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火隐士一直坐在高高的屋顶,黑色的衣襟在风的吹拂下如扫帚般划走瓦上的灰尘。这房子太庞大,楼下却空无一人。屋里的人也望不见他那镶在烟囱旁的魁梧身影。
不知为什么,他一路上悄悄地跟随者杨霄凌,却没有被杨霄凌发觉。但只能怪自己马术不精,只能跟随着杨霄凌的马蹄印过了好几天才来到这儿,甚至没有时间一睹昨晚那场精彩的战斗。
房子里,郭露薇为灵翼魔猿受伤的左翼套上了绷带。杨霄凌和穆战云似乎捂着被子,正在和周公作激烈的斗争。刘雨蕉拿着那本厚厚的《魔瞳法典》,专心致志地阅读着。
“阿蕉,学会这本书的内容后,你真的能掌握你族人的生杀大权吗?”郭露薇一边问,一边将揉如细纱的魔力轻轻地推进灵翼魔猿的伤口。
“其实我并不想掌握任何人的生杀大权。昨晚虽然霄凌封印了刘天阳,但我总觉得这一个筹码还不足以让刘氏一族乖乖地交出我二哥。”说罢那双黑色的瞳孔立刻变得细长如猫眼,眼珠还透出血宝石般的红光。
她的视野穿越了高山与流水,穿越了绿地与雪原,穿越了箭塔与城墙。她看到了玄雷堡的监狱中,刘天月还活着。他被绑成了蚕茧,痛苦地蜷缩在牢房的角落。
她失望地摇了摇头,瞳孔变回了原来的褐色,那酸楚的泪水稀里哗啦地从眼中涌出,哭声将杨霄凌与穆战云吵醒。
穆战云走下楼梯,拍了拍这位爱哭的女孩的肩膀,含情脉脉地说道:“放心吧,等魔导笼修补好了,我便和你一起去玄雷堡救出你二哥,然后我们便结婚,一起落地生根。一切都会好的。”说罢穆战云用两瓣薄薄的嘴唇在刘雨蕉额头上轻轻地盖了个“公章”。
雕刀罗盘上的冰雕刀和骨雕刀依旧指向着同一个方向,那方向是茫茫的大海。杨霄凌瞅了瞅罗盘说道:“等结了婚再慢慢恩爱吧,大哥你现在应该发动你的渔船了不是吗?”
戴着面具的乌火隐士依然在高高的屋檐上悠闲地掏着耳朵。恬静而又悠闲。
但这份安详很快便被打破了这份宁静,一群穿着湛蓝色布甲的魔法师走到这高大的房子前,他们的袖口绣着刘氏的家徽,一只雷爪飞鹰。他们看到这房子有太多战斗的痕迹,便冲了进去,大声叫道“我家刘天阳公爵呢?”
穆战云和杨霄凌立刻握紧了八荒灼巨剑和六合崩大刀,准备与他们大战八百回合。
恶煞的年轻人看到刘雨蕉正坐在沙发上,身上没有半点伤痕,立刻退了两步,脸色立刻露出惧色。
“刘雨蕉,难道你的魔瞳已经提前开眼,也掌握了《魔瞳法典》,把刘天阳公爵杀掉了?”
开眼倒是真的,但刘雨蕉并没有学会魔瞳法典。刘天阳只是被杨霄凌封印到了八荒灼巨剑之中。但是为了威吓这些找上门来的族人,她只有决定承认自己掌握了刘氏的生杀大权。
但她还没开口,一团黑色的火焰便在眼前瞬间燃起,却又瞬间消失,眼前这些人立刻化为一团骨灰。
杨霄凌知道这火是谁放的火,冲出房子便向四周东张西望,却没发现乌火隐士的半个人影。
“这乌火居士究竟跟我有什么关系,竟然这样帮我,不止一次了。”杨霄凌想了半天,依然和上次一样,没摸到任何头绪。
“施放这把火的人不是敌人,我和他有过交流。我们放心地上船吧。”杨霄凌过头望着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穆战云一边开船一边听杨霄凌讲述他和乌火隐士只见发生的事情,但谁也讲不出个道理。时间不知不觉就这样在畅谈中过了好几天天。在郭露薇的引导下,时间也将灵翼魔猿的伤口慢慢填涂。
当视野中逐渐显现出一座小岛的时候,骨雕雕刀和冰雕刀便开始振动起来。
“应该就是那座岛了,我们开过去。”穆战云加快了速度,船如梭般冲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渔船终于靠岸了。罗盘上骨雕雕刀和冰雕雕刀振动得更加剧烈,他们也继续挪动着急促的步伐
这岛上的植物十分原始,却生意盎然。林间群虫四飞,万鸟齐鸣,还时不时地传来几声猛烈的兽吼。
灵翼魔猿嗅觉异常敏锐,它揪了揪大鼻子说道:“怎么有股微弱的焦味。”
刘雨蕉张开了幻世魔瞳,目光穿过一颗颗大树。回答道:“那儿炊烟袅袅升入万丈晴空,火苗在鲜肉下舞蹈。那儿还有一位宽肩男子和一位十三岁左右的乖巧少女。小屋屋顶茅草厚实,更重要的是墙上靠着两把兵器。长枪晶莹剔透,由罕见的万年不化的坚冰制成。长弓弯如蛇影,弓身所用材料为弹性与硬度最佳的四眼海龙龙角,弓弦为张力最好的旋风飞龙龙须。两把兵器皆由难以得手的罕见材料做成,若卖掉,可保他们的后代十世富豪。”
郭露薇和杨霄凌望顿时呆圆了双眼,压根就没想到刘雨蕉不仅曈力惊人,学识也如此渊博。但灵翼魔猿和穆战云却对此已经习惯了。
灵翼魔猿解下了翅膀上的绷带:“多亏郭露薇小姐高超的医术,我的翅膀已经规范了,我带你们飞过去吧。那两把武器应该是青天寒舞和十面荡长弓了。”
四人一起骑到了它的背上。只见灵翼魔猿巨翼一扇,刮出一阵阵大风。周围的大树立刻变得跟甘蔗似得,脆弱地摇晃着。
杨霄凌望着幻世魔瞳的主人,兴奋地说道:“阿蕉,等以后有了机会,你一定要帮我看下乌火隐士,看他那副面具之下,究竟是一张什么样的鬼脸。”
刘雨蕉抿着嘴笑了笑。“好啊,但是如果他长得怪的话,你得有心理准备啊。”
“呵呵,好的。”
这时的乌火隐士却还在渔港里,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秘密地跟踪杨霄凌,像个神经病,但这次他显然又没追上杨霄凌。
他坐在港口便的河滩上,一边无所事事地向水里丢石子儿,一边发牢骚:“臭小子,又一口气溜得这么远,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