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大陆一分为五:被荒古世家以及超级宗派瓜分的中州,潼、岩王朝摩擦不断的西域,大夏王朝一家独大的东域,因为小王朝林立而战争不断的北域,以及满是沙漠、神秘无垠的南域。
西域潼王朝当朝八王爷次子陆凡本名陆去凡,时过八岁的他还是没能够觉醒灵根,这无情的事实令皇室蒙羞、让诸人耻笑,大家都因此而讥称他为陆凡。
他的童年,几乎是在一片黑暗之中黯然度过的。
“下一个,陆坤!”
又是一片艳阳高照,潼王朝皇宫内一处别院,一黑袍人手持黑笔,飞快地记录着什么。
“将手放在中央石碑上,直到你不能坚持的时候再拿下。”
黑袍人语气淡漠,千篇一律的话他已是说了有无数次。
少年点头,迅速地跑到院落中央,闭上双眼,便伸手碰碑,石碑顿时青芒大亮,仅过片刻,少年就已经满头大汗,终于,再是顷刻,少年终是坚持不住,放下手臂,青芒便随之而慢慢消失。
“陆坤,风属性灵根,五成觉醒!”
听到黑袍人的嘹亮嗓音,少年顿时眉开眼笑,小手放在胸口之前,一直紧着的心放松下来,终是轻舒一口气。
周围的人群也因此而开始议论纷纷,有的羡慕,有的嫉妒,听着周围人的暗自谈论,陆坤不由得意一笑。
“那是八王爷三子陆坤吧!”
“没想到年仅八岁灵根就已经觉醒了五成!”
“真是虎父无犬子啊!八王爷长子陆乾十二岁,已经是灵根境后期的修士了!”
“也不全是,你们没听说过八王爷次子陆凡吗?”
刚是将话题转向了那个皇室笑柄,一道突如其来的男声,带着些许威严之气,将议论纷纷轰然打断。
“我八王府的家室也是你们这些人能置喙的?”
来者正是陆乾,皇室史上最年轻的灵根境修士。陆乾虽然只有十二岁,但是深得八王爷遗传,虎背熊腰,强悍无比。此时的他神情严肃,怒视人群中议论的众人,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下一个,陆凡!”
沉默之声终是被黑袍人的叫报声打破,随着声音的响起,人群之中挤出一个黑衣劲装的少年。
从何时起,连测验人都开始叫我陆凡了?
陆去凡抬头,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其实他也早已习惯了众人的戏谑,只是连测验人都叫他陆凡,是不是代表他彻底没有希望了?
陆去凡身着黑衣,今年刚好满十岁的他身材倒也结实,没人知道这是他从小给自己规定的高强度的锻炼带来的,既然天分不足,那就用百倍的勤奋来代替!
之前的陆凡一直如是想着,但是无法修炼事实,已经将这小小身躯的棱角磨平,这种冲劲再难凝聚了。
陆去凡没等黑袍人开口,就娴熟地走到石碑前,抬起手,摸向那长满青苔的暗黑石碑,毕竟这不是他第一次测试了。
少年手触石碑,但是许久,也没个动静。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石碑还是没有反应。
黑袍人抬笔昂头,示意陆去凡可以离开了,少年面色铁青,双唇轻颤,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能开口,只是转身离去,留下一道落寞的身影。
随着这道身影的渐行渐远,人群又一次不安分起来。
“这是第八次了吧。居然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连资质最一般的普通人都能至少觉醒个一两成吧,可他竟然连一成都没有,真是绝世废柴啊。”
……
尽管陆乾就在人群中,大家还是议论开了。
在陆凡前一个测试的陆坤站在陆乾身旁,满脸不屑:“不愧是庶出,真是丢脸。”
“好了,闭嘴!”
不知为何,陆乾好像有些发怒,一直对哥哥十分敬畏的陆坤也适时闭上了嘴,二人悄悄退出人群,竟是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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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去凡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机会了,若是十岁时候,灵根还没有一点觉醒的迹象,这辈子应该是无缘修道了。
测试结束,独自一人,陆去凡离开了这华丽的皇宫别院,他不敢回家,怕给母亲那期待的面庞画上一笔浓浓的笔失望。
还是出去走走吧,陆去凡这样想着。
他不愿到皇宫附近,那里的人都知道他,去了也只是引来一阵议论或是耻笑,毕竟绝世废材也是非常出名的。
去凡低头走了很久,终于来到了离皇宫较远的一个集市。
“哎呦,小少爷真是好眼光!”陆去凡蹲在古玉摊前,好奇地看着,把玩着摊子最前方朱红色的菱形古玉,“这块羊脂玉实乃上品,看其颜色,定有神力!看少爷面貌灵秀,三两银子!”
