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这么客气,说起来还是我们撞到了小姐,若是小姐醒了劳烦告知一声,也好让我们安心。”凤南烟客气道。
她留了地址,只劳烦通报一声管家平安即可,当下付了诊金就离开了。
丫鬟看着手里的字条发愣,宋家?宋家夫人?哦!是新过门不久的那个凤家嫡女!
随即丫鬟又挠挠头不解,都说凤家嫡女半个草包,同庶女比起来天上地下,今日一看并非如此啊,莫不是有误会?
凤南烟匆匆回了宋家,让怡翠去同宋云峥说道一声,自己先回了院子。
凤南烟想着息事宁人日后再看,可怡翠不同,她总觉得自家小姐是吃了亏的,这偌大的宋家还藏着狼呢!
以往小姐偶尔有夫人护着,现如今可不同了,小姐是有姑爷护着的,她又怎能让小姐平白吃了委屈?
憋着一股气到了书房门口,怡翠敲开了门,垂着头进屋,挑眼撇了几眼自家姑爷,老实报了平安。
“嗯。”对于凤南烟的行踪他倒是不感兴趣,女儿家去逛街游玩也正常。
“只是路上出了些状况,小姐受了些惊。”怡翠犹豫了一会还是坚持说道,现在夫人不在身边,她必须保护小姐。
“什么?”宋云峥随口问道。
怡翠一五一十的都说了,一想起自家小姐惊魂未定的模样就狠的牙根痒痒,少不得添酒加醋狠狠的说一番。
宋云峥听的眉头逐渐皱紧,听到宋华轩那儿的时候表情明显严肃了不少。
“这些都是你家小姐让你说的?”宋云峥放下毛笔,此时全然没了写字的心思。
“不是不是。”怡翠连忙摇头:“小姐没吩咐,这会子头疼歇着了,是奴婢觉着这件事姑爷应当晓得的。”
倒是个护主的,怡翠是凤南烟的贴身丫鬟,他从没认为这是故意为之的争宠行为,况且他院中只会有她这么一个女人。
“我知晓了,你退下罢。”宋云峥说。
怡翠看不懂宋云峥的神情,当即退下,出了书房门后难得好心情的回了,至少姥爷追问了,定是在乎小姐的。
书房中。
怡翠走了之后吴松就进来了,一眼就瞧见自家少爷阴沉着脸坐在那儿,一言不发,心情是极为不好。
“怎的了少爷?”他知道怡翠来过了,难道是那小妮子言语有失惹的少爷不高兴了?也不至于呀,自家少爷脾气好的,不会苛责下人。
“后院有人手脚不老实。”宋云峥淡淡道,收敛了心神,面上又淡淡起来。
吴松也跟着皱了眉,后院的事他是知道的,多次为少爷鸣不平,但少爷却不当一回事,这会子看少爷怎么说好了。
宋云峥手中黏着腰椎的穗子,他不是不知道袁氏和宋华轩的为人,他也不是斗不过,只是觉得没必要去管罢了。
后院的事鸡毛一地,他当用心在念书上,事事都管难免分心头疼,只是……
那宋华轩分明知道凤南烟是自己的新妇,还贼心不死,今日要是有个差池,凤南烟指不定就被绑了去哪里。
女子的名声最为重要,难道不是把人往死里逼?这般蛇蝎心肠当成是让人胆寒。
脑海里浮现出女子认真的模样,宋云峥叹了口气,既然有人不愿意让他安宁,那便谁都别想稳坐。
“你去挑两个手脚麻利功夫好的护工拨去,让人多留意一下院子里。”宋云峥吩咐道。
“是。”吴松眼前一亮,当是这么做的!
那后院哪里是正常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就当这么提防着,少爷以前就是太顾及门面才叫他们这么嚣张得意。
凤南烟瞧着怡翠好一会才回来,就猜到这小妮子怕是说了交代范畴之外的,这样也好,索性就没细问。
“小姐,你今日说那二公子贼喊捉贼是怎么回事啊?”怡翠好奇的趴在凤南烟腿边,一边替人捏腿一边问。
“想知道?”凤南烟挑眉。
“嗯嗯,奴婢不像小姐这般聪明,迷糊着呢。”
“不告诉你。”凤南烟随手捏了一把怡翠的脸颊,有些事她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你自个晓得他是什么人,防着点就好。”
怡翠嘟着嘴闷闷不乐,小姐莫不是嫌他愚笨?和小姐比起来确实有些。
凤南烟的目光转入院中,快到用午膳的时候了,她深入简出,平日里也不认得什么姐妹,这也安静研究方子也好。
“小姐,可是回了?”张嬷嬷的声音在屋外响起来。
“回了,张嬷嬷请进。”凤南烟拢了心神。
张嬷嬷很快进来了,余光在屋内扫了一圈,似乎在找什么,随后说:“小姐,今儿个二少爷回来了,夫人说要为二少爷接风洗尘,摆下了家宴在正厅,晚间可去正厅用膳。”
“我记下了,多谢嬷嬷。”凤南烟应下道。
张嬷嬷闻言也扭头就走,等人走开了,凤南烟拉过怡翠说:“方才她的眼神你瞧见了?”
怡翠木讷的摇摇头,她刚刚想事去了,没大注意。
“多防着点,我看她眼神不正。”凤南烟提醒道。
怡翠立刻重重的点了头,小姐吩咐的肯定是对的,这个张嬷嬷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凤南烟舒了口气,怡翠好是好,偶尔也聪明,但总是这个之后才觉得人手不够,在宋家她放心的就只有怡翠,前后都要照顾着,难免乏累。
在母家只有怡翠一个丫头贴心,想来也确实有些凄凉。
很快凤南烟就投入药方的研制,府中设宴,府内上上下下都忙着,有袁氏打点不需要她去帮衬。
宋云峥进院子的时候,院中只有两个丫鬟在归置院土,很是安静。
窗台处,女子斜靠在窗棂上,手中是书页随着傍晚的风摇曳,发出清脆的响声。
女子浓而密的睫毛随风颤动,鬓发在脖颈处飞舞,洁白如玉的肌肤若隐若现,如是初春,空气里散发着泥土和树木的香味。
一切都是这么安静宁和,宋云峥看入了迷,书中常言女子美貌如何,他早些年只以为是夸大其词,多为冒昧惊艳之姿所用。
如今却明了,女子容貌之姣丽,乃是撰字无法提现的。
他的心慢了几拍,呼吸也不由得放缓了,他不由得想,若是一直如此,那该多好。
但很快这个念头就随风而逝,像他这般的人,又有谁会一直留在身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