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雪琳此刻站在楚问天身后,轻声语道:“这是叔父所画,我欲模仿,结果终是不能得其神韵。”可见她也精于丹青一道,所谓不得其神韵不过是她谦虚之词。
这是个知书晓理,文武双修的温雅女子,楚问天对她大增好感,好奇道:“是吗?可否让我看看你的丹青墨宝?”
“哪敢在哥哥面前献丑,不如你画个给妹妹瞧瞧。”
就在二人一番你推我让,你谦我虚的谦让中,薛梦娇已经忽忽跑出去又忽忽跑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画,嚷道:“行了,行了,你们俩就别虚情假意了。”一摊手道:“你瞧瞧,这就是姐姐画的,我看着挺好了,她还嫌不满意,昨天还兀自坐那儿生闷气呢。”
她那一句“虚情假意”让还在说话的这一对人儿霎时羞的红了脸住了口,楚问天看她拿着一幅画,正好给自己解围,赶忙抢过来看,完全是临摹作品,由于临摹故缺少部分神韵,但总体还是很好的,便道:“已经不错了,就是。。。”
高雪琳看他说的真,忍不住移步凑过来看,吐气如兰,身上的芳香阵阵钻入鼻中,耳听着她的呼吸即在眼前,楚问天心里怦怦直跳,这是他第一次靠女人这么近,当薛梦娇挽住他胳膊的时候只当她是个妹妹,可这次心儿竟是不同,感觉心就要跳出嗓子眼了,张口说话又说不出来,脸涨的通红,突然他感到一阵眩晕。
屏风上的那只翠鸟突然尖嘴一伸,扑啦啦从水中叼起一条鱼儿,犀利的双眼转瞬四周看了看,一口将鱼儿吞入腹中,清晰听到一股“哗啦”的水响,眼中的画上现出一汪深水,一副清晰的女人模样从深水处渐渐上浮,尚看不清她脸面,不知从哪来的水,突然一滴一滴从黑暗之处落在水中央,荡开一圈一圈的水晕,同时也挡开了那逐渐清晰的脸,哗啦一声水响,那女人从水里一跃而出,只一晃,那清秀的模样还没看清突然变成了恶魔的头颅冲向他。楚问天蓦地吓了一跳,“啊”一声惊呼,浑身颤了几下。
高雪琳看他这个样子,以为是自己的画有诸多的缺点才让他难以启口,竟至心中有话难吐,而把脸憋得通红呢。她自幼聪慧,任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虽然知道自己的画技不如叔父但也不至于让别人难受到如此境地,感觉受了侮辱一般,劈手夺过那张画,一把撕的粉碎,眼角挂泪转身走了。
薛梦娇这时灵透的紧,仿佛看的明白,生气的一推他道:“你看你,好好的把姐姐气走了,赶紧道歉去。”她怒眉横对,颇有些英气,真让楚问天有些害怕,那张可怕的脸已经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了。被她连拉带拽之下出了书房,拉到了那道小门。
临出房门时,楚问天又不忘回头看了一眼那张图,那只翠鸟还是一副跃跃欲飞的模样,不知它是不是吃了一条鱼儿呢?心想:“这是幻觉吗,为何又如此逼真呢。”
“二哥,你在这儿啊。”高烈远远叫他。楚问天听见呼声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向他招手示意:自己走不脱。
高烈跑过来,薛梦娇还一个劲把人往门里拽,挣的脸儿通红通红的,见他来了嚷道:“楚大哥惹姐姐生气了,姐姐都哭了,哼,我让他道歉去。”
高烈先拉过楚问天才道:“梦娇妹妹,哥哥有正事要做,叔父让楚大哥去有事要问,等回来再去道歉啊。”薛梦娇听见是父亲叫人,便撒手道:“也好,我先去劝慰下姐姐,如果不行,到时我可不管你正事不正事的,也得先来哄我姐姐开心哼!”撒手愤然离开。
“是!是!是!”楚问天忙不迭的点头。
高烈拉着他手往院子走去,楚问天边走边擦汗道:“我也不知怎么惹她,高妹就生气了。”
高烈不以为杵反而呵呵笑道:“二哥你是不知,我那妹妹打小就性格古怪,没来由的常常就暗自垂泪,我有时候无心的话,她听着有意,又哭又闹的,我拿她也是没有办法。”
楚问天心里稍宽,言道:“刚才你说有什么正事要说?”
