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依言接过黑球,放在手里,凝聚元力于掌心,将里面的能令吸收进气海来。就在木头的气元素元力和吸进气海的外来能量建立联系的一霎那,木头只觉得头脑里轰的一声,仿佛是什么东西在他的脑袋里爆炸了一般。
一股无与伦比的冲击力瞬间轰然冲击到木头的精神中来,如果不是他修炼聚灵术已经有一段时日,这一下恐怕直接就把他的精神冲击崩溃了。
那股精神力之中竟然蕴含着远古的气息,气势磅礴,浩瀚悠远,隐隐有王者风范。
木头本能地知道这股精神力之强大远非自己能抵御的,就在他以为自己迟早自己的精神会被冲垮的时候,黑暗元素之力再一次自动凝聚。
原本静止不动的灵力之球突然间高速自转起来,里面源源不断地输出一股股能量之流,这些能量之流一方面直接去抵御侵入的精神力,一方面不断地去强化木头的精神力。
上次木头吞吃贲狼晶核就是靠黑暗元素的自愈技能力挽狂澜,这次黑暗元素再一次大显身手,为木头设立了一道天然屏障。虽然黑暗元素的自愈能力神奇无比,不过,和那股庞大精神力比起来还是逊色得多。
慢慢地,木头的防线越来越脆弱、越来越艰难。木头的牛脾气是你越欺负我,我越不服气。如果不是木头这种倔强的性格造就了他天生强悍的意志力,他还真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木头不肯轻易认输,他的信条是,拼着让你打折腿,也要打肿你的嘴。他怎么可能让那股精神力轻易获胜?
他不断地拼命凝聚灵力垂死挣扎,哪怕只能抵挡一星半点也决不放弃。然而就在那股精神力已经取得绝对优势的时候,却奇怪地收手了,突然撤出的精神力回到木头吸收进来的能量中蛰伏了。
木头觉得很难以理解,明明自己就要完蛋了,怎么反倒是对手放弃了。其实他不知道,虽然侵入来的能量精神力和木头相比占绝对优势,不过木头的精神力受到黑暗元素源源不断地补充,那外来的精神力却是无法再生的,消耗一点就损失一点,它哪里能和木头打持久战?
他们耗了这么久,已经到了临界点,再斗下去,只能是那精神力越来越弱,它已经没有可能获胜了。因此见事不好,它立即就逃回去了。
木头为了抵御那股精神力,一直紧绷着自己的意识,等它突然撤走了,木头也终于松懈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只会说话的猴子突然张口说道:“最健康的猴子,就是死得最慢的那只。”
庄仲老师忙过来一边把他扶到凳子上,一边问:“怎么样?成了么?”
木头疲倦地抬眼看了看那猴子和庄仲,说:“成?它在我肚子里等机会咬我呢,根本没融入元力中去。你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这么厉害?我的精神差点就让它给摧毁了。”
庄仲听了觉得莫名其妙,一个元素羽翼怎么会有精神力?如果是魔兽的肉翅或许会有,元素羽翼的怎么可能有呢?忙问:“那你有什么感觉?有什么不舒服没?”
木头看了看庄仲,说:“倒没感觉有什么不舒服。那个东西还在我的气海里贼眉鼠眼地盯着我呢,虽然我的肚脐很帅,不过让它这么一直盯着,我也实在是怕自己会闹肚子,你想办法把它弄出来吧。”
庄仲皱了皱眉,说:“这个么,我得考虑一下,看看有什么可行的方案?”
木头一听瞪大了眼睛,说:“你刚才不是说不会出问题么?还说出了问题有你呢。这会怎么弄不出它来了?”
庄仲说:“不是想办法呢么?”
木头说:“那倒是快点啊,这东西在里面危险着呢,它要是再像刚才那么来一下子,我肯定就完蛋了。”其实他不知道现在那个东西已经是怕他了。
庄仲说:“你不要急。也许这东西在里面没什么坏处,可能是你还没有完全吸收好的缘故,大概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差不多……”
木头气得直跺脚,说:“什么也许、可能、大概、差不多啊?给我个准信,到底会怎么样?”
庄仲说:“这谁说得准啊?”
木头气得说不出话来,问:“你……你不是故意的吧?你是要折磨我么?”
