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过去,程炎恪不仅没有好转,身体反而更加的孱弱,并且伴有风寒症状。长孙太后一怒之下,把派去给他治病的王御医给斩了。且在万分紧急之下,将程炎恪接回了宫中静养。
程炎恪的药一直都是挽暮亲自煎熬的,并且没有经过任何人的手,伤寒,可能性很少的。
“会不会是夏日燥热,而他有伤体虚所以冷热交替而产生地风寒?以前在边关的时候也有士兵会这样。”司徒钰一筹莫展,已经很小心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的情况?
“不,王爷这种情况不像是普通的伤寒,恐怕是别人做了手脚。”挽暮忧心忡忡,若是寻常人感染些伤寒并不会怎么样,可是程炎恪身子极弱,再加上肺部受伤。这伤寒若是加重,极有可能性命不保。
“等等,暮儿。哪个陶神医不是和程炎恪很熟么。他是神医啊,他包治百病,一定有办法的。我现在就去找他,现在就去。”
“没用的。”挽暮唤住她的步子,“神医他根本就不再昌安,他此刻在苍穹,要不然我早就找他帮忙了。”
就算是不吃不喝不睡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从苍穹到天宁也有十天。十天,程炎恪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等,怎么办……
“难道要我们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死亡边缘却什么都做不了么?”司徒钰慌了。她是个铁骨铮铮地将军,在军队中早已经习惯了厮杀和死亡,自己也从来都不畏惧死亡和牺牲。可是,没有什么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士兵死亡却束手无策更可怕。
炽热炎炎,沉闷压抑。京师自兼苍走后便似乎是卷入了一场阴谋当中。
挽暮端庄大方,说话从来不藏着掖着,司徒钰是越来越喜欢她了。美丽聪明又善良温柔的女子沾上任何一样都讨人喜,何况是兼备的。程炎恪这一病,倒是把挽暮和司徒钰两人栓在一起了。
“月貌给王妃和挽暮姐姐请安了。”
司徒钰和挽暮正谈起程炎恪的病情,见她踱步过来,也听了下来。
“这后花园的花长势极好,可漂亮了。两位姐姐一起是赏花好么?王爷的病压的我们都喘不过气,两位姐姐更是忧心。这花开的正是时候呢。”月貌本就一张巧嘴,声音又甜,让人忍不住拒绝。
挽暮道:“云妹妹懂花么?”
“不是啦,月貌拙笨,怎么懂花。我缠着花容姐姐教我的,我这也是拿她的才华卖弄呢。”
挽暮略有所思,最终拉着司徒钰的手道:“难得月貌妹妹有这份心思,姐姐我也想去看看。”
进了王府后院,便有一缕如水的琴音悠然响起,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清脆如大珠小珠落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如泣如诉。仿佛置身与幽潭深处,看山泉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令人欲罢不能。
“当真是妙人,我这种粗鄙之人,也听出这琴艺不俗啊。”司徒钰迈着正步在前,不由地感叹。“可比那些伶人弹的好听多了。”
月貌提起裙裾朝假山迈去,“花姐姐真是多才多艺,人长的标志,琴技也是一流,真是羡煞我等了。”
绕过假山,这才看见在小亭上,端坐着一白衣少女。依旧是一张素颜,淡眉如秋月,玉肌伴轻风,在湖水波光地反射下,显得更加清雅。一身白衣被凉风带起,更添加了几分妩媚纤弱。
“王……王妃。”少女怯怯地站起,这一身唤,低婉凄凉。低着头,无限地娇羞尽收眼底。“妾身见这里景色极好,一时玩心来了便抚琴一曲,想不到给王妃惹来了麻烦。”
司徒钰习惯说话大方大气,可看见花容这种说话怕吓到蚊子的强调委实不讨她喜欢。她又不得不佩服挽暮的手段,居然可以这一个这般细腻地女子看透。
“这曲子是‘葬花吟’吧,想不到花姐姐不仅深谙花卉,琴艺更是高人一筹。”挽暮身着一身翠绿纱衣缓缓而来。“琴声幽咽私语,夹杂无限惆怅,一腔柔情无限倾诉地委屈。花姐姐可是想王爷了?”
说话间她已经到了凉亭,凉亭不是很大,正成掎角之势地将花容逼进角落。
花容又是脸一红,双手绞着手绢,完全没有了刚才抚琴是的大方自然。挽暮刚想伸手去握她的手,她却胆怯地退后一步,正好撞上小石凳上,被绊了一下就要往湖里栽去。
月貌离她最远,却是最快拉住她的人。救了花容,却把自己也搭进了湖里。
“救命……”月貌不谙水性,双手在水中扑腾。司徒钰足尖点地,掠过水面,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花容又着急又内疚,一张小脸一阵红一阵白,竟然吓的晕了过去。
将两人安抚完,已经是夜深了。司徒钰和挽暮两人相继从月貌房里走了出来。“钰姐姐,今日的事情你怎么看?”
“我多次想碰触花容,却都被她阻拦。而苏晋在月貌的厢房内搜出了这个。”挽暮手中拿着的正是椒呛的竹管。“此外,在云楼后院发现了被砍的新鲜竹子,月貌也曾偷偷出府买过麻椒和迷香。”
司徒钰粗黑的眉毛拧在了一起,“难道是云月貌?”她有些不敢想象,月貌娇小玲珑,和她也是直肠子,说话就像是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有这么深的心机?
