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秋听到她的话，眉头微不可查的拧起。

姚清荷的身形比三年前清瘦许多，褪去青涩的容貌显出几分清冷的感觉。

可他记得，初到襄王府的姚清荷眼底都是惧怕和不安，却喜欢跟在他的身边，偷偷学他练剑的动作，偷偷绣帕子给他擦汗，更多时候是躲在远处静静地望着他。

若不是皇陵那日的突发变故，他们或许......

“北秋哥哥，婚约原本就是姐姐的，若是她想......我、我愿意还给她。”

姚玉珠看出顾北秋神色动摇，急忙开口，眼睛里蓄满泪珠啪嗒啪嗒的掉落抽噎，直到她的脸色发白，紧紧闭着眼睛的向后倒去。

刹那间，襄王府乱作一团。

顾北秋拦腰抱着姚玉珠往屋里跑，襄王高喊着管家去请郎中，姚川西瞪着姚清荷如同仇人般，撞着她的肩膀，看到姚清荷跌坐在地上，鼻腔里冷嗤的拂袖离开。

“你真是恶毒！玉珠妹妹身体有疾，情绪稍微激动就会病发！若玉珠妹妹有事，我绝对不会饶了你！”

姚川东情绪暴躁的指着姚清荷咒骂，看到门口的郎中，又飞快的跑过去替他拎药箱。

待院落恢复冷清，姚清荷低着头，泪流满面。

半晌，她在再抬眸时，眼底俨然是一片清明。

待她攒够银钱，找到那名救命恩人，她就离开！

姚清荷捂着手腕，推开后院那间简陋的屋子，看着遍布灰尘和蜘蛛网的床榻和两张桌椅，动手收拾着。

“姑娘，我来帮您吧。”

不知过去多久，屋内传来陌生的嗓音。

姚清荷扭头，看到身着粉衫的婢女动作麻利的搬着桌椅，挽起袖摆擦拭着灰尘，“你是？”

“奴婢是春杏。”

“姑娘可能忘记，当初我洗坏二姑娘的衣裙，二公子要责罚，是您替我顶罪将我护着，奴婢才能留下来。”春杏咧开嘴笑着，“奴婢家里有老母和幼弟，全家都指望着我的月俸糊口，若是那时丢了营生，怕是全家都活不长。奴婢记着姑娘的恩情，一直等您回来呢！”

春杏很快就把屋子收拾出模样，“以后奴婢就在您身边伺候。”

“管家已经同意了。”

姚清荷好像记得她，犹豫劝说道，“跟着我，你的日子未必会好，不用......”

“没关系！您总要给奴婢一个报恩的机会。”

春杏倔强，二话不说的从外面端来食盒，“府里如今都在二姑娘的院子外面守着，厨房也寻不到什么吃食，都是些冷的，姑娘将就用膳。等明日我再给您取热乎的。”她眼眸亮晶晶的，姚清荷的心好像也被温暖了些许，不再劝说。

“姚......二姑娘经常会犯病吗？”

姚清荷啃着冰冷的馒头，示意春杏坐在身边，低声问。

春杏摇头，“这几年都没发，郎中来瞧也都说不出病症，要我说，指不定二姑娘是故意装病的，稍微情况对自己不利便会晕厥。”

“莫要再说这些话。”

姚清荷垂眸，稍加提点的开口。春杏吸溜着鼻子，重重点头，“我听姑娘的。”

襄王府的热闹持续到后半夜，直到顾北秋守在姚玉珠的卧榻前，无数次的承诺和发誓只会娶她一人，绝对不会看其他女子半眼，若有人阻拦婚事进行，他便与其为敌，姚玉珠总算是幽幽转醒，握着顾北秋的手，复而再沉沉合眼。

翌日清晨，姚清荷准备把两张坏掉的座椅修修时，有人挡住她的光线。

她抬头，看到整张脸都缩在狐裘披风里的姚玉珠，她只带着贴身婢女，眼眸闪烁着轻蔑的环顾着周遭，嗓音泛冷的开口，“我若是你，肯定不会回来。如今襄王府没有你栖身的地方，别以为仗着那副勾人的脸蛋就能够抢走顾北秋。”

“我只要勾勾手，就能让他们把你赶出去，以后在府里小心些，明白吗？”

姚玉珠半晌没有听到她的回答，皱眉望过去，却发现姚清荷正笑着，“你哑巴了？”

“原来......真是装的。”

姚清荷说罢，继续埋头做事。

她这般模样让姚玉珠气恼地跺脚，“你敢忽视我！”

姚玉珠瞥见卧榻摆放的包袱里露出的那枚木簪，走过去抢出，在姚清荷扑过来前把它掰碎，扔到地上又踩着两脚，“破东西，还当做宝贝呢！”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