那猴子抽冷又来了一句:“我的鼻子受到了侮辱,因为,我嗅到了胆怯的味道。”
庄仲等了一眼猴子,然后摇了摇头,说:“当然不是。你放心,给我点时间,我一定帮你解决了它。要不你再试试继续吸收?”
木头现在筋疲力尽,那东西不来招惹木头,木头高兴还来不及呢,如何敢再去吸收?既然无法可想,木头也就会宿舍去了。
到了宿舍,那三个家伙已经回来了,正在吹牛皮呢,见木头进屋,都问:“你吃了么?”
木头点点头,说:“在食堂吃过了。”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吃了一惊,问:“你去食堂吃饭了?”
木头说:“对啊,怎么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权弘问:“没被欺负?”
木头说:“他娘个大喇叭,他们不让我坐。”
权弘问:“那你怎么办了?”
木头说:“我和庄仲老师一起吃的。”
三个人听了,异口同声地问:“他夸你身体素质好了吧?”
木头惊异地说:“对啊,你们怎么知道?”
权弘说:“他见谁都这么说,他没说让你去提高身体素质吧?”
木头叹了口气说:“说了。”
乾霖瞪大了眼睛问:“你没同意吧?”
木头说:“同意了,还给我弄了个元素羽翼。”
三个人一起站了起来,来到木头面前。乾霖说:“默哀。”
说完三个人一起低下头,悼念木头。
木头踢了乾霖一脚,说:“他娘个大喇叭,不帮我想想办法,还胡闹。”
乾霖说:“我之前就告诉过你那个庄仲是十分恐怖的,你为啥不听?”
权弘说:“我一个师兄听了他的话,要提高抗击打能力,也不知他弄了个什么丹药,活生生地把我师兄给吃残废了,至今还躺在床上呢。”
木头听了头都大了,心说:“他躺在床上,我不会要躺棺材里吧?这庄仲老师可是太恐怖了。”
令狐衍问:“你那翅膀呢?”
木头说:“翅膀个大喇叭,我吸收了他那个羽翼的能量,却不能融合到元力中去,如今正在我气海里和我对眼呢。”
令狐衍说:“兄弟,有什么遗嘱,趁你还清醒,赶紧交代吧。”
权弘说:“兄弟,有什么想吃的,趁你还活着,赶紧吃点吧。”
乾霖说:“兄弟,有什么值钱的,趁你还记得,赶紧交给我吧。”
木头看了看他们三个损友,说:“哼,我还就不信了,天生没有武感都没难倒我,一个羽翼就能要了我的命。”说完,他到练功室去修炼聚灵术去了,毕竟刚才和那股精神力抗争,让他的灵力消耗巨大。
木头到了练功室,盘膝端坐,合上双目,内视气海,意守灵力之球,开始筑基、固本、培元。这头三阶的基础他最近不知道修炼了多少遍了,轻车熟路,没过多久,只觉得身体灵力充盈,神清气爽,竟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木头心中暗喜,看来和那精神力的一阵交锋也不是没有好处,在它的压力下,自己的灵力竟然强力反弹,要突破了。
身体、精神都恢复到了最佳巅峰状态,木头有点蠢蠢欲动,要收拾那个肚子里的怪胎。毕竟是自己的卧榻前,岂容他人安睡?能融合就融合,不能融合就打了这个怪胎,不能让他在肚子里太久。
不然十个月后,谁知到它会长成个什么玩意?一切牛鬼蛇神必须都要消灭在没牙状态,要不长了牙弄不好会咬我。打定了注意,木头一边将元力凝聚,去融合那能量,一边将灵力凝聚,准备抵御。
这次和上次不同,上次木头根本就没融合到任何能量,这一次却出奇地顺利。其实原因很简单,上次是那股精神力进攻,木头防守,战场在木头的灵魂世界里展开,木头自然损失大。
这次是木头进攻,那股精神力防守,战场在那股能量里展开,木头除了消耗灵力,什么损失都没有,当然容易得多。随着那股精神力被木头一点一点消耗掉,终于没有了抵抗,那股能量也瞬间融入了元力之球中。
