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里,一时间争论不下,大家互相看着,相互议论着,不过从讨论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支持张朝阳的人多一点,而支持范增的人相对来说要少许多。
看来古人还是非常的迷信的!
一个将军站出来说道:“从眼前形势来看,似乎范将军所言,审时度势,句句在理,而这位张神人的话则有些赌博的味儿在里面。”
“但是可别忘了张神人可是神仙,张神人的神迹,诸位也不是没有见过,还能有假吗?如果英布和蒲将军正是我们的友军,结果被我们这一杀,岂不是让暴秦从中得利吗?”又一个将军站出来发表意见。
项羽任凭这些部将们在军营里互相议论争吵,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不发表任何意见。
看到这种形势,张朝阳觉着形势既然有利于自己,就让他们去争取吧。但是范增突然过来一把抓住张朝阳的衣领,把他拉扯到军营正中央。
“好,既然有人认为他是神仙,那么我们就来打个赌,我建议带一部分军队到三里地外的谷口去把守,看看英布等人动向,如果英布和蒲将军果然如这位张神人所说是友军,那老夫以后亲自给这位张神人提鞋子伺候,并尊其一声外祖爷爷;如果这位英布和蒲将军来者不善我们就发兵攻之,并连带这个假冒神仙一起乱军处死!”
他妈的,这个赌约明显是对范增有利,凭什么他张朝阳输了就得乱军处死,而范增输了只是提个鞋子,叫声爷爷就完事了。
奸诈,范增果然是奸诈至极啊!
“可是义父,你不是还教导我们说这位张神人是神仙吗?怎么现在又这样了?”项庄这人身手还算是可以,就是脑袋不怎么灵光,这句话分明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项庄这么一问,范增的脸上倒是有点挂不住,微微地小红了一下,然后才说到:“以前不过是我们楚军被宋义那个懦夫怠误了几日,我想利用一下这个人,以便处死宋义,壮我大楚军威的,那里有什么神仙不神仙的。”
项庄接着又问道:“可是张神人的神迹,我们大家也都是见识过了啊!”
“巧合,完全是巧合!!!看我先杀了这个江湖骗子,大家就知道他是不是所谓的神仙了。”说着,便又从地上拾起宝剑来准备刺杀张朝阳,这下项庄居然没有挡,而是乖乖地让开了。
眼看宝剑就要刺到自己的眉心,张朝阳心里却是矛盾极了,躲还是不躲。不躲的话,这一剑刺来,必死无疑;可是如果躲的话,也只能逃过一时,却反辱没了神仙的尊荣,丢了神仙的脸面,自然会被人认为是江湖骗子,到那时,还是跳不过一死。
正想着,突然就听到一个女声喊了一句“停!”,再看时,只见范增手中的宝剑“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折为两截。而虞姬早已经挡在了张朝阳的身前,双臂张开,像是老鹰护小鸡一样。
虞姬的这一行为让张朝阳差点哭出来,他堂堂一个男子汉,却要一个柔弱女子来保护,也忒没有面子了吧。
“虞姬,你干什么?”范增从地上捡起了断剑,怒目看着虞姬,“快给老夫让开,不要误了我大楚国事!”
虞姬这么一当,坐在首座上默默不语的项羽再也沉不住气了,这时也站了起来,喊了一句:“虞姬!你这是怎么了?”
“大王,张神人杀不得,凡人杀了天人会遭天谴的!”虞姬歇斯底里地朝着大王大喊道。
项羽箭步走到虞姬面前,看了看虞姬,又回头看看范增。
范增把头一扬,平端了断剑,怒喝到:“籍儿让开,让老夫来诛杀了这个骗子神棍,如果真要遭什么天谴,就让老夫一个人来承担!”
不得不说范增还的确有几分胆识和魄力,有点男人样。
“范将军还是放下宝剑吧,你已经触怒了天意了,就不要再连累其他人等了!”张朝阳这才缓缓地说道,并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股淡淡的幽香从虞姬的身上散发出来,放佛是三月的小径上,借着东风的花香沁鼻。
“是啊,范将军这一剑,是要把下属们的姓名都搭上吗?”一个将军也站出来说道。
“是啊,是啊,范将军也应该替众将士们想想……”其他将军也都跟着附和起来。
“愚昧,驽钝。真是一群不可教化之人!”范增生气的把断剑“乒”的一下扔到了地上,一手指着张朝阳,骂道“今天我们就暂且到这里,可是那个赌约,赌约还没有完!”
项羽此时大喝一声:“众将听令,即可带一部分弓箭兵去把守关口,以防英布来袭,不到万不得已时分,不得放箭!”