高烈神秘兮兮道:“叔父有请。”
这个消息真令人意外。楚问天和高烈一会就到了另一间房,薛礼青早早等在那儿,旁边还坐着金鹰王。他一进屋,薛礼青就一直盯着他看,然后将他招过来,告诉他:凝神屏气闭目不动。楚问天依样照做。
薛礼青看他入定了,才把手放到他的灵台之上。
楚问天只感到灵台上方有一束白光灌入体内,又似乎有温度,所到之处暖洋洋一片舒服,他不由得彻底放松下来,任那股暖流在体内游动,又好像在探视,反正是异样的舒服,好一会儿,那股暖流蓦地消失,他才睁开眼来发现手掌已离开了灵台。
高烈问道:“叔父发现什么了吗?”金鹰王紧张的竖着耳朵听。
薛礼青没有说话,只怔怔的看着楚问天,好久才无奈的摇头道:“我一点也探查不出,但是有一个地方比较奇怪,在灵台最深处好像有一个巨大的黑洞,每当我试图探视那儿时,就像泥牛入海毫无消息,还有一股奇怪的力量要把我拉扯进去,所以在弄清之前我也不敢全力探视那个地方,除此之外,楚贤侄倒是一根骨俱佳的奇才。”
“是吗?”高烈还不确定,待他重重的点头才显出兴奋的颜色。
楚问天懵然坐着,不知他们说的是什么。
“二哥,你知道刚才叔父对你做什么了?”
楚问天摇摇头。“叔父刚才用的是‘探灵术’,听我告诉了你的奇遇之后,叔父觉得有点奇怪,才想帮你查一下,身上到底是不是被邪术魔道侵身。”楚问天这才醒悟,欠身道谢,他挥手示意免礼。心想:“对于自己的奇怪之处,自己很清楚,肯定是邪神在给自己重生时,在他脑子里不知留下了什么?”突然他想到一件事:“莫非这就是自己能自动和一清真人相斗的原因吗?”
薛礼青道:“贤侄,听烈儿说你身上有本天书,一身功力都学自那本书,而且只用了一招‘辟火玄掌’就把一清真人打退了,是有这回事吗?”长辈问话,自然不敢有丝毫隐瞒,他点头承认。
薛礼青道:“能否拿出让我开开眼界,一饱眼福。”
楚问天忙道:“叔父说哪里话,只是。。。你看不见。”薛礼青看到高烈也点头,但还有些不信。
楚问天一翻手掌,赫然冒来一本书。薛礼青接过来看,果然是无字天书,才信了,又递还于他。
高烈道:“二哥,你看看后面写的啥?”
楚问天正好也想看看后面还有什么任务,这吃仙草已久,一路上竟没得空掏出书来看看后面,心想:“今日凑巧,众人便一起看了吧。”
他出声读道:“得了仙草之人,原体会爆体而消,精神不散,而后纳仙草之精集于丹田。。”
“啊!”“是金丹期?!”金鹰王和高烈夺口说出。
楚问天接着念道:“而后孕育成婴,待婴成得形,方脱胎换骨之期。”
“是。。是元婴?”这次是薛礼青惊叹了,而那二人只有瞠目结舌的份。
“要助你丹婴成形,需幽冥无根之水的滋养,而寻那无根之水有无比的凶险,内有水妖看护,慎之!慎之!此无根之水不在人间,亦不在天上,遇雪而停,寻绿而住,兰花午夜,当归幽冥。”
待他读完,全室寂然,而薛礼青脸上却飘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神情。
高烈首先打破沉默开口道:“如果没说不在人间,不在天上我以为这无根之水就是雨水呢,那肯定在阴间了。”
薛礼青眼神有些游移,过了一会才摇头道:“书上说的很清楚,那水不在人间不在天上而在幽冥,这幽冥和阴间又大是不同。”
这话让在场其他人都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