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眠面无神色,只微微作揖,“多谢公子上药,敢问那刺客查的怎么样了?可知道是何人做的?”
“阎一说,刺客已死,身上也没有身份象征,线索断。”裴牧直言。
秦月眠眉头微皱,不明来人身份,往后防不胜防,这可不安全。
“敢问那刺客现在何在?”
“尸首在后院。”裴牧疑惑,却也告知。
“我去看看。”说着,秦月眠便要告辞离开。
“等等。”裴牧立刻起身,阻止道。
随后走到秦月眠身前,“你要这般出去?外衣不穿,鞋、鞋也不穿,这么想出去叫人欣赏您秦大小姐的风姿吗?”裴牧气恼。
秦月眠疑惑,不知道裴牧为何发这么大脾气,一时站着没动。
裴牧见秦月眠乖乖的站在他面前,低头乖巧的样子,火气下了大半。
将自己的披风取下,行至秦月眠一步之处,为其系上。
秦月眠下意识推拒,但在裴牧强硬的态度下,拒绝无果。
“来人”裴牧看着披着自己披风的秦月眠,越发觉得这个女人顺眼了,心情也好了几分。
“主子”阎一进门。
“叫人拿双鞋来,给秦姑娘。”裴牧语气温和淡然。
“是”
不多时,鞋子便送了进来,由婢女为秦月眠穿上。
“嗯,现在可以走了吧,我想去看看那尸体,能不能发现什么。”秦月眠主动对裴牧解释道。
“嗯,阎一,你带她去。”裴牧点头同意。
对于裴牧不亲自跟自己去的结果,秦月眠不用脑袋也想得到原因,裴牧自诩身份矜贵,不喜脏污,所以叫他去看一个刺客的尸首,着实为难他了。
秦月眠也不管裴牧怎么样,自是请阎一带路,毫不犹豫地离开了书房。
穿过亭台楼阁,曲径通幽,来到后院假山旁的空地,此时空地上正停着一担架,上用白布盖着,四周有五六小厮、丫鬟守着。
看到阎一到来,奴仆们行礼“阎大人好。”
阎一没理会众人,而是转而对秦月眠解释道,“秦姑娘,这便是害你的那个刺客。捞上来人便已经断气了,看样子是溺水而死。”
秦月眠点头,“多谢阎侍卫带路。”
看着那刺眼的白,这是她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杀人,但她不后悔,今日情形,不是刺客死就是她秦月眠死。
秦月眠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在阎一诧异的目光下,一把掀开遮挡尸体的白布,动作干净利落。
“尸体已经泡的浮肿,鼻腔内有积水,是溺毙,但……”秦月眠疑惑,她那一针是会致人短暂眩晕,四肢乏力,但那是对于手无寸铁的一般人,可不包括习武之人,习武之人体制强健,不至于叫人失去全部知觉,连攀在岸边等力气恢复的能力都没有,这,有些说不通。
秦月眠接着检查了女刺客的脖颈,没有痕迹,又检查了周身,也没有其他伤口,秦月眠也不着急,素手慢慢在尸体上摸索,这一过程看呆了围观的众人。
刚掀开白布,胆小的咋一看见恐怖难看的尸体,都忍不住恶心退避三舍,严重点的还吐了,看秦月眠这个女子,不仅面不改色,还用手直接动作尸体。
这一刻,阎一对秦月眠多了一个“胆大”的映象。
“找到了!”秦月眠惊呼。
“找到了什么?可是有新的发现。”阎一立刻上前问道。
“你看。”秦月眠将手心打开,上面一银针闪烁着晦暗的光。
“这是?”
“她脑袋上发现的,这针扎的极深,与头皮齐平,不注意摸还真感觉不出。”秦月眠指了指那尸体的脑袋,解释道。
“这针的做工不似寻常物件,阎侍卫,可认识?”秦月眠看了看手里的东西,辨认不出,便递给阎一。
阎一瞧了几眼,稍作思考,眼神一亮,“这东西,长三寸左右,质地纯银,尾有倒钩,江湖中,我只见过言奇使过。”阎一解释,“言奇,贺肃手下的谋士,此人真功夫没有,就爱使些暗招,一个大老爷们,一点儿也不光明磊落。”
秦月眠听到贺肃的名字,眼里杀意骤起,“原来如此。”
秦月眠知晓了真相,便和阎一分道,带了两个婢女回自己的碧水阁了。
碧水阁,顾明思议,此处僻静,三面环水,水上修了玲珑桥宇,亭阁水榭,平心而论,秦月眠对这处住处还是挺满意的。
碧水阁内,秦月眠瞧着眼前跪在地上的两名碧色侍女,有些无奈。
这两位是阎一安排伺候她的,经过刚刚半个时辰的对话,秦月眠对她们也有了大致认识。
年纪稍小的,叫小石,今年十六,性子活泼好动。年纪较长的,叫小水,今年十九,性子沉稳不喜说话。两人是姐妹,小时候家乡遭了土匪,只姐妹两人幸免于难,后被裴牧带在身边,此后跟着阎一起训练,两人功夫都不错。
“你们起来吧,然后跟在我身边,不必拘谨。”秦月眠受不了动不动就跪的规矩,可身在这里,就不得不顺应时代,只是,自己的空间里,还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是。”小石笑嘻嘻地答道,而后起身,小水也默默随着起身,于一旁站好。
跟小石小水相互认识后,秦月眠便扬言要休息了,将其打发在外间,自己爬上软绵绵的大床休息了。
书房,阎一正将秦月眠晚上做的事事无巨细地跟裴牧禀报,裴牧听闻后,眼里兴趣渐渐浓厚,“有些意思,一个闺阁小姐,应该从未见过死亡血腥,而秦月眠,见到死人不仅毫无惧怕,还正经自若地上手?”
阎一看着主子的反映,心想“可不是有意思吗,不然主子你怎么对秦姑娘那般不同呐,区别对待起来自己都没发现。”
阎一心照不宣,在一旁当好隐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