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淑妃后,贤妃就先回她的玉居殿了。
贤妃一回到玉居殿就开始着手抄宫规。
盈儿站在书桌的一侧弯着腰为自家主子研磨。
檀木书桌上摆放着几副毛笔挂着,砚台是白玉的,墨色着在白玉砚上染出了浅灰、灰、黑三个层次。
贤妃端着身份坐直在书桌前,这一抄就是两个时辰。
就连皇上是什么时候来的,她也浑然不知了。
萧书寒没有让宫女禀告贤妃,而是自己走进了玉居殿。
他的步子轻而快,见着贤妃全神贯注地坐在书桌前抄写着什么。
他走过去原本是想问贤妃怎么不欢迎自己来,不过走到了她书桌前,眼睛瞟到了桌上的宫规。
萧书寒故作好奇的询问:“贤妃在抄什么?”
贤妃拿着的毛笔笔头在纸上一顿,一滴浓墨点在纸上。
贤妃惊讶的出声:“皇上!”
贤妃连忙放下笔蹲下身行礼,“臣妾参加皇上,方才是臣妾抄宫规太投入了,并未察觉皇上的到来,还望皇上恕罪。”
萧书寒挑挑眉,语气重了重,“宫规?”
萧书寒并不觉得贤妃是个不谨慎的女人,她言行举止都是大家闺秀的典范,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几乎不会让人厌烦。
萧书寒好奇的问:“为何抄?”
贤妃蹲在地上并没有多解释什么,她挑着讲:“臣妾对皇后娘娘不敬,该罚的。”
萧书寒皱了皱眉头,她说的关键内容太少了,根本就让人猜不出她犯了什么错,是不想说皇后的坏话么?
萧书寒接着问:“贤妃做错了何事惹得皇后不快?”
贤妃委婉地说道:“是臣妾以及众位妹妹们惹的。”
萧书寒挑挑眉,问道:“都罚了?”
贤妃点下头,脸上是什么表情萧书寒就不知道了。
这回她如实说道:“是,其中有两位采女冲撞了皇后娘娘,被贬为了宫女。”
萧书寒眯了眯眼眸,“采女?”难不成是莳时?
萧书寒有种不好的预感,心头急躁起来。
他转身甩袖道:“行吧,不耽误你抄写宫规了。”
贤妃语气中带着敬重:“臣妾恭送皇上。”
萧书寒从玉居殿出来后心揪了一下,来不及掩饰身份,直接去莳时的重华阁。
重华阁内。
正与毛笔为敌的莳时右手提得酸痛。
她看着桌上只抄好半份的宫规陷入了为难。
从凤仪宫回来就已经花了不少时间,菜园子的活她都放任不干了,可是就算她今天将时间全挤了来抄这宫规,好像也完不成。
正当莳时愁苦的时候,萧书寒大摇大摆地从院子里走到了她的屋前。
莳时坐在吃饭喝茶的方桌前,面对着门口,她很难看不见有人来。
莳时双手撑着桌子站起身,瞥了一眼小核示意她下去,“你先下去吧。”
“是。”
小核应了声后扶了扶身子退下。
临走时她还谦卑地蹲下身去向萧书寒行礼,“奴婢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
萧书寒摆了摆手,他看向莳时和她桌上的那堆东西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小核作势连忙退下。
莳时脖子左歪歪右歪歪,站直后客气的=地询问萧书寒,“萧书寒,你怎么来了?”
萧书寒边大步走过来边说出自己纳闷的问题,“你没被贬?”
他在看见莳时还完好无损的那一刻心中顿时有些庆幸。
正当他想露出笑容时,他发觉自己刚刚说的话好似嘲讽她,怕她误会,直接板着张脸坐在她右手边的位置。
莳时坐下身扭了扭手腕,低下头看了桌前这泛黄的纸张和七零八碎的墨迹。
她无奈道:“你听说皇后发怒的事情了?”
萧书寒随着莳时的视线往下看她写的字,摇了摇头,道:“不怎么清楚。”
方桌上放着一块石砚台,上边一块黑墨被兑了许多水,所以书写在纸上的墨迹不是很深,不过也不碍事,只能说写字的主人笨拙。
笔筒里只有一支毛笔,笔筒压着已经抄好的一小沓纸,另一只毛笔被莳时随意的放在桌面上,本就颜色凄惨的方桌又染上了几滴墨色点亮。
萧书寒看着黑漆方木桌不禁摇摇头。
莳时手肘撑在桌面上,双手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看萧书寒,她嘀咕道:“不对,你怎么就以为是我被贬为宫女呢?就不能想我点儿好?”
边说,她边向萧书寒投了个卫生球眼。
萧书寒身形一愣,他尴尬地右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故作严肃道:“莳采女搞事情的能力我还是见过的,所以很难不联想到你。”
莳时见他如此,张口就辩解:“皇上!我这个人还是很有分寸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还是分得清的,我很清醒自己我做的事情。”
萧书寒点了下头,半信半疑,不过他还是带着歉意开口:“倒是我误会你了,我的错。”
他道完谦开始询问事情的经过,“皇后召见你们做什么?”
莳时将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去给她请安,然后皇后说我们之前没有给她请安是对她不敬,就罚我们抄宫规,一天十遍,隔天请安带过去给她。”
萧书寒点着头沉吟道:“哦,倒是群不懂规矩的。”
在后宫不去跟皇后请安是一大错事,皇后没要她们脑袋就算不错的了。
莳时知道自己做错了,但是她不改,也遭报应了。
莳时双手环胸带着几分情绪道:“哎,我的错我认罚呀,虽然我知道后宫中每天都要去给皇后请安的,但是我就没想过要去,这不,惩罚就来了。”
萧书寒扯了扯嘴角,这厮说的可真真的心里话。
他见莳时认错态度还算积极,也就没再指责她,不过若是皇后不罚她,她可能就如同刚刚说的依旧不去,这般顽劣倒是该罚。
萧书寒叹了口气道:“嗯,确实该罚,你还差几遍?”
莳时看了眼自己的成果,又看了看萧书寒,她可不好意思说自己才写了一半,她敷衍道:“刚开始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