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岩摆出一副打架的架势,刘萌注意到他两膝盖微微颤抖,冷冷一笑:“本姑娘就算要打架,也不会不屑与懦夫动手。”在此之前,她答应过刘富举,要和这位年轻的二叔好好相处,没想到两人碰在一起就会忍不住要吵上几句。
“你骂谁是懦夫呢?”绍岩对于这个新名词并不认可,别人可以骂他‘卑鄙、无耻、下流,’但决不能用懦夫两个字来形容他,从小到大,他最看不起两种人,一是阴阳怪气的变态,比如像刘产这号人物;二是任人摆布的懦夫,虽然自己每次跟人打架,十次就有九次大败而归,但他从未向任何人低过头,这是原则性的问题,不容忽视,也没有人能改变。
“骂你!”刘萌的回答显然将双方的争吵推到了顶峰,
绍岩不只一次告诫自己,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在女人面前讲脏话,更不会去打女人,眼下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火山濒临暴发,拳头越攥越紧,破口骂道:“你他娘的再给我骂一遍!”
“懦夫,懦夫,懦夫。”刘萌连骂三声,得意洋洋地抿嘴一笑:“只要本姑娘愿意,哪怕就是说上一万句也不嫌累,懦夫,懦夫、懦夫……”
当听到一串串的辱骂声在耳响起时,绍岩好似看见了一张魔鬼正将魔爪伸向自己,挑衅,绝对是挑衅!绍岩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可是拳头提到半空却又很快垂了下来,恍然才想起自己不会一丁点武功,本想求助于身后的白眉,回头一看才发现白眉睡得正香,为了不想在女人面前丢脸,便清清嗓子,装作一副大侠的样子,冷哼一声道:“既然你不屑与懦夫动手,那我更不屑与泼妇动口。”
刘萌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俏嫩的脸上泛起层层笑容,脸旁的小酒窝深深地陷了进去,“懦夫就是懦夫,除了会耍耍嘴皮子外,什么都不会,也罢,本姑娘大人有大量,不会与你计较。”
我日,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别看我是君子就好欺负,臭三八,我警告你,君子也有发怒的时候,不要逼我出枪,绍岩恨不得将她推倒在地,用男人的专用武器来征服她,他相信任何一个再厉害的女人都不是那杆枪的对手,这倒不是假话,在穿越之前,他睡过的女人少说也有十几二十个,试问哪一个不是被他整得服服帖帖,都说上床容易下床难,每次完事后,那些女子小鸟依人般地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就是不愿意离开,想起那一幕幕令人销魂的往事,绍岩的心中多少有些成就感,再看看眼前这位妩媚动人的小瓜子脸,哎,想想还是算了,掏枪容易拔枪难,到时候又被她爱得死去活来,再说,一个真正的男人是不会随随便便用枪打女人,除非是他是禽兽。
“怎么?没话说了不是?”
绍岩很大度地背着双手,轻呤地摇摇头,“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嘴既然长在别人身上,随他怎么说吧,刘大小姐要是觉得不够过瘾,可以跑到街坊邻居那里说说,绍某脚歪不怕鞋正。”发现自己说错了,连忙补充了一句:“鞋子正了,绍某照样将它变歪。”
刘萌掩唇一笑,心虚就心虚呸,装什么绅士?本小姐好心好意为你的手下熬药,你呢,你又做了什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二人正说着,只听门外传来丫环春兰的声音,“小姐,不好了,二少爷又犯病了。”
刘萌脸色大变,立即推开门往外跑去,绍岩倍感惊讶,他记得上午刚从牢房回来的时候,刘产还活蹦乱跳地跟自己打招呼,怎么突然间就犯病了?到底得了啥病?听春兰的语气好像很严重似的,带着几分好奇,他跟在刘萌后面来到了刘产的房间,只见地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扔着衣服,鞋子,破碎的花瓶、茶几、各式各样的瓷器等等,刘产独自倦缩在房间的角落里,脸色煞白,像是刚得了一场大病,浑身不停地抽搐,嘴唇发白并且微微颤抖,口齿含糊不清,好像很冷的样子。
“小产,小产。”刘萌第一时间跑到刘产身边,刘产呆若木鸡地抬起头,眼神若隐若现地看着她,再看看四周,脸色略有些好转,复又开始抽搐起来,嘴里不停念叨,“不要,不要,别,别走,别走……”
