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抬起头,扫视着满朝文武。那些看着我长大的叔伯,那些曾受我提携的同僚,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
“王叔!”我看向兵部尚书王志,“你掌管天下兵马调动,你说!我有没有克扣过一分军饷!”
王志浑身一颤,从队列里走出来,噗通一声跪下:“陛下明鉴!臣……臣确曾听闻北疆军中颇有怨言,只是……只是当时以为是谣传,未曾深究,臣有罪!”
我气得发笑。好一个“未曾深究”。
就在这时,林容华轻轻咳嗽了两声,柔声说道:“陛下息怒。兄长他……他或许只是一时糊涂。毕竟北疆苦寒,哥哥又是个直性子,可能无意间得罪了什么人,才遭此构陷吧。”
他一边说着“构陷”,一边用那种悲悯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真的是个做错了事还不知悔改的顽童。
“林容华!”我死死地盯着他,“父亲是怎么死的?”
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兄长,父亲去的时候很安详。你离家三年,不曾回来送他最后一程,怎么现在反而问起这个?”
一句话,就把所有的不孝和罪责都推到了我身上。
我彻底明白了。
爱意,忠诚,三年的思念,在这一刻碎得连渣都不剩。我看着龙椅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看着她身边那个巧言令色的弟弟,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骨升起。
赵明月看着我,眼神冰冷,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来人!”她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林淮安通敌叛国,罪证确凿!即刻起,剥夺其所有官职爵位,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几个如狼似虎的殿前武士冲了上来,反剪我的双臂,卸下了我腰间那柄跟了我十年的佩剑。
我没有反抗。
被拖出大殿的那一刻,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林容华正站在赵明月的身侧,为她轻轻地揉着肩膀,他看到我的目光,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
而我也笑了。
当晚,我在天牢里写下一封密信,派人连夜送往边塞。
既然有人皇位坐着不顺,那不如我亲自换人来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