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轻安恨不得他被打的更重些,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身为秦夫人,她必须温婉贤淑,于是她也紧跟着跪了下来。
“娘娘开恩,纵使夫君有错,亦是因妾之过,娘娘要罚,便罚妾吧。”
秦昭明霎时白了脸,这话看着是在替他揽过,实则却是替他坐实了“害妻”的恶行!
皇后恨其不争的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本宫打!”
“皇后娘娘!”
正当内侍监要将秦昭明带下去杖刑的时候,跟在命妇们后面的张兰欣突然跑上前,噗通一声跪在秦昭明身边,急声道:
“您不能这样!我家大人杀敌有功,功劳卓著,娘娘若行杖刑,就不怕传出去寒了将士们的心吗?到时候朝臣内外要如何看待娘娘?”
皇后目光一厉:“你威胁本宫?好大的胆子!”
“妾不敢!”张兰欣心头一跳,忙道,“妾只是为了娘娘声誉着想。况且,夫君与姐姐争执也是有缘由的。”
“娘娘,妾还请您为妾做主。夫君带妾入宫,是怕他不在家,姐姐的人手害了我和孩子的命。”
她突然哀哀切切的哭了起来:“姐姐就算不喜欢我,可我腹中胎儿终究是无辜的,她何至于如此狠心,在我喝的安胎药里下藏红花?”
满场哗然,众人一时面面相觑,目带惊疑。
楚轻安偏过头,正撞见张兰欣眼底一抹狠毒和唇边勾起的笑意。
皇后的询问已经传了过来:“秦夫人,此事可当真?”
楚轻安还没开口,秦昭明已经迫不及待的出了声:
“皇后娘娘,此事千真万确。兰儿的安胎药是在她的小厨房里熬出来的,喝了几口之后身体便有不适。今早验看的时候,发现里面被下了大量的藏红花。”
“臣与她此前便是因此争执,才出了落水的意外,还请娘娘明鉴。”
楚轻安没想到这对狗男女居然拿莫须有的事,到皇后面前栽赃她,重生以来,眼中第一次冒出了怒火。
尤其是沈贵妃还阴阳怪气的瞥着皇后说了句:
“哟,秦夫人,这可是你的不是了,为人正妻,就要端庄大方,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哪里有当家主母的样子?皇后,你说是与不是?”
皇后的脸顿时拉了下来,沈贵妃瞧见,心头大为愉悦。
“贵妃娘娘,为人正妻要容人,那做妾的陷害主母又该当何罪?”
楚轻安扬声道,她不卑不亢,温婉的面容上满是坦然之色,铿锵有力道:
“还请娘娘明鉴,此事子虚乌有,将军回来之前,我根本不知道她怀有身孕,更未曾购入过什么藏红花这类害人的东西。”
“况且那安胎药虽然是在我的小厨房里熬出来的,但一应经手的却不是我身边的人。娘娘若是不信,我那小厨房里还有残留的药渣,娘娘大可派人取来,一验便知。”
张兰欣早知道她要这样说,应对之词脱口而出:“你当然不肯承认,谁知道那药渣有没有被你动过手脚?”
“况且前天我亲眼看见你去了益安堂,你好端端的去药坊干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楚轻安身上。
张兰欣心头得意,她要是说自己去拿药,那怎么证明她是清白无辜?
可她若是说什么都没做,那就揭发她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私会外男,休妻都算便宜她了!
楚轻安自然清楚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但她还有别的顾虑,樾王身份非同小可,遇到刺客更不是小事,但这两天却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看来是被人封锁了,她若贸贸然说出来……
思及此处,她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周景谌。
这一眼,让她看到了周景谌腰间的红色,不由得心头一跳,她不会是把樾王的伤口弄裂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