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显帮司徒萧把柳清燕往火坑推的一句话,让柳清燕回了他一个眼神。
太子眼神温润的回看柳清燕,忍不住的一声咳嗽,就偏过眼完全没有打算解围的意思。
倒是那个看不起柳清燕的司徒南开口道:“今日二小姐已经受了太多惊吓,现在就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吧,十三弟你说是吗?”
司徒萧动了动嘴皮子,还没说拒绝的话。
柳清燕已经拿着三夫人递给她的笛子站起来,傲然道:“既然众多皇子想要看小女献技,那么小女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这态度显然是说,司徒南为她说话的情景变成了多管闲事,她还能跑能跳能玩找事,受了什么惊吓?
司徒南俊脸拉长,眸中隐含怒气的看着那款款而来的女人。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个女人好像从一开始就针对他,但是他并没有招惹到她啊?真是奇怪。
而柳相觉得自家大夫人和大女儿的舞已是出彩,怕柳清燕丢他脸面,不由给了她一个台阶,“若是觉得辛苦的话,那就算了吧。”
柳清燕下颌微抬,完全没顺着她老爹的台阶下,道:“无事,爹就放心的看着吧。”别在没事找事。
柳相被她梗的无语,心里憋火也就不说话了。
“不过请允许我失陪一下。”柳清燕行礼后退离开屋内。
不到片刻,她便换上了如雾纱衣,尖踏雪白绣鞋,脚踝手腕铃铛作响。
众人还以为她有什么出彩的地方,没想到是仿照大夫人的,不由得龊之以鼻。
五大三粗的司徒乾更明显的嘲讽了句,“二小姐,这就是你的别出心裁吗?”
柳清燕理都懒得理他,在红毯中央停下步子,然后执起笛子搁在唇边缓缓吹起。
大堂内的所有烛光全部熄灭,众人只看见柳清燕那碧绿剔透的笛子里发着幽绿的光,惊骇之时,悠长如溪水淌过的伶仃声音响起了。
如同在人耳边,让人忍不住沉醉。
更令人惊奇的,是从笛子另一边出来的淡绿色粉末,沾上毯子迷乱了视线。
只要是学过笛子的大家闺秀都知道,笛子的吹奏在于呼吸,那个粉末非常的轻,很容易就被吸进嘴巴,然而柳清燕却相当沉稳的将个荡气回肠的笛声,吹奏的绕梁三尺,等众人醒过来的时候。
那看似点点荧光粉末竟然形成了一个寿字。
而寿字的那一点,则是柳清燕站立的地方。
这显然加大了难度,因为一个人只有站在屋梁上,才能把下面的布局看的仔细,然而柳清燕就在边吹奏边舞动边写的时候,将这个寿字完成了。
相当是结合吹跳写三个方面,还毫无核突,让人无法不感叹柳清燕的巧妙心思。
就连想找她麻烦的司徒乾,也被惊的闭嘴了,心里却更加愤怒。
不过是个卑贱的庶女,应该做的就是好好衬托嫡女这朵娇嫩的花,而不是像这样一样光彩夺目!
但在明月涯的心里,确是不一样的感觉。
他唇角仰的像是人皮面具都要裂开了,这个女人,还真是奇怪。
这里的人明明都是想讽刺她,嘲笑她。
可是她好像丝毫都不怕,如雪覆的梅花,傲然独秀,他人于己何干。
黑暗中柳墨香包含恨意的撕裂了手中的锦帕,怎么会这样?柳清燕这样的丑女怎么能够吸引他人目光!她必须要想个法子!
等到烛光被重新点燃,柳墨香的嫉妒已充斥了胸口,美眸含泪,顾盼生姿,引得一直密切关注她的司徒乾问道:“柳小姐是怎么了吗?”
同样是‘柳小姐’的柳清燕还站在大堂之中,司徒乾已经只看的见他心中的女神了,那表情像迫切的想要过去。
司徒青山也投以个关切的视线,他是太子,娶的太子妃自然是要有利用价值的,而作为宰相府的嫡女,将军侄女的柳墨香则是上上之选。
柳墨香柳眉轻簇,微侧脸发丝挡在额前,她弱弱说道:“抱歉,墨香心口有点疼,这已是老毛病了,不打紧,还是继续宴会吧。”
“那怎么行,心口疼也得注意。”司徒乾连忙站起来,向柳相道:“这宴会相比也快结束了,可否让柳小姐先行去休息呢?”
“不用不用。”柳墨香善解人意的看向柳相,“爹爹为了这宴会花费太多心血,女儿怎能坏了爹爹的事。”
柳相听了心里大为感动,“香儿,爹爹知道你是个好女儿。唉……你还是先下去吧,身体重要。”
柳清燕还站在中间,闻言道:“姐姐身体可有大碍?”
柳墨香起身温柔笑道:“让妹妹挂心了,恐怕姐姐要先下去。”
“唉,既然这样的话,那四月份的春季狩猎姐姐岂不是不能去了?”柳清燕似笑非笑道:“毕竟姐姐的心口疼已经是老毛病了,如果那时候发作,岂不是有些麻烦?”最后麻烦两个字,还故意拖长音。
“你……”柳墨香愤怒的想反驳,但一想到这么多人,连忙装作可怜的样子,“妹妹说的是,姐姐怎么能给妹妹添麻烦呢?”
司徒乾现在听出来了,原来是自己心仪的人被人当做麻烦,当场就面色沉下来道:“二小姐这话不是显得太过了吗?柳相都没说什么,你难道能代替柳相做决定?”
司徒萧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又加了句,“说不定人家完全没把嫡姐放在眼里?”
旁边的司徒牧实在受不了他那恶毒嘴巴,抓起盘子里的红袖玉米糕塞进司徒萧的嘴巴里,“吃!”
柳相神色不定的看着自家的小女儿,“皇上狩猎决定的人,不是你能够置喙的。”
听这话,看来柳相是赞同了他们所说的。
这宛如被七嘴八舌讨伐的感觉,众人都明白皇子和宰相都不是很喜欢这个面目可憎的小女儿,因此也不掩饰他们心中的讥笑了。
如果是以前,柳清燕会害怕的躲起来,或者自卑的垂下头。
但现在,柳清燕高高的仰起下颌,带着不可被侵犯的威严,唇角掀起浅淡的笑容,直视坐在高处的宰相,“爹,女儿何时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