挽暮摇了摇头,“刚才玉花容弹奏的曲子思念之情颇深,而能够弹奏出这样曲子的人就算不是名门闺秀也是小家碧玉,怎么会是她自己所说的山野村姑?何况她与王爷才不过见面两次,又何来这么深的思念。”
话已至此,不用再言明了。
“我去抓她来问问,我就不信王府的大牢拷不出东西。”挽暮拉住司徒钰,可又倔不过她的蛮力。“钰姐姐,你这样做只会打草惊蛇,你不但问不出接过,也许对方狗急跳墙,做出偏激地事情就更糟了。”
残月如钩,星空只有几颗疏疏落落地晦暗星辰,将大地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敬王住在长孙太后的寝宫之中,由皇帝派遣御林军日夜守卫,以防有人对其不利。
皇宫内院,守卫森严,可再严密地防守也有漏洞,也会有不要命要潜进去的人。其中一个就包括司徒钰。
“你……你怎么来了?”程炎恪看着她如黑玉般的眼珠炯炯有神,此刻正紧张地打量着寝宫中的一切。
待她自己探明一切,确定安全之后,才稍稍放松了警惕。“我来看看你死……”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程炎恪捂住了嘴巴。另一只手在她腰上一拉,就把她拽上了床,用被子牢牢地盖住她。房门此刻被打开,进来一个宫女和四个侍卫。“王爷……刚才怎么有人声?”
程炎恪捂在她嘴巴上的手还未松开,用另一只手拉了拉被子。惨白地脸上确实一惯的风流和戏谑地笑容。“许是各位太过于紧张了,并没有什么人。”
三个侍卫在房中环视了一番才相互点头退出房间。“奴才担心有人对敬王不利,打扰敬王还请见谅。您好好休息吧。”
一直看着四人退出他才放开捂住司徒钰的手。司徒一骨碌地掀开被子大口喘气,差点没被他憋死,刚想要一阵发怒却看见他腰间地纱布又是鲜红。一定是刚才把她拽上床的时候,太过用力造成的。
“你……”
“别说话。”司徒钰打断他,将牙床上檀木椅子上的纱布拿来。搀扶着他起身,将他胸间地纱布轻轻地解了下来,然后换上干净地纱布。动作纯熟老练,不亏是久经沙场地将军。
待一切完毕,司徒钰才将声音压低。“那不是太后的人么,怎么像是看守罪犯?”那一个宫女和三个侍卫地表现,明明是担心有人进来将程炎恪救一般。与其说是保护,倒不如是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这不是长孙的寝宫么?怎么容得他们如此放肆?
“离祭拜地日子不远了,皇帝老儿让母后去寺庙操持一切了。”他相信司徒钰能够想到弦外之音。
她粗黑的眉毛深深地皱在一起,薄唇紧抿,就像是在寻思布阵打仗地将军。黑玉般的眼珠流光溢彩,仿佛里面有万千星辰在璀璨绽放。
“那我带你回王府,至少比这里安全。”她说罢,就想要把他往肩上扛。
程炎恪伸手制住她,眉毛上挑,桃花眼带笑,嘴唇上扬出一抹好看的弧度。整个人显得精神了许多,那颠倒众生地脸上露出平和地微笑。“你担心我?”
“废话,你不知道王府的人有多担心,我急的差点想把昌安的大夫都杀了。”
她说的一本正经,认真极了。程炎恪心中一股暖流划过,心情格外的美丽。她凑他很近,近到他可以看见她鼻子在收缩和鼻翼两侧的汗珠。他全身的毛孔都可以感受她的紧张。她的呼出的气息喷在他的脸上,带着她特有的清香,痒痒的,麻麻的。她的心跳牵动着她的锁骨无规律的运动,显得性感而诱-惑。
他放在她脑后的手突然用力地将她摁了下来,立即霸道而又蛮横地攫住她的唇。舌尖顶着她的牙缝,牙齿啃噬着她红润地双唇,等待防线坍塌,攻城掠地。
司徒钰一瞬间的错愕之后立即有了反映。她感觉胸间有一条小鹿在碰撞,撞的她头昏眼花。沉迷之间贝齿微张,他就已经闯了进来。他高涨地体温过度到了她的身上,她不由得一阵燥热。她想要克制住自己,可全身却使不上一点力气,连挣扎都显得做作。
她心中一恨,用力地咬了下他的嘴唇。借着他吃痛的瞬间,一拳打在了他的胸间。
程炎恪立即放开了她,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弯弓着身子企图缓解痛疼。“司徒钰,你要谋杀亲夫么?”
“活该。”司徒钰骂骂咧咧地擦了嘴巴,看着他胸口处又是嫣红一片,才发觉自己打的不是地方。有些内疚又有些气恼,“你……我……你自己活该。”
程炎恪看着她灵动地表情,又是温柔一笑,司徒钰差点又失神。“你回去吧,他们不敢要我的命。倒是你,一定要小心。”
司徒钰本想再问问他关于挽暮的事情和王府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见他如此虚弱不想他再劳心劳力,最终还是只字不谈。点了点头,静听一番门外动静再从窗子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