说到此人的那些神迹事情,不过是巧合而已,不用过于在意的。”
他奶奶的,原来项羽和范增就是在这里商量如何对付他的事情啊!
“既然如此,大丈夫做事哪管什么理由和方法,到时候我只需要一刀结果了这个假冒神仙的性命便可!”项羽尽量压低了声音,但是还是能够听的清清楚楚。
“不可莽撞,现在我们军心不稳,有了张神人才算是让军心安定了一些,如果现在我们如此莽撞行事,恐怕军心生变啊!”
“那义父觉着我们该怎么办?”
“容我再想想……”
一阵沉默……
……
张朝阳躲在营帐外面,大气不敢出一下,只担心一不小心让对方发现,就冲项羽那份莽撞劲儿,绝对可以一刀毙了他的小命。
良久,范增才咳嗽了几声。
项羽着急的声音问道:“义父可想到了好方法了?”
“真是!”
“那快快说来!”
“不如我们这样…………”语气渐渐的小了下去,愣是张朝阳竖起了双耳,却也只听到一丝轻轻的风声。
“哈哈哈,妙计,妙计!义父真是妙计啊!”大帐里面传出项羽狂妄的笑声来。
妙你妈的计。张朝阳在心里暗自骂了一句,然后悄悄的溜了。
回到军营里面,张朝阳几乎无法合眼,不远处是宋义的呼噜声,此起彼伏,仿佛是绵延的山峰一般,一一从眼前滑过。他妈的,死到临头了,还能睡的这么安稳,真他妈的让人羡慕嫉妒恨。
要不要让宋义知道项羽要杀他的图谋,如果告诉了宋义,不知道宋义会是什么看法,万一宋义那个傻货不相信自己,那会不会给自己带来一身灾祸。
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张朝阳才算是睡着了,并做了一个梦。梦中项羽一剑刺进了自己的胸膛,顿时鲜血直流,张朝阳在梦中摆着手喊着:“不要,不要……”然后就被人摇醒了。
睁开眼一看,摇醒自己的居然是宋义。
宋义一脸的笑容:“张神人晚上睡觉也做噩梦吗?我还以为只有我等凡人会有此梦境!”
宋义这么一说,倒是把张朝阳说的脸红了几分,清了清嗓子,才缓缓地说道:“也不能算是噩梦,只是刚才梦见了杀人,神仙讲究悲悯,最不能看见的就是杀戮!”
“杀人,杀人好啊,行军打仗,焉能没有不杀人的道理吗?”宋义听张朝阳说杀人,顿时眼睛里放出了光芒,简直就是一个嗜血的刽子手嘴脸。
“只是……”其实到这里,张朝阳已经想好了下面该怎么说了,只是故意停顿了一下。
“只是什么?”宋义果然中计,凑近到张朝阳的身边,着急地问道。
“只是我梦见被杀的那个人却是……”张朝阳又故意迟疑了一下。
“只是被杀的那个人是谁?张神人快快说来。”
“只是我梦见被杀的那个人却是上将军你啊!”
宋义听到这话,被惊的一下子倒退了几步,惊叫了一声“啊!”,然后又上前抓住了张朝阳的胳膊问道:“张神人这个梦可是有什么寓意吗?”
张朝阳盘腿坐到床榻上,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地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呐!”其实不是他不想告诉宋义真话,而是他担心宋义是个没底气的人,会认为他这是挑拨离间。因为毕竟他宋义现在可是怀王面前的红人,在这种场合下,恐怕没有人会想到有人敢对宋义下手。
所以张朝阳觉着倒是这种似是而非的话更合适一点。
宋义如果不敢对项羽动手,或者没本事对项羽动手,那可是他自己的事情。而且现在张朝阳最最关心的是,如何逃脱。
本来想着是否可以联合宋义杀掉项羽,但他现在心里也没有把握是否自己可以逆历史潮流而动。所谓历史前进的潮流滚滚,何人能挡,还是别冒这个险了,到时候随机应变看情势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