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钰看着半个身子隐匿在黑暗中的地兼苍,如同面临万千大军。
“司徒将军,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就不要见了。”
“……”兼苍看着她如黑玉的眼珠像是锁定猎物一般地瞪着他,不得不说,她这样地注目礼的确给他压力,不得不正视她的存在。
自从离开天宁之后,他每每想起司徒钰,都是她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她就像是天空中最耀眼地一颗星星,时刻点亮着他孤寂地夺权之路。她也像是广袤地天空上翱翔的雄鹰,总是激发着他驯服欲望。
他想要得到她。
也许是在六年前他手下留情地那一刻,也许是两年前被她俘虏地那一刻。什么时候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要得到她,并且能够得到她。
他向来都是不择目的不罢休地性格,又怎么会在乎她是他手足的女人?
“你来天宁干什么?”司徒钰从皇宫出来之后,就在永安门看见了白马上高坐地兼苍。
月光为刃,暗夜为锋,他像是嗜血杀戮的罗刹,性感而又邪魅。
“来给敬王送药。”他语气轻缓,调戏以为颇重。司徒钰斜眉,她才不信他有这个好心。“这是药方,师父他老人家云游四方,料到师弟会有这么一劫,所以,本宫就来送药咯。”
司徒钰伸手去接药方,他却轻轻地错开,扑了个空。她愠色道:“本姑娘耐性很少,少废话。说吧,千里迢迢来天宁美其名曰送药方,究竟想要什么。”
他弹了弹药方上根本就不存在地灰尘。“本宫以为你不在意师弟的生死呢。至于你说的目的——没目的。”他将药方双手奉到她的眼前,甚是虔诚。
俗话说不打笑面虎,司徒钰虽知道他有阴谋,看现在程炎恪的病确实是耽误不得。她一生都不曾在人下低过头,可今日为了程炎恪,她觉得这个牺牲就变得很有必要了。
“上次本宫在段文手上栽了一回,想着怎么也该收回些利息。”他剔着指甲上硬实的死皮,说的那么漫不经心。“本宫知道司徒你也是和他有过节的,为本宫跑这一趟,你也不吃亏。”
门此刻吱呀地被打开了,挽暮端着皇帝赏赐地新进贡地荔枝进来。看着兼苍也不畏惧,径直地走到二人中间,款款地坐了下来。“太子殿下好好尝尝这新到的荔枝,可新鲜着。挽暮给您剥一颗?”
兼苍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挽暮,话语中颇有玄机。“我道是师父他老人家气的跳脚要云游四方为的甚,却道是这般。”
挽暮并不恼,纤纤素手将荔枝全数剥开,露出晶莹剔透地果实儿。“太子既然不知道事情原委,还是少做端论。”
两人熟络异常,完全不像是初次所见,心中有事疑云万重。“你们两认识?”
“不认识……”
“不认识……”
司徒钰,“……”。两人回答的甚是干脆,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她本就大大咧咧,也不远深究。“你要找什么,我是寻来便是。”
挽暮将她手中的药方接了过来,看着旁边悠然喝茶的兼苍,温柔一笑。“这药方是假的。”说罢,毫不犹豫地将药方撕的干脆。
“等等……”司徒钰想抢过来,却只剩下一些碎片。“我不管是不是真的,挽暮你有所不知,兼苍乃程炎恪的师兄,他怎敢谋害他?”
兼苍食指叩击桌面,“挽暮姑娘过目不忘的本领今日可算是领教了。”
“哪里哪里,只是不愿意钰姐姐被殿下牵着鼻子走而已,再说,真正地药方已我已经拿到了,如果不出意料王爷此刻也该回……”
“报——”亲兵来报。“敬王回来了。”
挽暮朝兼苍轻轻一笑,兼苍回以微笑,只是意味不同罢了。
偌大地客厅,坐着地四个人各怀心思。挽暮起身朝司徒钰走去,“钰姐姐昨日教我的枪法还有几招不熟练,现在得闲好好指点下可好?”
司徒钰本来还有一肚子话要盘问兼苍和程炎恪,现在这样的情形确实是不行。她只好点了点头跟着挽暮出去,只是临走前还不忘记狠狠地送了一记白眼给兼苍。
“哟呵,师弟你气色不错嘛。看来皇宫那边对你还是不错的。”
“啊呸,少惺惺作态,有话直接说。”他的话似赞似嘲,程炎恪极其不礼貌地啐了他一口。“一国太子私闯他国,按照律当斩。”
“是么?我可是入京之后直接来的敬王府,若是我咬定与你们通奸,你说这谁的下场比较惨?”
“……”奈何他有三寸不烂之舌,在兼苍面前只能吃哑巴亏。
“我上次出使天宁被刺杀的事情查到一些眉毛。半月前我部下截获繁祁送往天宁的飞鸽,其中略微谈及到一些。恰逢你受伤,又听说芳颜下嫁与你做妾,师父老人家气的不行,我就过来看看你死了没。顺便送下新婚礼。”
接过他递来的锦盒,里面是一张画像,画中的女子居然是——
“之前在繁祁蛰伏了十年,好不容易得到繁祁王的信任,却突然离开回到天宁。看来,在某人眼里,你居然比繁祁王郝连云鹏还危险。”
程炎恪将画像对着蜡烛烧毁,清澈地眸子此刻异常的清冷。“想不到我一个废物却能让一群人趋之若鹜,终究是一群苍蝇。你要司徒钰潜进相府去找什么?”他可是没有忘记,他时刻都想着利用她。
“我不能轻易露面,所以就只能骗她了。再说她虽然神经大条,可做梁上君子还是很敬业。”
“你才神经大条,你全家都神经大条!”哼,居然敢这样说他的女人,活腻歪了。
“淡定!”兼苍眉毛都没抬,“我虽然截获了繁祁的飞鸽,可繁祁王狡猾,居然还通过其他的渠道将消息送进了天宁。而我的人接到线报,与之接头的人就是段文。”
“这是其一,其二嘛,段文手中有一封奏折,这奏折关系重大。既然司徒进了相府,也就想着把它顺出来。”他的算盘打的可是滴水不漏,比谁都精!
程炎恪拍手叫好,脸上的戏谑意味更深。“你可记得早年我们驯服地两匹马?”
兼苍一愣,仍旧答道:“自然是记得,我那高大的白马其实威武,你那枣红马顽劣刚烈。当时还是芳颜即兴取名,白云苍……”
程炎恪的五官笑的就要飞出去了。
兼苍这才反映过来,原来当初他就被芳颜摆了一道。白云苍狗,苍狗,好一个苍狗!
“师兄,你很早就已经败在小师妹手上了,这苍狗我可是骑了很多年了。今日你若还想着算计她姐妹俩,不过我提醒你,小心吃不了兜着走。”程炎恪大有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兼苍双手握的咯吱作响,恨不得当场就把这个笑的花枝招展的男人给挫骨扬灰了!他狠狠地咬牙,毫不客气地将敬王府一张上好的椅子给拆了。大步流星头也不回的出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