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谌功勋彪炳,还是皇帝的亲弟弟,对他最是信任倚重,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
他的话,皇后也要斟酌几分。
“传御医来。”
内侍监领命而去。
沈贵妃脸色一冷,拂袖离开。
那难看的脸色明显取悦了皇后,她看见楚轻安裹着蟒袍瑟瑟发抖,吩咐人将其带去殿中,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御医很快就来了,张兰欣缩在秦昭明怀里,迟迟不肯伸出手去:“不敢劳烦御医……”
皇后对身边人使了个眼色,掌事姑姑立刻会意,上前一把将张兰欣的胳膊拽了出来。
御医把上脉间,细细诊断,片刻后方道:“这位夫人的脉象强劲有力,气血两足,并无不妥之处,腹中胎儿亦是健康的很。”
场面顿时静寂下来。
张兰欣瑟瑟发抖,染着豆蔻的两手不自觉的揪紧了手中的丝帕,秦昭明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心思恶毒,以下犯上,尊卑不分,你二人还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皇后沉沉的声音压下来,“竟还肖想平妻之位?像你这等寡廉鲜耻的女人,也只配做妾!”
“来人!将他二人全给我拉下去,受杖刑!”
二人脸色皆白,忙磕头求饶。
楚轻安上前一步:“皇后娘娘……”
皇后打断她:“本宫知道秦夫人贤惠,然此刻不罚,何以明礼规法,教化天下!不必再说了!”
楚轻安:您误会了,我不是想求情。
“她腹中毕竟有胎儿,还请娘娘三思。”
杖刑下去,张兰欣能不能活命且两说,但孩子肯定保不住,她倒不是善心大发到心疼这对狗男女的孩子,但事情若传扬出去,皇后肯定会惹来非议。
皇后自己也意识到这一点,很快就反应过来。
“既如此,那这杖刑,就由秦将军一人受了吧。带下去,杖五十!”
张兰欣重重的松了口气,但相对的,秦昭明的脸色更白了几分,他想开口求饶,但内侍监已经招呼着人将他拖了下去。
惨叫声在不远处响了起来,楚轻安听在耳中,只觉心头大畅,面上亦抑制不住的露出几分快意来。
一转头,却发现周景谌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见她望过去,又状似无意的移开。
张兰欣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背后里衣却已经被细汗渗透,她抬起眼,看向楚轻安,恨意如同潮水一般,在心头弥漫滋长,延之不绝。
楚轻安!
我绝不会放过你!
秦昭明是被人抬着回了秦府,他背上渗着血迹,趴在床上,面色发白,额生冷汗,正艰难的喘息。
周氏听闻消息,着急慌忙的跑了出来,看见他的样子大惊失色:“我儿!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转向跟在后面姿态闲然的楚轻安,蹙眉问:“好好的进了宫,回来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张兰欣趴在床沿,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抹泪:“娘,你还问她呢!就是她把相公害成这样的!”
“轻安,怎么回事?”
周氏的问题还没得到回答,秦昭明就撑着从床上爬了起来,指着楚轻安,恨声道:“来人!把她给我关进柴房里去!”
“没有我的命令,不许给她送一粒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