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现在在哪里？”裴牧问道。
“秦姑娘回了碧水阁，说是累了，想必现在已经歇下了。”
“回了碧水阁？怎的也不来跟我说一声。”裴牧皱眉。
“主子，您今日也累了一天了，要不咋们也歇了吧。”阎一打了个哈欠，劝到。
“好，你也下去歇着吧。”
“主子先睡，我就在门外守着。”阎一笑道，对外吩咐着“来人，打水进来。”
阎一伺候着裴牧洗漱好，便退到外间的小榻上假寐了。
书房里屋，裴牧脱下白日里穿的锦绣外袍，只着一素色里衣，发带扯下，三千墨发一些如瀑，烛光暗淡，柔和了男人刚毅的轮廓，俊朗的眉眼、挺拔的鼻梁、薄削的嘴唇，明明是个男子，可这脸蛋却是好看极了。
裴牧躺在榻上，直觉鼻尖馨香环绕，这香气好闻的很。
猛地一睁眼，裴牧惊醒，坐于床上。“这……”裴牧神色复杂，想起这榻，是秦月眠那女人睡过的，他忘记叫人换了，刚想唤人来，但又止住了动作。
望着榻，眼神逐渐深邃。
“唉，算了。”复重新躺下，抱着被子，慢慢的睡过去了。
……
第二天，天明。
裴牧一觉天亮，好久没睡的这般踏实了。
裴牧由阎一伺候着洗漱完毕后，走出里屋来到书房外间，吩咐道，“叫秦月眠前来伺候。”
“主子？”阎一疑惑，但被裴牧眼神一扫，只得应道“是”。
碧水阁内，稚嫩的童声在空旷的房间传的生动，
“眠姐姐，照儿想学武，日后好保护姐姐，为我秦家死去的人报仇。”
自那日在船上，满门牺牲，只救回秦照一人，带回到裴牧府中，至现在，三日了，这是秦照说的第一句话。
秦月眠看着眼前这个明明只有五岁，却毫无生气，只有提到复仇时眼里才会有光的小孩，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照儿想学武，眠姐姐给照儿找教习师傅。等照儿长大，我们一起为族人报仇，可好？”
秦月眠轻轻地抚过秦照的头，语调善解人意般地说道。
“好。”秦照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向秦月眠。而后低头用力地刨着碗里的白米饭，小脑袋埋得极低，压着呜咽，挡着眼泪。
秦月眠也不揭穿，只默默地往秦照碗里添菜。
一顿饭吃的没有言语，味同嚼蜡。
……
脚步声响起，阎一的声音由远及近，“秦姑娘安好，我家主子叫我传话，让秦姑娘去书房伺候。”说完等秦月眠反映。
秦月眠筷子一顿，而后面对秦照担忧的眼神安慰道，“无事，你乖乖吃饭，我去一趟。”吩咐旁人，“好好跟在照儿身边。”
秦月眠起身，整理好裙摆，脚步轻移，“烦请阎大人前面带路。”
“秦姑娘请。”阎一步伐豪爽。
……
“主子，秦姑娘到了”阎一告退。
秦月眠走到裴牧前五米处停下，此时裴牧正拿着笔写着什么，听闻秦月眠到头也不抬，秦月眠也不着急，自己找了个下方的桌榻坐下，等着裴牧。
半柱香后，裴牧抬头，看着坐在下方悠闲饮茶的秦月眠，笑了笑，唤道，“过来。”
秦月眠心里默默感慨，“再不说话，我喝茶都要喝困了。”
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走向裴牧，“公子找我有何吩咐？”
裴牧觑了站在他身旁的小女子一眼，瞧她对自己毫无惧意，动作随意，离她近了，裴牧又想起了昨晚床榻上女子残留的馨香，不知觉脱口而出，
“你身上用的什么香？”
“什么？”秦月眠觉得自己一定听错了。
裴牧缓过神来，自觉自己问了句蠢话，“磨墨。”
“是”秦月眠弯腰，动作生疏地开始。
小半柱香后，裴牧依旧忙着回信，秦月眠腰酸，打着哈欠，换了个姿势，直接掀裙坐下。
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久不说话的喑哑，“伤口如何了？”
“好的差不多了”秦月眠下意识答到，其实原主身子底子差，皮肤更是娇嫩，这伤即便是好了也得留疤，秦月眠自己就是医生，自也知道这个，其实如果她想，这疤去掉也不是难事，只是秦月眠嫌这麻烦，而且对于现代人来说，手臂上留个疤也不是什么大事，索性就顺其自然了。
“对了，公子，我想请你帮我给照儿找个教习武艺的师傅。”秦月眠来之前就想好，这事只能找裴牧帮忙。
“这容易，不过”
“不过什么？”
“你也得跟着一起练习，你这身子太弱。”裴牧嫌弃道，“小孩跟着阎一学，你嘛，你这么笨，就被在阎一那丢人现眼了。”
秦月眠正欲反驳，只听一带笑的声音传入耳朵，好听得很，
“你，跟着我。”裴牧直言。
“你把伤养好之后，每日早晚，跟着我练习半个时辰。”
“好”经上次刺客一事，秦月眠本也打算强身健体，在这古代，丝毫不会武功可不行，至少也得身体练好些，不至于跑一段路就喘的不行。
所以现在有人主动教，秦月眠自是顺坡下庐，哦，不是，是顺应时局。
……
一直到传晚膳，秦月眠伺候完裴牧用完膳，才被放回去。
碧水阁，秦月眠腰酸腿疼，小石正给其捏肩捶背，听着秦月眠碎碎念，“小石，你主子就是个直男，日后肯定找不着老婆。”想着今日那个男人自顾自得吃饭，还折腾她夹这菜夹那菜的，难伺候。
“小石，日后找夫君可不能找你主子那般的，除了长得帅点，一无是处。”秦月眠给小石传递心声。
十六岁的小石于情事上还是白纸一张，秦月眠在霍霍小姑娘的路上一去不复返，“小石，记住了，找夫君呢，样貌不重要，但也不可太难看就是，嗯，要对你好的，事事以你为先的，听你话的，还有，一生只你一个的。”
“一生一个？男子对女子好已是难得，一生一个的，这从未听过。”小石不懂就问。
“你以后会明白的，现在记下我说的就行啦”秦月眠摸了摸小石的头，笑着说道。
“是，姑娘，小石记住了。”小石承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