不过那股力量过于磅礴,元力之球只能融合一小部分,剩下的,竟然也和元力之球一样,围着灵力之球转了起来!这也就是木头命大,换了旁人吸收这个羽翼,势必九死一生。
首先它的灵魂冲击力超强,木头有聚灵术护佑灵魂,才得以保全。其次,它能量庞大,即便能融合,也是它把元力融合了,这样的话,元力就成了它的附属,吸收这个羽翼的人势必成为废人。木头有特殊的气海结构,使得多余的能量可以保持均衡地存在,这才避免了灾难。
所以由此看来,乾霖对庄仲老师的评价确实是很中肯的,他实在是恐怖,这么危险地东西他都敢拿出来乱用,上次权弘的师兄没被他弄死已经算是幸运的了。庄仲这个人其实算得上是个学识渊博的学者,若不是为了研究过于头脑发热,总体来说他还是不错的。
可就是一样,他这个人马虎的要命。木头以为他修理得好好的动物,其实都是残次品,原本他是要让兔子吐火,不知怎么兔子居然会上树了,他想让蛇说话,结果蛇会吐火了,一切都是阴差阳错。他的理论水平固然博大精深,可是实践操作的能力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见融合了部分羽翼能量,木头高兴地意守元力,他瞬时间感到他的后背生出了两只羽翼,这羽翼冲击力量极大,直接就把他的衣服划破而出。木头这个高兴啊,难道自己成了庄仲老师第一个身体改良的成功范例?自己能飞了,这可太他娘的好了,他急急忙忙地回到宿舍。
一开门,三个家伙同时看到了他的样子。他们先是一愣,然后一起哄堂大笑。木头蒙了,他们笑啥呢?自己到镜子前一看,顿时傻了眼,原来两个羽翼竟然大小不一,大的那个如同大鹏之翅一般,因为融入了气元素之球中,所以是气元素属性,是纯白的颜色。
小的那个,就像麻雀的翅膀那么大,没有任何颜色,几乎是透明的。这两个畸形的翅膀实在是奇葩,一大一小很不协调,难看死了。
木头尝试将意念沉入羽翼,大的那只羽翼是气属性,附加技能为飞翔,小的那只根本无法取得联系。木头这下哭都哭不出来了,一只翅膀怎么飞得起来,这不开玩笑呢么?
三个人围着他又摸又看,都觉得新奇无比。
令狐衍一边摸着那个大翅膀一边说:“这个东西烤起来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乾霖说:“你当是鸡翅呢?木头真帅,翅膀都生得这么有个性,翅不惊人死不休,你可真是出类才能拔萃啊,你可真是一鸣就要惊人啊。”
权弘说:“木头,你这翅膀生得伟大,长得窝囊啊,不愧是庄仲老师出品。”
木头气得想收起羽翼来,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收。那三个损友更没辙,没办法木头带着羽翼招摇过市,去找庄仲老师。一路上那叫一个风光,回头率百分之百,无人不驻足旁观,无人不指指点点。木头低着头,一边走一边嘟囔着:“都不认识我,都不认识我。”
好容易捱到了庄仲老师的实验室,那猴子正嘟囔道:“二手墓碑打折甩卖了,有叫庄仲的走过路过,千万不能错过。”
庄仲没理会那只猴子,他一见顿时眉飞色舞,说:“终于生成羽翼了,我就说么,肯定能成功。”
木头心说:“你啥时候说来着。”忙问:“这东西怎么收回来啊?”
庄仲说:“这个简单,这是个介绍元素羽翼的羊皮卷,你一看就懂。”说着扔给他一个羊皮卷。
木头接过来一看,是一幅春画图,欣赏了一番,又扔了回去。
庄仲接过来一看,顿时满脸通红,说:“这是上古武技羊皮卷,拿错了,拿错了,这个才是。”说完又扔过来一卷。
木头接过来,说:“老师的羊皮卷收藏真是丰富啊,什么时候你把那上古武技练成了,也给我们展示展示。”
庄仲尴尬地说:“好说,好说。”
木头问:“我这羽翼怎么一大一小?”
庄仲说:“这个就不好说了,也许是因为这个元素羽翼原本就是个残次品,毕竟是买一送一的么,可能是你融合过程中出了差错,大概不会有什么隐患,差不多……噫?人呢?”
