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里没有白天黑夜,只有墙角那盏昏暗的油灯,豆大的火光半死不活地跳着。我靠着墙,数着自己的心跳,时间就这么一点点流过去。
不知道过了几天,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我的牢门外。不是狱卒送馊饭的脚步,这脚步声很轻,还带着一丝刻意的、彰显身份的从容。
锁链哗啦一响,门开了。
进来的人一身月白色的锦袍,上面用金线绣着繁复的云纹,在昏暗的牢里晃得人眼花。他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慢悠悠地走进来,每走一步,都伴着几声压抑的咳嗽。
是林容华。
他把食盒放在地上,一层层打开,几碟精致的小菜,一壶温好的酒。香气一下子就冲散了牢里的霉味。
“哥哥,在这里住得可还习惯?”他用帕子捂着嘴,轻声细语地问,眼睛里却带着一丝病态的兴奋,“我特意让御膳房给你做了几样你爱吃的小菜。边疆苦寒,想必很久没尝过京城的味道了吧。”
我没看他,也没看那些菜。
他自顾自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举杯对着我。“哦,我忘了,哥哥现在是阶下囚,不能饮酒。”说完,他把酒一饮而尽,脸上泛起一抹潮红。
“陛下已经下令,清洗你在军中的那些旧部了。”他慢悠悠地说,像是在谈论天气,“可惜啊,他们不怎么听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