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歌走到一半就停了下来,没等谢霞说出更让人难以接受的话来,谢长歌先发制人道: “我爹没有当管家的兄弟,我娘出身高贵,不知你为何唤我一句堂姐呢?你们一家子就这么喜欢攀亲带故吗?”
谢长歌知道管家一家都是吸血虫,常年来没有人制止他们,他们就以谢家嫡亲自称,委实厚颜无耻。
谢霞也不知道谢长歌是哪根筋搭错了,以前喊她堂姐的时候她的反应也没这么大啊。
“堂...”谢霞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只听到耳边传来谢长歌冰冷刺骨的话语,“若是你摆不正自己的身份,就别怪我家法伺候。”
谢正一直在偷偷注意着这边的动静,见自己女儿的脸色不对劲,他直接走了出来,他笑眯眯地问道:“你们姐妹俩在门口说什么呢,外面多冷啊,赶紧进来吧。”
谢长歌冷冷看了一眼谢正,冷声提醒道:
“管家,我是丞相府的独女,没有兄弟姐妹。”
谢长歌留下父女二人在冰天雪地里大眼瞪小眼,他们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震惊,为何谢长歌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这么不待见他们一家子了。
苏清婉走进书房,看到谢玲跟谢阳也在。
谢父正坐在椅子上临摹字帖,他头也不抬,语气淡淡地问道:“管家说你跟玲儿冤枉了他们父子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好谢正带着谢玲走了进来,他一进来就埋怨道:“大哥,你跟长歌说话的时候温柔一些,万一你又惹长歌生气可就麻烦了,你可不知道长歌今天多气派,我都被吓到了呢。”
谢长歌秀眉一皱,质问道:“我爹跟我说话关你这个下人什么事?你凭什么越俎代庖。”
“得得得,我这个为了谢家上下累死累活的管家终究是多余啦。”再一次被打脸的谢正脸色难看,他阴阳怪气地说道:“大哥你继续说吧,奴才不多嘴了。”
谢父听谢正暗戳戳的抱怨,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这要是传出去外人就要说自己苛责下人了。
谢父从字帖中抬起头来,一脸不悦地指责道:“长歌,你怎么跟长辈说话呢!再怎么说管家也是为咱们家出过一份力的,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
谢长歌有理有据地反驳道:“既然他是管家,那为我们家任劳任怨就是应该的,难不成就因为他做了分内的事情就要把他奉为坐上宾吗?”
谢父被堵得哑口无言,他其实心中也是这么想的,但毕竟管家陪自己度过了那段艰难岁月,他也不好对管家甩脸色。
胖丫推门走了进来,她抱着厚厚一叠的账本,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地说道:“老爷,奴婢奉大小姐的命令去查了库房,发现小姐最喜欢的那套青翠鎏金头面,夫人留着过年用来做衣服的锦缎,还有老爷您收藏的精品茶叶都不见了,丢失的物品太多,还请老爷看账本。”
谢正最先做出反应,他震惊地看着除了吃就是睡的胖丫,这丫头胆大包天,不知何时趁着自己不在偷偷溜到账房偷账本,还查看了库房。
谢父脸色铁青,谢长歌接过账本放在桌上,拿起上面的一本递给谢玲,自己也看了一本,胖丫不负所托,还将丢失的物品做了标记。
谢阳看到这一幕气得头都大了,他为了给一家子辩解,口不择言道:“你这胖丫头怎么还血口喷人呢!我们一家子为了丞相府鞠躬尽瘁,不可能监守自盗,莫不是你偷了东西诬陷我们!”
谢玲随便翻了一页,发现自己辛苦攒下来的嫁妆也丢了,她压住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冷笑道:“胖丫好像什么都没说吧,怎么还有人不打自招了呢。”
谢霞连忙补救道:“可是她刚才说的话就跟暗示我们监守自盗一样,这也不能怪我哥对号入座,他本来就脑子一根筋,一时之间想多了也很正常。”
谢正心中焦急难安,他故技重施道:“大哥你该不会也怀疑我们吧?小弟这些年为了丞相府可是起早贪黑,任劳任怨,你可不能寒了小弟的心啊。”
这些年来库房里的贵重物品都是他一点一点蚕食的,他根本不敢一次性拿很多,日积月累下来库房亏空了不少,还好也没人察觉,没想到谢长歌这死丫头竟然打起了库房的主意,让他防不胜防。
谢父语气冰冷道:“你们一家子先下去吧,容我仔细看看。”
丞相府的家产是谢父跟谢母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账本上被划掉的物品都是他的心血,他现在很难稳住情绪。
谢长歌没有给管家亡羊补牢的机会,她直接喊人将他们一家子给关起来,等明天再审问。
胖丫也被带了下去,谢长歌特意叮嘱要好生招待,她想吃什么都给她买,胖丫兴高采烈地出了门。
待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三人的时候,谢长歌这才苦口婆心地说道:“爹,这还只是冰山一角,我们家生了害虫,是时候来一次大扫除了。”
谢玲一向不管府中发生的大小事情,可是他们竟然把主意打在她的嫁妆上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谢玲咬牙切齿道:“是啊义父,他们留在府中也是祸害,就算是您念及旧情不想赶他们离开,起码也要让他们把东西全部吐出来,并剥夺管家权。”
谢父陷入了深思,良久,他缓慢开口道:“那你说应该让谁来管家呢?毕竟谢正已经管了这么多年了,没有人比他还清楚家中的情况。”
“爹你忘了我娘打小就聪明,学什么都会吗?我相信只要让她试着管几天,她很快就能把家里管得井井有条,她实在忙不过来还可以让义姐协助,总比外人强。”
谢长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她知道娘在家中待着也是无聊,加上爹人缘不好,娘都不经常去参加世家夫人的聚会,让她管家也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