木头看了一遍那个介绍元素羽翼的羊皮卷,大致了解了元素羽翼的使用方法,意念一动,就把两个羽翼都收起来了。其实听他指挥的就是那个大羽翼,小的那个是随着大羽翼出现而出现,也随着大羽翼收起而收起,木头和它根本联系不上。
收起了羽翼,木头这才松了口气,回宿舍去了。
两天后,学校终于开学了。第一年一共只有卷轴制作、元素原理、实战和武器装备四门课程。木头对头三门课程颇感兴趣,尤其是卷轴制作,毕竟他很喜欢绘画,而卷轴制作和绘画又有相通之处。
至于武器装备,他不太感冒,毕竟,在他看来,只要会用装备就行了,没必要知道装备是怎么制作的。就像弓弩,会用就行了,知道弓弩是怎么造出来的对射箭有帮助么?
开学的第一天,木头兴冲冲地带着资料去上课了。卷轴制作课程是大课,各个分院都有学生选修,综合学院就木头一个。
风佲院长还是那副沧桑的老样子,蓬头垢面。他一进教室,先环视了一下学生,清了清嗓子,然后说:“这学期,由我和大家一起学习卷轴的制作。从过去上课的情况来看,给你们上课根本就是浪费时间,所以我也不打算给你们讲什么。”
学生们听了,不禁面面相觑。
风佲说:“我会把每节课要你们学习的内容告诉你们,这些内容在藏书馆都找得到,开学前我也早就把需要的资料告诉你们了。你们每次上课就是把我指定的内容看完,有问题可以问我。另外,每节课我会留一道题,凡是能够解开这道题的人,可以得到十个等级分。”
木头心说,这世上,竟然还有比我懒的人。
风佲说:“今天要学习的内容是制作卷轴中‘形’的孕育。今天的试题,就是临摹一个一阶魔法卷轴的孕形,可以用普通颜料,不必用元素颜料,也不用制成卷轴,只要能把这个成品临摹出来,就能拿到十分。”
说完,他把四个魔法卷轴展开挂在了前面,就自己看羊皮卷去了。四个魔法卷轴分别是气系的“清风之刃”、火系的“火焰之刃”、水系“寒冰之刃”和土系“飞石之刃”的,以便满足不同系别学生的需要。
课上的很多人都没见过魔法卷轴,大家纷纷上前观看,木头没去凑热闹,而是自己看风佲指定的学习内容。不是他不好奇,他也是个好热闹的,只是前面人太多,挤过去也看不清,估计这些人好奇心得到了满足就会回去了,那时候自己该学的学完了,就可以悠闲地临摹卷轴了。
按照羊皮卷上的说法,魔法卷轴的制作,与制作者的元力、元力掌控能力以及对元力的悟性都有关系。这三方面基础好,制作卷轴的成功率会高很多。
制作卷轴一共有三大要素,第一是要孕形,第二是要储势,第三是要收束。三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元力魔法其实就是武技的一种,它强调的是将元力用最大毁伤效果投射到对手身上。武者要做到这一点,首先要凝聚元力,然后靠肉体——比如拳脚投射元力。这一过程在卷轴上的体现就是首先要画出元力的流线图。
将来触发卷轴后,元力会按照这些流线运行,这些流线就是所谓的“形”。绘制这些流线颜料实际上是存储有元力的魔法晶石碎末,因此,绘制流线的同时,还要考虑这些流线的储势问题,必须让这些流线能够约束住其中的元力。
之所以制作卷轴失败率高就是因为这二者有时候很难坚固,不是成了“形”却失了“势”,就是储了“势”却失了“形”。
因为,在绘制过程中,元力会互相吸引,因此颜料过重就会因为吸引过大而流线自动连成一片;颜料过轻就会造成储“势”不足而无法有效地触发魔法效果。这个尺度极难把握。
最后一个环节收束也是难题,最后所有的流线要汇集在一起,蓄势待发,这个收束实际上就是卷轴的触发器,一旦被触动,卷轴就会发动。
要克服这三个难题极其困难,这就是为什么木头第一次看到风佲的时候,他会那么狼狈的原因。对任何人来说,制作卷轴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对号称卷轴制作大师风佲来说,也不例外。
