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着窗,声音也压得很低,大婶没听太清楚,只听见她说的“真好”两字。
临走前,大婶还说:“要是为人父母有及格线的话,我也只能算及格。我就一普通人,没什么学历,只能跑跑出租挣点小钱给孩子。”
夏钰琪笑了,她的家人,从她出来工作起就一直问她拿钱。
她回到出租屋,开了灯,屋子里是空荡荡的,东西都打包的差不多了,后天能搬走的就发物流回去,不能搬的直接放楼下旧货店。
她刚踏进房间,三花猫冬菇便一直往她脚边蹭,还不听地叫唤着。
“饿了吧,冬菇。”她捧起小猫,用纤长的手指温柔地挠了挠它的头,将它放在桌上,又从冰箱顶上拿了包猫饼干给它吃。
当夏钰琪的视线落到冰箱边时,她注意到有些红色的液体化了出来,她忽然想起今天房东在群里通知晚上会停两小时电。
她连忙打开冷冻层,一股腥臭味儿扑鼻而来,夏钰琪顺手开了盒新的除臭剂丢进冰箱,又拿出香水在客厅里喷了喷。
她冷冷地看了一眼冷冻层,心想不能再耽误了。
“阿文。”
她恨这个人,却又时常会回忆起和他的过去。
人最苦恼的事,就是美好的事物总会和那些令人作呕的事搅和在一起,于是再美好的回忆也都变了味儿。
“都是你!”
她愤恨地抹了把眼泪,从冰箱保鲜层取了块猪骨头出来,铺在菜板上,一边掉着泪,一边用张小泉剁骨刀狠狠地剁着骨头。
一下又一下,她剁得格外卖力。
据说这是一种诅咒,在她的老家流传过,如果恨一个人,就拿块猪骨头放案板上剁,剁得越狠,那人便来世不得超生。
夏钰琪恨不得把这个人的灵魂都剁碎,直到刀子都狠狠嵌进菜板里拔都拔不出来,她才停下来,转身洗了把脸。
临睡前已是凌晨六点,她用尚文的手机给苏子月发了条消息:“我亲爱的球球,早安。”
球球是尚文对苏子月的昵称。
做完这些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机,这才发现自己收到了许麟十多条消息。
于是她回复道:“我没事,只是昨天喝醉了,在马路上睡了一晚,刚醒。”
许麟觉察到她的防备,答:“你别怕,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夏钰琪并不信任他,她答道:“我说的是实话,昨天我喝得有点多,下了车就到处走,好像没吃成宵夜。”
许麟看了一眼微信步数,从昨晚到现在就没动过,猜想她应该早就到家了。
“你人到家了,没事就好。”
他觉得既然她不愿意说,那也别拆穿的好。
“你怎么知道我到家了?”
“嘿,微信步数。”许麟解释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还有,昨天我看了老李的朋友圈,话说你这放鸽子手段确实不错。”
夏钰琪问:“你看出我在戏弄他了?”
“嗯。你不用担心,其实我挺欣赏你的,觉得你说话挺文雅,倒不像从夜场出来的。”
夏钰琪笑了笑,回复道:“过奖了,我可没读过大学。”
“那你想去大学看看吗?”
“想。”
“那等你有空,有空我带你去我大学里头转转。”
“再说吧。”
夏钰琪心里乱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