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个没有揭穿自己的温润男人,许宛一时说不清楚自己心中是嫉妒还是羡慕。
是羡慕他不会被岚生责打,还是嫉妒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将她搂在怀中?一想到他们耳鬓厮磨唇齿相依的模样,他的手就不知不觉地攥紧了。
有了江涟的促成,在南离馆的厢房中,岚生很容易就见到了罗暖。
正痴迷地看着江涟为自己表演茶道的罗暖没发觉房中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人,直到岚生不无玩味地咳嗽两声,故意提醒,她才惊得跳起身来,“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罗小姐沉迷茶道精妙难以自拔之时。”
今日自己有事相商,岚生待罗暖的态度也稍稍客气了些。
见岚生待自己似乎恭敬客气了不少,罗暖的下巴都快抬到天上去了,“我今日可是包了江涟一整日,怎么着也轮不着你进来,你赶紧出去!”
“我今日来可不是为了坏你好事。而是有事与你相商。”
岚生才不管罗暖此时脸色如何难看,她自顾自地在桌前坐了下来,斟了一杯酒,“你也应当知道最近唤云堂同聚财门有一门生意。”
这件事非同小可,即便是罗暖这样不管堂中事务的二小姐也知道,母亲和长姐为了此事常常相商至半夜。
谈及正事,她的神色稍稍严肃了些,“你为何不去找我母亲?偏偏找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这位罗二小姐还真是胸无城府,岚生只是亲自斟了一杯酒给她,“虽则二小姐不理堂中事务,却也是唤云堂不可或缺的人物,若是这个消息经由二小姐递出,谈成的把握更添三分。”
这话将平日里无所事事、只知道招猫逗狗的罗暖捧得飘飘然也,简直不知道今夕何夕,她朝着岚生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什么事情这么难谈?你说来听听。”
……
从南离馆回到家中的罗暖免不了又遭到了长姐恨铁不成钢的训斥,以往她都是囫囵应付过去,但是这次,一想到岚生跟自己说的话,她的胆气又足了许多,“我这次并非是为了江涟而去,我是去谈事情的!”
“你能有什么正经事可谈?”
自己这个妹妹被娇惯坏了,那江涟不过是南离馆中一个伺候女人的小倌,一双玉臂万人枕的破烂玩意儿,怎么偏偏她就跟个宝贝似的,罗意在母亲面前多次为她遮掩,这次她竟是在那南离馆中厮混了大半天!
“事关大盛质子,我自然要细细斟酌,跟岚生好生讨价还价!”
见姐姐言辞中满是轻蔑,罗暖也有些不服气,当下便把所谈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岚生今日找到我,说那大盛质子已经是囊中之物,只是她另有一个条件。若是我们应下,她便将那七皇子双手奉上!”
“不是已经许了聚财门一万两黄金?她如此贪得无厌?”
印象中岚生不是这样的性子,罗意不由得有些怀疑妹妹话的真实性。
“自然不是为着钱财,岚生说早猜到你会有这么一说,她只说,为了找到七皇子,聚财门折损了不少人马,让我们将红楼头牌月儿的尸身抢回来,她便将大盛质子带到你面前。”
罗暖瞧着姐姐脸上神色阴晴不定,似乎是在斟酌权衡,她有些好奇,“这个条件倒也不算过分,听说此次为了探听消息,岚生亲自出马进了红楼呢!”
“你应下了?”
此事非同小可,罗意比脑袋空空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罗暖考虑的事情要多多了。
虽然她们都怀疑大盛质子被劫是青衣帮所为,但是毕竟没有证据,而且青衣帮和唤云堂在临城之前一直都维持着明面上的和平,若是将那具尸体抢出……无疑是公然与青衣帮翻脸。
“这样的事情我肯定……要回来跟母亲姐姐商量。”
其实罗暖早就已经应下了,面对江涟暗含期盼崇拜的眼神,她简直脑袋空空,任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忙不迭地应下了。
只是在姐姐面前,她也不敢说实话,只能从旁找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此事都是青衣帮暗中所为,再加上前不久他们做出鞭尸的举动,我们唤云堂此时出手,那是替天行道!”
“你别在这儿煽风点火。”
瞪了她一眼,罗意让她先回房休息,自己则是去找母亲商量此事。
而南离馆的厢房中,等罗暖走之后,岚生便在小榻上斜斜地躺了下来,江涟也褪去了外袍,跟着她一并躺了下来,他对岚生今日的安排有些好奇,“罗二小姐在家中并无实权,为何小姐还要找她商量此事?”
“正是因为她无实权,罗堂主反而会降低戒心。”
此乃一石二鸟之计,岚生有自己的考量,她方才和罗暖谈话时也饮了些酒,此时身上带着一股子酒香味儿,说话间也有几分醉意风流,“罗堂主心思缜密,疑心颇重,但是却有些自负,单单只看她让我们聚财门找回大盛质子,就知道她是起了试探之心。”
“试探聚财门到底在两国之间更偏向谁?”
依江涟的想法,无非便是试探这个。
“非也非也。”
岚生正欲解释的时候,却瞥见了在旁边伺候的许宛因着江涟的话露出了轻蔑之色,那神情碍眼极了,她半支起身子,点了点他:“你这是什么表情?”
“看来十七知道答案。”
江涟见她又被许宛分去了注意力,心下黯然,只是面上还是大度地替许宛解围。
“他一个小屁孩,能知道什么?我看就是皮痒,又欠收拾了。”
见江涟替他说好话,岚生方才生出来的那点恶趣味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她抱着江涟在榻上滚了两圈,伸手自他的领口探了进去,“方才罗暖看你的眼神,倒像是要把你生吞了似的。”
“不过是痴人罢了,她时时来寻奴,她身份贵重,奴也不好总是不见。”
被她的手拨弄得轻轻喘息起来,江涟很想抓住她的手,他对她给予自己的欢愉又渴望又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