对这一切,木头有自己的理解,首先他学过一点绘画,因此控制笔触还是很有心得的。其次,他修习聚灵术,对灵力的控制都十分的精准。而且,最终要的是,他灵、肉双修,对元力的领悟和认识自然高于普通人。
按照木头的理解,这个“形”就和肉体的技巧、灵魂的意识一样,这个“势”就和肉体的力量、灵魂的意志一样,这个收束就和肉体的速度、灵魂的精神一样,掌控、提高的方法大同小异。
制作卷轴要绘“孕形”、要“储势”就像出拳打人的时候一样,首先拳头要后收,拉大自己和目标的距离,以便有足够的给拳头加速的时间,这就是“孕形”。
再将拳头尽全力出击,这就是“储势”,当拳头接触到对手的一刹那,力量做到最快最大限度地释放,当然也可以根据需要放慢释放,这就是“触发”。
想到这里,木头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得意忘形起来。能领悟的这种境界,让木头对自己产生了崇高的敬意。虽然长得不怎么样,可是老子有思想。想到这里,木头的左手崇拜地握了握自己的右手。
该学的都学完了,该临摹了。木头看了看前面,果然,大家都对卷轴失去了兴趣,回到座位上聊天吹牛去了。
气元素“清风之刃”卷轴挂在墙上,看上去表面元力涌动,散发出隐隐的光晕。木头并不急于临摹,而是背着手仔细欣赏那卷轴,看那一道道流线如何起笔,如何运笔,如何收束。
这卷轴估计是出自名家之手,木头越看越觉得玄妙,这是个初阶卷轴,“形”与“势”都不算复杂,但是制作之人显然是胸中有大筹划,整幅画卷流畅洒脱,豪迈奔放,“形”与“势”相得益彰,把握的毫厘不差,当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木头把这幅卷轴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看得精细通透之后,回到座位上取了元素颜料、空白卷轴来开始临摹。
难怪人家都说眼高手低,木头看人家画得那叫精彩,可是自己动起手来才知道其中艰辛。起笔第一条流线画得好好的,第二条就出了问题,两条元力流线互相吸引,直接连在了一起。本来是两条线,如今成了黑漆漆的一片。
木头心中暗道:“他娘个大喇叭,还以为自己控制的很好,原来还差得远呢。”他在心里默默地回想了一遍卷轴的样子,不由得暗骂自己笨,整个卷轴就三条流线,先画中间的,然后同时画上下两条,这样中间的被上下同时吸引,引力抵消,不就成了么?
这么简单的技巧其实早就有卷轴制作大师想到过,之所以没有写入羊皮卷作为技巧,是因为缺乏可操作性。要想真正做到这一点,就必须两只手同时上下画两条流线,不但要分心二用,还要上下两条线的力度、进度保持一致,这是何等的艰难?
木头一试就知道,这方法也不可行,不由得垂头丧气。他娘的,难怪风佲那老头牛哄哄地把试题一放,就去悠哉游哉了,这题还真难解。
木头不是轻易放弃的那种人,笔不行,用手啊。想到这里,他直接用手指沾了颜料,聚精会神地再试。还是失败,再试,还是失败。没过多久,木头和风佲就一副德行了,脸上、手上、衣服上,到处都是颜料。
一次次失败让木头颇受打击,而且长时间的绘制卷轴也让他身心疲惫。他偷偷地凝聚黑暗元素,将灵力运行了一遍,稍稍精神点了,又去尝试。这次他站了起来,挥手绘制。说也奇怪,居然一蹴而就,直接成功了!
木头一时喜不自胜,结果乐极生悲,忘记了最后的收束。没有了收束,那“清风之刃”直接就被发动了!
一道“清风之刃”嗖地一声射了出去。这道风刃正好射在了木头右面一个女学生的面前,把她前面的颜料、卷轴全都掀翻了,颜料顿时溅了那女生一脸、一身,把那个女生吓得惊叫了一声。
木头见没伤到人,暗叫万幸,忙过去道歉。哪知道那边呼啦围过来一群男生,伸手就要揍他。风佲见状,连忙喝止,问出了什么事。
木头只好实话实说,风佲听了一愣,忙问:“你的卷轴发动了?这么说你的卷轴制成了?”