小贩将去凡当成了一般世家子弟。
陆去凡放下红色古玉,又是拿起了旁边的绿色玛瑙,小贩似乎更加激动了:“少爷真是通灵了!这块玛瑙通体墨绿,戴在身上,百邪不侵啊。五两!”
忽然,一块不起眼的石头吸引了去凡的注意,那石头平凡无奇,却让他站定原地,一时间挪不开视线。
放下绿色玛瑙,目光移向摊子朝后位置一块灰色石头,少年竟是意外出言:“我要这个。”
摊贩奇怪地看了去凡一眼,不由升起一抹嫌色,这看起来明明是个有钱主啊,怎么尽挑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唉,拿去拿去,”玉摊小贩开口,丢去一个嫌弃的眼神,权当自己看走了眼,不耐烦道:“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要就拿去吧。”
陆去凡拿起石头,刚是准备起身离开,却不料一戏谑男声自头顶陡然传来。
“哟,我当是谁!这不是八王府的二少爷吗!”
来者是六王府陆风,灵根属性同样为风,十岁便灵根觉醒六成,更胜陆坤,平日里以欺负陆去凡这个废材为乐。
陆去凡不语,起身,表情淡漠,准备离去。
“陆凡,给我站住!”陆风语气嚣张跋扈,一把叫住了准备离开的陆凡,“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无视我!”
一阵青芒自陆风周身盘旋缭绕,凭空一阵狂风自集市骤起,刮得集市摊贩乱作一团,鸡飞狗跳。
“够了!”陆去凡看不过去,于是出声制止。
哼!
跋扈少年冷哼一声,翻手一握便是停止了骤起的狂风,表情专横。
“你这个无法修炼的废物!”
陆风砰地一声一拳打在陆去凡脸上,将其打倒在地,语气凶狠:“你这个废物,居然敢忽视我的存在!你们几个,给我上!”
陆风伸手怒指,示意身后三个侍卫上前教训黑衣少年,侍卫们面面相觑,犹豫不决。
这黑衣少年虽然是个废材,但也毕竟是八王爷府的少爷,还不是他们几个能欺辱的。
“犹豫什么?给我上!”陆风表情张狂,拍打三人,“你们要不上,我就让爹扣下你们这个月的薪饷!”
一提到薪饷,三人都是提了提神,不敢犹豫,一人给了去凡一拳,黑衣少年被揍得满面乌青,不能动弹,终于是趴倒在地。
直到几人离开,一旁深巷内的兄弟二人才缓缓走出,陆坤吐了一口痰,啐声道:“真是个废物!”
陆乾站在其身后,只是摇摇,便是扛起了地上的陆去凡,转身离去了。
……
八王府,内殿
殿宇上身着虎服的昂藏男子,满目精光,虽然年逾不惑,但依旧是目光炯炯。
其身两侧站着两个中年妇女,一个风韵犹存,成熟丰腴,一个眉清目秀,纤瘦骨感。
“坤儿,做得好。”
虎服男子正是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八王爷陆鼎,此时对今日的测试中崭露头角的陆坤给予了高度评价。
“坤儿,想要什么奖励,跟娘说!”
丰腴妇女是八福晋——公孙婉,当今皇后之妹,此时的她正眉开眼笑,满是骄傲。
她的大儿子陆乾,十岁晋入灵根境,如今已经灵根后期,二儿子陆坤如今八岁,也是惊才艳艳。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清瘦的叶灵,她目光从跪在地上的去凡身上移开,不忍心看他脸上累累的伤痕和满是沮丧的神情。
八王爷看向跪在地上的去凡,摇头道:“陆凡,你先下去吧。”
陆凡?竟然连父亲都叫我陆凡!
陆去凡满眼受伤的神情,暗自忖度,倘若不加改变,是否我这一生就只能这样碌碌无为?
“父亲大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陆去凡忽然神情激动,“如您所愿,今后,我就叫陆凡!除非我到达传说中的太虚境,否则,我永不更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