绍岩初步判断,刘产应该是患上了羊颠疯,小时候在他老家,就曾亲眼见过村里的人发病,形态与刘产非常相似,但接下来发生的事,令他不得不重新下结论,刘萌让春兰舀来一盆冷水,然后用手沾着冷水抹在刘产的脸上,刚开始,刘产倒还算听话,任由姐姐为自己清洗脸蛋,突然间一反常态,板着生硬的面孔,猛地抓起春兰的手就到嘴里使劲咬,春兰痛得直叫,眼泪哗哗地往外流,刘产越咬咬有力,形如一条疯狗,要是照这么咬下去,春兰的手指肯定会被他咬断,刘萌在绍岩的帮助下,试着分开刘产的嘴巴,然而刘产咬得很死,根本就拉不开,绍岩急中生智,立即脱下鞋子,将袜子放到刘产的嘴边,刘产当即一阵呕吐,春兰总算保住了自己的手指,跪在绍岩面前不停地叩谢,通过这件事,刘萌对绍岩有些刮目相看,虽然主意是馊了些,不过能救人就是好办法,绍岩心里美滋滋的,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那双天下无敌的‘香港脚’居然能派上了用场,看来懒人也并非一无是处。
一段时间过后,刘富举闻讯赶了过来,经过大家的一番努力,刘产渐渐恢复了正常,由于犯病时间太长,刘产的身心早已疲惫不堪,不知不觉倒在床上睡着了,刘富举替他盖好被子,满怀心事地来到外面的走廊上,绍岩不明白刘产为什么犯病时会全身抽搐?而且还会咬手指,刘富举告诉他,刘产之所以抽搐是因为从小曾被狗咬过,以当时的条件,人们并不知道世上还有个狂犬病,所以没有及时救治,十几年后就成了这副样子,每次发病就会情不自禁地张口咬人,府中的许多下人都曾遭过他的‘毒口’。
事实表明,狂犬病自古就有,可惜那时候的人们根本不懂得防护措施,就算出门被狗咬上一口,顶多将狗的主人叫出来随便骂个几句,哪像现代人一样又是打针又是吃药。
较之古代人,现代人生活条件改善了,愈加珍惜自己的生活质量,绍岩想起以前经常在电线杆上看到五花八门的广告,‘xx医院专治不孕不育’,‘xx门诊专业治疗男性-性功能障碍、前列腺增生等等,可谓是屡见不鲜,层出不穷,医院越来越多,恰恰说明人们的身体素质都在下降。
刘富举不知道自己儿子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可又不忍心看到儿子发病时那副痛苦挣扎的样子,这么多年来,他访遍了天下名医,却无人能医治此病,满面愁容的他只能对着天空发呆,许久才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
从医学角度上来讲,狂犬病重在预防,很难根治,更何况像刘产这种情况已经病入膏肓,难听的说,只能是坐着等死,看着刘富举无奈的表情,绍岩本想告诉他实情,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安慰道:“大哥,您也用不着太担心,依我看,产儿的病只是些小毛病而已,过段时间自然会好。”
“绍老弟,你就不用安慰我了。”刘富举知道他是在哄自己开心,心存感激地微微一笑,语重心长道:“绍老弟有所不知,产儿被这种怪病困扰了十几年,每次看到他发病的样子,作为一个父亲,我能体会到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恨不得替他承受所有的痛苦。”
常言道,知子莫若父,刘富举早年丧妻,一手将子女拉扯大,这么些年来一直忙于生意上的事,总觉得对儿女亏欠太多,看到儿子得了这种怪病,他比任何人都着急,那可是心头肉啊,每次刘产发病的时候,他都会心痛一次,夜里躲在被窝里落泪,可怜天下父母心,作父母的不求儿女有多孝顺,但求子女一生平安。
为了让刘富举放宽心情,绍岩岔开话题道:“对了,大哥,你不是说今天有批货要发出去吗?”
刘富举猛地回过头,这才想起今天要将一批茶叶运到河县,不禁拍拍额头,道:“唉呀,瞧我这记性,倒把这件事给忘了。”
绍岩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还真让他说中了,河县位于随城的最北端,距离随城大约有五十余里,步行的话最少得半天,刘富举与那里的吴老板是几十年的合作伙伴,关系相当密切,所以非常在乎这笔买卖,做生意要讲究诚信,刘富举今天一大早就让人装货,要不是发生刘产这档子事,估计早就在出发的路上了。
“大哥,这件事就交由小弟来办吧?”绍岩自告奋勇道,刘富举是个大忙人,里里外外都要面面俱到, 绍岩被他这种‘又当爹又当妈’的精神所感动,刘富举平时忙于生意,难得有时间在家里陪陪家人,自从来到刘府,绍岩就一直想找个机会历练历练,眼下正是一个好时机,做生意不外乎两点,胆大,心细,绍岩觉得自己离开这个标准相差很远,既然老天让我穿越,与其一天到晚瞎转悠,倒不如学点实际的,做生意是一门大学问,如果能练成刘富举的那身本领,等将来再回到老家,随随便便办个厂不成问题,这年头光靠打工永远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