木头撅着嘴说:“差一点制成了,最后的收束一高兴给忘了。”
风佲急忙拿起木头的卷轴残片一看,确实是卷轴发动之后的模样,不由得大吃一惊。这才是个新生,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制出卷轴?难道是个比自己还厉害的卷轴天才?
风佲忙问:“你叫什么?哪个学院的?”
木头说:“我是综合学院的,我叫楚天昊。”
风佲恍然大悟,说:“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焦虑。”
木头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说:“是我。”
风佲喜出望外,高兴地说:“好小子,原来是我们综合学院的,好样的。我只是叫你们临摹卷轴的孕形,你却连储势都把握的这么好,最后如果收束得好,那就更完美了。不过这已经很不一般了,给你加二十分,因为你把下节课的题目都做好了。不简单,不简单。”
风佲表扬了木头,转身去问那个女生:“怎么样?你没事吧?”
那个女生说:“没事,就是点颜料而已,只是被吓了一跳。”
风佲点了点头,说:“没事就好,其他学员都给我老老实实地回到座位上去,上课都敢打架,还有点学员的样子没有。”
风佲说完回到前面继续去读羊皮卷了。
木头兴冲冲地继续绘制,可是,接下来就没那么幸运了,怎么尝试都是失败,为什么那次就那么顺利,好像全无困难?
木头百思不得其解,他可不相信什么凑巧、运气,这里一定有原因。他正想着呢,却已经下课了。木头没有急于出去,而是坐在那里继续考虑,到底是什么原因促成了那次成功。
颜料、卷轴?不应该,它们几乎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区别。
画笔?自己一直用的是手。
手?他突然想起来了,那次成功之前,他曾经运行过灵力!是灵力!一定是这样的。木头豁然开朗,黑暗元素之力对元力有排斥作用。他的手上有灵力,使得绘制出来的流线被少量的灵力束缚在了中间,也就是说这些灵力起到了一个界线的作用,克服了流线之间的吸引力。
“哇”,木头想:“说老子是天才,那都是侮辱老子。老子可真是聪明得一塌糊涂、睿智得乱七八糟,太他娘的伟大了……”
他正自恋呢,突然发现七八个人把他给围住了。为首的一个敲了敲桌子,说:“小子,你胆子不小啊,敢欺负我家闵柔,是不是想找揍啊?”
木头斜眼看了看这家伙,问道:“你是谁啊?你家闵柔是哪个?”
那家伙嘿嘿冷笑了一声,说:“明人不做暗事,我叫陈朔,闵柔是我的女朋友,就是被你溅了一身颜料的那个。”
木头恍然大悟,忙说:“是她啊,这个实在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陈朔摇了摇头,说:“你不会是以为道个歉就行了吧?告诉你,乖乖地让老子修理一顿,或许我会放过你,不然的话,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打得你爹妈都认不得你。”
木头火噌地就上来了,没等他发作,就听一个女生的声音说:“陈朔,你在干什么?”
众人忙闪开一条路,来人正是闵柔。木头刚才把颜料都溅人家脸上了,没看清楚她长得什么样。现在她擦了脸,显得端庄秀丽,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最为摄人心魄。
陈朔忙赔笑道:“我这不是帮你出气呢么。”
闵柔盯着他问:“我的事情用得着你操心?刚才是谁说我是你女朋友来着?”
陈朔瞪着眼睛说瞎话道:“谁说的?哪个小子这么胡说八道?”
闵柔哼了一声,说:“我警告你,你再敢毁坏我的名誉,我就对你不客气了,现在还不走?”
陈朔似乎颇为忌惮闵柔,因此连个屁都没敢放,领着人赶紧跑了。
闵柔看了看木头,问:“他没打你吧?”
木头不以为然地说:“我正要揍他呢。”
闵柔说:“你别小看了陈朔,他可是新生里数一数二的,马上要开始的新生赛他喊着口号要拿前十的。”
木头说:“我管他前几,这种不讲道理的人,就该收拾。”
闵柔说:“你还蛮强硬的。现在说说你想怎么补偿我吧?你刚才溅了我一身颜料,把我的脸都涂花了,我可是当众出丑了。”
木头不怕硬的,就怕这软刀子,再说确实是自己不对在先,忙赔礼道:“都是我不好,你说吧,想要什么赔偿?”
