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桐在都城待了几日,除了知晓那些兄弟们都关在大牢内,其余一概不知。还有那裴府,尚不知那裴煜珩长相如何。若是再待下去,还是一无所获,那该如何?
“哎。”费桐坐在客栈的院子里,长叹一口气。
“姑娘为何事烦忧?”林棱已经换成了一翩翩公子的装扮,白衣,下摆有墨色的竹,手拿折扇。倒是与那白家小姐极为相配,费桐想。
林棱不太喜欢白色,若是染了血渍特别明显,只是这天下女子大都喜欢这样惺惺作态,索性试试,也许能换得费桐的好感。可是他忘了,费桐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女人,况且她并不喜欢白色。
“公子没有要事要忙吗?”费桐整日都见他在这客栈里,无所事事的样子。
林棱打开折扇摇了摇,看着那夜空,顾左右而言他,“那日,姑娘是看了这天象得知西郊有异事的吧。”
这男子的防备心也太重了些,费桐心想。对于他的问题,她也不想回答,抬头,看那星光璀璨。命数,放在之前,她是不相信的,但是现在……
“林公子,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吧。”费桐望着那夜空,冷不防丁地冒出这样一句话。林棱则是十分好奇,她想干什么?他的价格可不便宜。
“哦?那姑娘用什么跟在下做交易呢?”他握着扇子,看着费桐那姣好的面庞。费桐看向他,四目相对。那犹如星光般的眸扰乱了林棱的心神,他皱了皱眉,将视线瞥向一边。
费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个,既然已经开口了,那就试试吧。
“我为公子免费算一卦?”
“在下不信这东西……”这个确实为难了费桐,如今她能拿得出手的也没有什么别的了。
费桐想了想,“林公子日后必有难事,若是有我能帮到的地方,我帮公子一把如何?”对于林棱来说,他遇到的难事千千万万,可费桐能帮忙的少之又少。但是他很好奇,她需要他做什么?
林棱站起,朝前走了几步,又打开折扇,像是在做一个很困难的选择。
“若是林公子觉得不划算,那便算了。”费桐不知从哪弄了一根草来,叼在嘴里,正打算起身离开时,听到了一句话。“这笔交易我做了,不知姑娘需要我干什么?”转过身,看向费桐。
费桐吐掉了口中的草,十分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道:“闯、大、牢!”
林棱见她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样子,也严肃起来,闯大牢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毕竟那里守卫森严,“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就是不知林公子敢不敢?”费桐笑着看向他,不知这种低劣的激将法对他好不好用。
“当然敢,姑娘这激将法用的甚好。”自负的人终究不允许别人质疑他的能力,费桐恰恰是把握了他这样的心态。
林棱走至费桐的身边坐下,“姑娘与在下都打成了交易,是不是该告知姓名?”
“费桐。”她从不过多地介绍自己的姓名,就简单的两个字。
“费桐……好名字。”林棱品味着这两个字,桐,凤凰唯梧桐不栖。兜兜转转总算是知晓了她的名字。
费桐本以为他会问她闯大牢的目的,哪知他竟一直在念自己的名字。“林公子难道不好奇吗?”林棱当然好奇,若是要闯大牢,必定是与其中的囚犯有关系,而费桐和囚犯会是什么关系呢?
“费姑娘总要告诉我闯大牢干什么吧。”费桐看了他一眼,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便问他道:“你可知道乌山寨?”
林棱当然知道,乌山寨的名声很大,但是有好有坏,那些坏名声大都是那有钱人传出来的。实际上他本是打算去那乌山寨看看的,只是他去晚了,乌山寨已经被朝廷的人给灭了。所以这费桐与那乌山寨有关系?
看着林棱那满是审视的眼神,她敛了敛心神,“我一向钦佩乌山寨那帮人,不瞒公子,之前我受过乌山寨的救助,所以想救得他们的性命。”乌山寨寨主的身份是万万不能够暴露,且不知这林棱的人品如何,若是知道真相后卖了她,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林棱之前也听说过乌山寨劫富济贫的事迹,并没有起疑。“我听说这裴府想将他们招安,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事。”费桐花了几天都没有打听到的事情,林棱却知道。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如果当真一时意气闯了大牢救出了他们,以后怕是连真面目都不敢露了。
“这件事情尚还不急,若是有需要,我自当会通知林公子。”费桐必须从长计议,最好是能给他们送去消息,而这个人只能是她自己。
夜空月亮高悬,费桐伸了伸懒腰,“林公子你继续,我先回房了。”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合衣躺在床上。
林棱看了会星空,觉着没有意思,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点燃了灯,收拾完后,又吹灭。
如此静谧的夜,费桐睡得香甜,一根细细的竹管捅破了那层窗纸伸入了房内,一抹白烟,徐徐地飘散在房里的每一个角落。一把匕首从门缝伸进,一点一点地拨动那门栓。
门,开了。一黑衣蒙面男子,从走廊外进来,关上了门,仔细翻找起费桐的东西来。几件衣物,一块牌位,几样算命的东西,没有任何特殊的事物。那蒙面黑衣,仔细地端看那五官面貌,若说美比不过那万花楼里的花魁,但是那一双眼睛,怕是无人能比得过吧。
他的手慢慢的朝向她的眼睛,后停空中,似乎想起了什么,走到了那柜子前,拿起那块牌位看,费棋云之灵位。
费棋云,好熟悉的名字,或许是之前听他人说过,同样姓费,费桐还把这灵位随身携带,想定是亲人,他必须要查查这费棋云是何人,与那乌山寨到底有何关系。
黑衣人打开了窗,看了眼那床上的人,后又仔细观察了那院内的情形,见无人,才从那窗一跃而下,消失在那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