项羽刚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报令声,一个小兵闯进大帐里来:“报……英布和蒲将军带领两万人马已经抄小路,过了山谷口,现在距离我军只有二里地远。”
抄小路,什么意思?难道真是来打仗的!!!
报令小兵这一声,顿时军帐里的其他将军们就炸开了锅,议论纷纷。慌了神里的慌神,紧张的哆嗦的哆嗦。
“大家莫慌,听我军令,立刻出营,摆好阵势,准备迎敌!!!”关键时刻,还是项羽能够把握住局势,一点儿都不慌乱,“英布这小子也太看不起我们大楚军队了,带两万人马就敢来偷袭,我们定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张朝阳此时也是一紧张,如果英布和蒲将军果真是来偷袭的,那岂不意味着自己的脑袋也要搬家了吗?再看那范增,此时却紧紧地靠近了张朝阳过来,一把拉住张朝阳的手,脸上又显出了那种久违的笑容,恨的张朝阳一个劲儿骂他是变色龙。
“张神人可别乱跑,等下我们还有赌约呢!”范增得意洋洋地说着,然后回头对项羽说道:“籍儿,我看这场仗我们是赢定了,你先出兵去吧,我就和这位张神人在这里等着,我么毕竟还有赌约!!!”
奶奶的,看来范增是一定要置张朝阳于死地了。
“也好,如此这般,义父就和这位张神人在这里等着,等我出兵回来的消息,区区两万人马,籍儿还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说完,带着披挂出营,其他人等也都跟着出去,整个中军大帐里,只留下张朝阳、范增和虞姬三人。原本吵吵闹闹的中军大帐顿时安静了下来。
范增慢悠悠地端起酒杯来,走到张朝阳身边:“张神人,既然我们的赌约已定,不如我们再加点儿娱乐项目,你看如何?”
张朝阳不知道范增的用意何在,只好问道:“什么娱乐项目?”
范增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才说到:“赌约还依规定而行,但是如果我输了,我就先在整个大营里学着猫叫一声,然后再履行赌约,如果你输了,你也要在整个大营了学着猫叫一声,然后再履行赌约,你看如何?”
哈哈哈,张朝阳笑了起来:“我当什么呢,不过是徒增笑耳,这有何难,我应了!”
“那我们就让这位虞姬姑娘做我们的裁判,大丈夫言出必行……”
张朝阳想到反正自己输了的话,必是一死,还在乎这么一点丢人的事情吗,倒是范增怕是丢不起这个人,想到这里,张朝阳自然答应的特别痛快。
“两位将军如果要增加笑料,何不约定,谁输了,以后见了对方,说话以前就一直先学猫叫一声呢?”虞姬也笑了起来,端起一杯酒递给了张朝阳,顺便还朝着他露出了一丝笑意。
虞姬这一句话分明就是帮着张朝阳说的,想想张朝阳如果输了,一定要死,那么还怎么会以后学猫叫呢,只是范增如果输了的话,这辈子就算是抬不起头来了。
“虞姬姑娘所言极是,范老将军不会连虞姬姑娘的这个提议都不敢接应了吧!”张朝阳担心范增不同意,所以故意激将他。
“区区小事,何来敢于不敢,我接了便是。”
“那我们就在这里静等项将军的消息吧!”虞姬这是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说道。
“好!”张朝阳和范增两人同时答道。
中军大帐里,虞姬放佛是天仙一般,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仿佛是入境的观世音姐姐(那会还没有人懂观世音是谁)。
再看范增,靠在油灯下的座位上,不听的自斟自酌,因为酒精而微红的脸蛋上,像是绽放的“菊花”一般。从一副安然自得的样子,就能够看出来范增这是应该是有十足的把握能赢。
只有张朝阳一个人,战战兢兢地做在座位上,哆嗦一会儿;然后又站起来在地上颤颤抖抖地走上一会儿。
许久,才听到外面一阵马蹄声,接着,就是项羽朗朗的说笑声。
“项将军回来了。”虞姬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
范增也站了起来,轻蔑地看了一眼张朝阳。张朝阳站了起来,强做镇定地咳嗽了两声,结果腿一软,又坐了下来,张朝阳一到紧张时刻总是这样,以前考试成绩发布的时候,他的腿都要哆嗦上一阵子,何况是现在呢,他本来还有几分把握英布和蒲将军是来投奔的。
可是,可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英布是宋义的部属,而蒲将军和宋义是世交,两人且是夜行军,抄小路急奔而来,除了偷袭,还真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来。
“张神人怎么了?”范增看到张朝阳站起来又坐下,不禁上前问道。
“微醉,微醉而已……”张朝阳胡乱地搪塞着,心里却已经觉出了一丝拔凉拔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