闵柔说:“我对卷轴感兴趣,我整整画了一节课,可以把孕形临摹好,可就是做不到形、势兼备。你是怎么做到的?只要你能帮我把孕形和储势都处理好,我就原谅你。”
木头一听头大了,总不能让闵柔知道自己是靠了黑暗灵力画出来的吧?不用黑暗灵力的话,自己也没成功过。他想了想,说:“能不能换别的赔偿方式?”
闵柔问:“怎么,你觉得我笨,学不会?”
木头赶紧说:“哪里哪里,你是水系的,我是风系的,这个系别不同,原理不通,实在是帮不上忙啊。”说完木头自己都佩服自己,什么叫天才?撒谎撒到自己都信以为真了,真他娘的天才。
闵柔盯着他的眼睛问:“不同系别,难道临摹方法会不一样?”
木头说:“那当然不一样,你想想,你在水里呼吸和在空气里喘气会一样么?”说完,木头的左手再一次崇拜地握了握自己的右手。
闵柔想了想,开玩笑说:“那好吧,就换个赔偿方式,等你将来成了卷轴制作师,你要给我制作一副瞬移卷轴。”
木头想都没想就说:“好,没问题,只要我能做。”
闵柔嫣然一笑,说:“那我可赚了,你可知道一张瞬移在外面卖要多少金币?”
木头呵呵一笑,说:“千金博得美人笑,值得。”
闵柔说:“千金?那瞬移卷轴的售价高达千万,而且还是有价无市。”
木头说:“博美人一笑虽然千金足矣,但你比美人美得多,千万还算我赚了呢。”
闵柔听了木头的夸奖,顿时脸一红,说:“他日你成了卷轴大师,不要忘了今日之诺哦。”说完转身走了,留下了一股淡淡的幽香。
木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也收拾了东西,回宿舍了。
下午是实战课,实战课是新生必修课,由晋循授课。由于新生只有木头一个,因此,成了单独授课。
晋循把木头领到练武场上,问:“你都学过什么功法和武技?”
木头说:“功法就学过家传的心法,武技也是几套家传拳法。”
晋循点了点头,说:“从今天开始,你要放弃你过去的功法,从头开始。我这里有两套功法供你选择,第一套叫星海术,此套功法的好处是将来和其他系武者配合时,抵触较少,这一点很重要。而且它是高阶功法,发展潜力好,但修炼较难,对身体素质要求高。”
木头问:“还有呢?”
晋循说:“第二套叫光晕术,比较中庸平和,修炼起来容易,对身体素质要求相对较低。你选择吧。”
木头说:“当然选好的,就第一个吧?”
晋循说:“好,既然选了第一个,这是星海术的的功法,你先收好,目前你要着重修炼头三阶。不过,星海术到了后期,浩瀚庞大,已经不是普通肉体所能负载的了,弄不好会毁伤经脉、崩塌气海。”
木头听了,吓出了一身冷汗,不过学个功法而已,怎么这么吓人?
晋循说:“因此,从今天开始你多了一节塑身课,每天早晨要准时到修炼场来我帮你重塑经脉和肉体,为将来打好基础。”
木头是个懒人,一听每天要起早,马上说:“那个,老师,我考虑了一下,我从小体弱多病,不适合高强度的功法,不然还是选那个光晕术好了。”
晋循最恨没有毅力的学生。如果木头一开始就选择光晕术,那他没意见,如今听木头打退堂鼓,上去“嗵”地就是一脚,踢在了木头的屁股上,说:“拈轻怕重,该揍。”
木头拍了拍屁股,说:“那个,老师,我不是拈轻怕重,关键是我脑子笨,怕那个星海术修炼难度太高,我学不会。”
“嗵”地又是一脚,“诸多狡辩,该揍。”
木头咧着嘴,说:“修炼这个星海术,最后万一我落得个经脉寸断,那不是给老师你丢人现眼么?”
“嗵”地又是一脚,“畏首畏尾,该揍。”
木头没办法,说:“那好吧,我就学星海术吧。”
“嗵”地又是一脚,晋循说:“……那个,我以为你还在推脱,踢错了,抱歉抱歉。”
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