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夜,家里的郎中张福正在给展歌的伤口服药,药敷好了之后他道: “大爷,伤势无碍,只是皮外伤,这药敷几天伤口自然痊愈即可,不会留下疤的。只是明日的婚礼,恐怕您要带着这药举行了。”
“哼,婚礼?只要那丫头一日不服,明日便不可能有什么婚礼。”
“这是何苦。明明可以做一对璧人,非要从进门开始就把对方往死里逼。”
展歌瞪了张福一眼,张福便不再敢继续说下去。
“这桩婚事本就不是出自我的本意,我何必要忍一个蛮夷女子的刁性子。她想在这里生存,那就必须知道谁才是一家之主。”
“好哇,大哥,你太过分了。”展天的声音打断两人的谈话,他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走进来将一束大红花球丢给他。“就因为你不想娶她,你就这么折磨他?”
展歌接过花球随手丢在一边,不耐烦道:“你又怎么了?”
展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不依不饶道;“你怎么把人打成那样了?有你这么样的嘛。”
“我怎么样了?”展歌明知道结果却故意不说透,“是她自己在家里胡闹。”
“胡闹?我都听说了,你真信那个心雅的话了?姐姐就不是那样的人,人家对我好着呢,怎么没见她揍我啊。再说了,谁不知道她是嫣儿姐姐的人,嫣儿姐姐一心想要做你正房,家里的女眷那个都不被他管的服服帖帖的,你说她派人去闹事我信,说绮罗姐无缘无故的动手打人我不信。”
展歌听着还挺吃味,“这才几天啊,你看你一口一个姐的叫比我这个大哥都亲。你以为她真是对你好?还不是因为你是我弟弟?你怎么就知道人家表皮下面藏着人心还是兽意?”
“你——你就不说吧。也就是爹娘不在了,不然我非要告诉他们你刚愎自用盲目阴险。反正我不管,打从人家一进门我就知道她不是坏人。”
“你知道什么啊。”展歌把绣球扔给他,“好人你能把你哥打场这样?”他故意指了指自己的伤口。“行了,愣小子,我不跟你说了。走走走,我要睡觉了,别在这里捣乱。”他真想赶紧把这个胳膊肘都拐到大腿跟的弟弟打发走。
“我不走,你得把人给我放出来。”
“我说傻小子你没事吧,还给你放出来。”展歌给了他一拳,拳头倒是不重,但也把那傻小子打急了。“才第一天认识,我看你胳膊肘都快拧过去了,人家给你下迷药了,还是把你魂勾走了?”
展天又把花球扔给他,“明明是你自己误会了人家。告诉你,就你那点心思别人不知道我,我可清楚的很,你就不是不想娶吗?你不想娶你倒是写休书啊,改明儿等我娶媳妇我娶,哼。我娶过来肯定比你好,你就可劲单着,一辈子一个人孤独终老吧,哈哈哈。”
展歌重重的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臭小子,怎么说话呢。跟你哥说话就这态度?找揍呢吧你。走走走,看见你就烦。别再在拱我火。”
“好,我走。”临走前他说:“迟早有你后悔的一天,你就等着吧。”他前脚刚一走,后脚门框上就撞碎了一盏琉璃灯。
“这小子非得气死我,等我哪天死了,一定是被他活活气死的。”
张福看在一旁,暗自的笑了笑道:“二爷也是您好,您总跟他生气干嘛?更何况我也瞧得出,二爷是真心挺喜欢那女子的。这次若非心雅在大爷面前嚼舌头,这事儿也不至于发展到这个地步。”
“行了。”这件事展歌心中有数,“她跟嫣儿是穿一条裤子的,我难道不知道?”
“既然大爷知道,您还怎么还去责怪那丫头?”
“因为我不舒服。”展歌对这桩婚事有满心的不如意,他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接受了这桩婚事。“我的婚事连我自己都不能做主,别人说什么我就要听什么,那我做这个盟主还有什么意义?”
“哈哈,盟主虽然掌管天下武林,在这事上没想到还是个孩子。”
“你说什么?”
“不是吗?我说的太多了您该不愿意听了,天色晚了,您也该休息了,我这就退下了。”
“说话总说一半,狭隘!”
张福抿了抿嘴,笑了笑便真的离去了。过了一会儿,一个黑影忽然窜入房中,展歌警觉回头一看,那黑影竟是个人,只见他单膝跪地唤道:
“属下参见盟主。”
来人正是东西南北四大凶兽之一的朱雀楼主,汴红袖。专门负责帮他搜集四海消息。“起来。”他道。
“是。”她应了一声,起身道:“盟主让属下查的事,属下都已经查清。新来的姑娘的确是苍狼山庄的大小姐,并非他人冒名顶替。”
“恩。不是说原本要嫁进来的人是那个二小姐吗?”
“迎亲的队伍到之前,庄主就改变了注意,听说是二小姐不愿意嫁,所以他们改了注意要大小姐嫁。不过属下还听说那位二小姐最近也要成亲了。”
“跟谁?”
“蓝月谷谷主焦克。而且这个焦克之前跟嫁进来的小姐是未婚夫妻的关系。”
“哦?既然他们都已经成了未婚夫妻,为何又要嫁给我?这倒是有意思的很。”
“另外属下还查到,之前杀了潇湘楼楼主陈振南的人果然全部都出自苍狼山庄。”
“苍狼山庄?”他眼中突然散出寒光,“哦,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一定要我从苍狼山庄选个女子成亲。现在,苍狼山庄又派人杀了我的人。看来武林盟里有人已经背着我跟他们结盟了。那么卧龙忍一定就在他们手上!”
“盟主要属下暗中观察吗?”
“不用。那几只老狐狸不是你能对付的,我之前派去的眼线到了最后也全都变成了死人,目前你还要保住性命替我收集更多的信息。去把,先帮我把喜帖发出去。”
汴红袖面露惊色道:“盟主真的要娶那个姑娘?即使明知道那可能是韩孟尝故意安插在您什么的一步棋?”
之前他还不敢肯定,但是现在他有些肯定。如果她真是一颗棋子,断然不敢得罪他;再者说她只是韩孟尝的侄女,那个韩孟尝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舍得抛过来,更不可能将一切压在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背叛自己的女孩身上。而他则需要一把利剑,一把能插如韩孟尝心脏的剑,留下那个韩绮罗现在想想倒也不是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