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君系安全带的手顿了下，低垂着眼睑，直到霍衍沉默着坐上驾驶位，这才抬头望向窗外。
她没回答。
霍衍没受到影响般，打方向盘转弯，却在不远处窥见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是个男人倚靠在车边，脸色阴沉的厉害。
但霍衍只是瞥了几眼便收回视线，没注意看是谁，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许子君聊起来：“最近工作如何？”
许子君的脑袋里瞬间划过了那乱的一团糟似的公司。
但是她也只是模糊不清的答，“还可以。”
这种
“如果觉得在那里呆的不舒服随时和我提。”
正巧是红灯，霍衍转身将手搭在许子君头顶，动作轻柔的摸了摸：“以你的能力，去哪里都是佼佼者，不用在一棵树上吊死。”
这样的动作太过亲昵。
许子君不太适应的缩了缩脖子，却没有拍开，而是耐心等他放下才开口。
“那里毕竟也有我的心血。”
不提戚城，戚氏不少项目都是她一手操持的，创意总监空着，一切都是她这个副总监看孩子般一点点促成。
她其实多少还是有些割舍不下那些心血。
闻声，霍衍沉默良久，没再规劝，而是用心夸赞：“你做的项目的确称得上心血，怜惜也是正常的。”
许子君清浅笑了声算作回应。
她看出来霍衍似乎有话要讲，但是良好的教养在他触及到自己不愿多提的模样后，轻描淡写的转移了话题。
他总是温和沉稳，工作时又带着上位者般肃杀果断的气息。
这也是她觉得戚城和他相像的地方。
也不是。
戚城不会这样温柔待她。
他永远都是一副拒自己千里的模样，偶有的欢愉也只是因为自己与她相像，才得了片刻亲昵呵护。
或许戚城也是温柔的，但不是对她。
许子君没来由的吐了一口气，指尖扒拉着椅垫，摇摇脑袋甩掉想法。
两个人一路随意聊着，很快就到了家。
霍衍绅士又礼貌的为她拉开车门，眉眼间都揉着温柔。
“谢谢。”
见状，许子晴也跟着轻笑，没再说话。
她推开门的瞬间，手机响了下。
一条来自戚城的消息。
【你在做什么。】
很简短，也很莫名其妙。
许子君只是看了一眼，很自然的忽视了这则讯息。
一方面是觉得没必要，另一方面则是身心疲惫，需要好好休息。
她没多久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再睁眼的时候，已是第二天。
她下意识地瞥了眼手机，发现除了那条突然的消息外，戚城没再说过一个字。
许子晴回国，他对自己再没了耐心。
对此，她只是略显苦涩的掀了掀唇角，便垂下眸子去看自己的行程安排。
副总监的位子称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自然，是在许子晴回来之前。
她拖着略显疲惫的身子去了公司。
一如既往的，白眼与谩骂。
那些细碎的议论声在耳边打转，许子君却恍若未闻。
她差不多也得习惯了。
只要自己在戚氏一天，只要她的好姐姐在戚氏一天。
这样的日子就永不会停歇。
“……嘘，小点声，她来了。”
议论声戛然而止，众人都面无表情。
许子君坐进自己的办公室，揉了揉额角。
头昏脑胀。
但不过片刻，她又恢复状态，投入进工作。
然而好不容易找回的状态没持续多久，戚城身边的特助敲门进来了。
“戚总让您过去一趟。”
他倒是一如既往的毕恭毕敬。
许子君敛了脸上神色，平静的走进办公室。
出乎意料的，没撞见他与许子晴甜蜜拥吻的模样。
戚城坐在椅子上，一身利落笔挺西装，腕表干净，只是那双眸不含半点温度。
许子君盯着看了两秒，就收回视线。
不知为何，她觉得今天的戚城有股怪怪的感觉。
没等她细想，男人已经开口：“我在公司里听到你造谣子晴的消息了。”
这话让许子君拧眉，内心那股若有若无的情愫也霎时间碎的四分五裂。
原来是要为自己心爱的女人找场子。
她难得轻蔑笑了声：“这会儿你的消息倒是灵通了。”
因戚城靠坐着，许子君倒像是在睥睨他。
这话让戚城冷傲的脸展露出狠厉的模样。
他起身，高大的身形瞬间将身后的阳光笼罩的一干二净。
步步逼近，最后将人抵在墙上。
许子君近距离感受着他因愠怒而炽热急促的呼吸，别开了脸，眸色很冷。
这样的举措无疑更惹火了戚城。
他抬手就捏住许子君的白皙下巴，迫使她不得不与自己四目对视。
二人不算干净的关系持续了那么久，他窥见过许子君眼眸中不加掩饰的仰慕，记忆里有许多她婉转低吟的娇俏声音。
却从未见过许子君这样的目光。
清冷，淡漠。
冰凉刺骨。
戚城捏着她下巴的手指不由自主的用力，直到女人因吃痛蹙眉，瞪着那双从前盛着满腔情意的眼看自己。
像是在看陌生人。
“疯子。”
她低声说了句，紧着眉挣开了戚城的束缚：“没做的事情我不会承认，你再怎么偏颇，我也不会承认。”
闻声，戚城却不罢休，字字珠玑：“你不就是觉得她回来抢走了你的一切？可我从未亏待过你，钱是你自己不要的，我……”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对于无理由偏帮许子晴的戚城，许子君心碎之余，也没忘了冷眼着说了句。
她不是许子晴，没有那么多杂七杂八的心思。
说完话，许子君宛若躲避洪水猛兽般避开他就要往外走。
戚城这会儿眸色已经完全狠厉下来，抬手反扣住她的手腕。
“你现在倒是没了之前死缠烂打的那股劲儿，为什么呢，许子君？”
他紧紧揪着许子君腕骨，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上面留下看着就疼的红痕，仿佛要把她碾碎般。
“我——”
没等许子君回话，戚城望着她的目光便又阴冷几分。
他逼着女人无法动弹，咬碎了牙问。
“我问你，为什么昨天晚上是霍衍送你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