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杨晨气喘吁吁的跑到下原村,何府外之后。
远远的就看到大门口,聚集了许多人,何婉君跪在地上,而何府的家丁们手持棍棒堵住大门口。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叉着腰,冲着何婉君指指点点。
“丧门星,你还有脸回来,你已经嫁出去了,不再是何家的人,赶紧滚,别在我们何府丢人现眼了。”
“晚娘,我也是走投无路,求求您让我见见我爹吧。”
何婉君声泪俱下,苦苦哀求着继母苏慧娟。
“谁是你爹,你个天煞孤星,克死了你的母亲还不够,还想让我们何府家破人亡啊?”苏慧娟凶着脸,厌恶的看着何婉君,就像是看瘟神一样嫌弃,“那天我就说了,你要是再敢来何府,看我不叫人打断你的腿,既然你这么不怕死,那就别怪我无情,来人呢,把这个丧门星给我拖走,再打断双腿,别弄脏我们何府的地儿……”
苏慧娟的话音落下,身后的家丁立刻就上前去拉扯何婉君。
无论何婉君如何哀求,都没有用。
“这何婉君真是太不懂事了,自己什么命格不知道,还往娘家跑,这不是诚心害人吗?”
“就是,我听说她夫君是上原村有名的烂赌鬼,我看八成也要被克死。”
“真是绝配,一个害人精,一个烂赌鬼,这种人活着就是浪费粮食,老天不开眼,怎么不把这些人都收了。”
“咱们也离这个天煞孤星远一点,小心波及自身。”
围观的人群叽叽喳喳,议论纷纷,看到何府家丁把何婉君往外拖,就像是躲避瘟神一样,立刻就躲开了。
在场的人,不但没有一个人愿意帮何婉君说话,还全都恶语中伤。
杨晨看到这一幕,握紧拳头,怒火中烧。
杨晨现在才明白,这十多年来,何婉君究竟是怎么过来的,一个弱女子每天都要面对家里人和外人的欺辱,她却毫无办法,苟且偷生。
杨晨很难想象,她是怎么挺过来的。
“住手,放开婉君。”
随着杨晨的一声咆哮,众人的目光都纷纷吸引了过去,看向了杨晨。
就连何婉君也是一怔,看到杨晨五味杂陈。
杨晨如一头暴怒的狮子,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何婉君的面前,那些家丁仿佛看到野兽走了过来一样,不自禁的后退几步。
杨晨心疼的将何婉君扶起来,轻声细语道:“婉君,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来求何家,钱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你想办法,你想什么办法?杨晨,你除了赌博打人,你还会什么?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何婉君怎么会走到这般田地?”
何婉君用力推开杨晨,厌恶的眼神瞪着他,近乎咆哮的说道。
这次的经历,终于让她崩溃了。
她已经不在乎了,事后杨晨会不会恼羞成怒打她,哀莫大于心死,她需要发泄,她要抗议老天的不公,她已经没有了人生,没有了值得她在乎的人和事,她还怕什么?
“滚,我不想再看见你,滚啊!”
看着泪流满面,近乎癫狂的何婉君,杨晨说不出的心疼。
“婉君,以前是我不对,我不是东西,我不是人,但我发誓我真的已经改过自新了,如果能让你心里舒服些,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都行,但求你别伤害自己……相信我。”
杨晨的话语很诚恳,眼神也很真诚。
何婉君对上杨晨的眼神,不由的心神一阵恍惚。
他……他真的是杨晨吗?他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究竟又要耍什么把戏?
“烂赌鬼,你来的正好,赶紧带着你那个丧门星媳妇滚,记住了,以后别再来何府,我们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还想借钱,你们也配?我们何府是有钱,但你们一个烂赌鬼,一个丧门星,肮脏下贱的人,借你们钱,我还怕晦气沾身。”
苏慧娟看到来人是杨晨之后,鼻孔都翘上天了,冷嘲热讽道。
“他就是烂赌鬼,果然看面相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说他家以前家境还不错,后来都被他给败光了,父母也都被他给气死了,和丧门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们还不知道吧,我听说,烂赌鬼去疤爷的赌坊输了钱,逼着何婉君去陪疤爷睡觉呢,何婉君这才回娘家借钱的。”
“原来如此,烂人自有坏人磨,都不是啥好东西。”
人群中许多知道杨晨身份的人,也纷纷开始对他恶语相加,仿佛杨晨与他们有天大的仇怨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何府走出来一个十一二岁,穿着华丽的胖小子。
“娘亲,你们这是干啥呢?”
当看到何婉君之后,小胖子眼睛一亮,趾高气昂的指着何婉君说道,“何婉君,这段日子你去哪里了,赶紧滚过来,让本少爷骑马马,不然小心本少爷拿鞭子抽你。”
何婉君浑身一颤,似乎很怕这个下胖子,身体都不自禁的往杨晨的身边挪了挪。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怎么出来啦,赶紧回去,她就是个丧门星,府里那么多下人,你找其他人骑吧。”
看到儿子何鸿君出来,苏慧娟立刻露出慈母一般的微笑,把他拉倒自己身边。
“不嘛……不嘛,我就要骑何婉君……”
何鸿君又哭又闹。
“儿子,别闹,换个人骑,你要是乖的话,娘亲晚上给做你最爱吃的红烧猪蹄……”
苏慧娟心疼的连连安慰。
何鸿君不依不饶,一心只想让何婉君给自己当马儿。
“不要不要,我就要骑何婉君,现在就要骑,不然我就不吃饭,我绝食……”
苏慧娟对自己这个儿子是宠爱有加,达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恨不得就算要她的心,都愿意挖出来给他。
“何婉君,你过来,让我儿子骑一会,要是我儿子高兴,我可以考虑借你钱,给你那烂赌鬼夫君还债。”
面对自己心头肉的要求,苏慧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转过身,看向何婉君,不容置疑的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