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春子一瞬间没回过神来，随即直接跪了下来：
“丰公公如此看中小的，小的愿意为丰公公赴汤蹈火，以死相报！”
小春子果决坚定的模样，让张丰颇为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有口无心。
但张丰却一点都不担心。
给自己一点时间，这小春子绝对能心甘情愿的为自己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快些起来，说什么胡话呢？”张丰一脸严肃：“咱们大吴国的子民，都应该为陛下赴汤蹈火、以死相报才是。
以后若是在说这等昏话，莫说我不敢留你在身边做事儿，便是到了别处，也没有人敢用你才是。”
小春子吓了一跳，急忙站起身来，着急的额头上都浮现出来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在他的认知之中，其他的小太监被上头看中之后，说的可都是这番话啊！
几乎说完之后，立刻就能得到上头的重用了。
可是眼下……
“丰公公教训的是，我们吴国的子民，都应该为陛下赴汤蹈火，以死相报才是，是小的说错话了，这就掌嘴！”
张丰看着小春子抬起手来，竟然真的就要掌嘴，立刻笑道：
“不必了，日后小心谨慎些就是了，你还是留着力气，给我挑选合适的小太监和宫女，将陛下服侍好了才是！”
小春子立刻就秒懂，丰公公可不是不喜欢自己那番表忠心的话，而是担心人多眼杂啊！
好在，丰公公人虽不老，却老谋深算，立刻说大吴国所有的子民都要为陛下赴汤蹈火、以死相报。
便是一边上这几个小太监听了，也不敢去什么地方嚼舌头。
张丰淡淡道：“晚些时候，要伺候陛下沐浴，孙公公哪里说，陛下最喜欢玫瑰花沐浴。”
他看了一眼边上其他的几个小太监，眼睛一眯，颇有心思的说道：
“你等在宫中也干了一些时候了吧？”
“丰公公，我们都干了两年多了！”
“宫中的路子，自然是熟悉。”
“……”
张丰点头道：“咱家倒是想着，我们今个儿也算是有缘份，你们四个，从现在起，也归属咱家黄门令的使唤太监名额。”
“多谢丰公公提拔，我等日后，自然尽心尽力，为丰公公……”
“嗯？”
张丰眉头一皱。
众人立刻改口：“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张丰这才满意的点头道：“好了，我们快些去陛下寝宫准备才是！”
小春子立刻走上前，领着张丰一边走一边说起来宫中的一些事情。
张丰倒也不客气，顺带着询问起来了一些禁忌。
这才惊讶地发现了一个大问题，皇帝自从即位到而今，已经有数年之久，后宫中妃嫔也不少。
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甚至还有几个外国妞——其他国家赠送，或者是其他番邦外族人进贡的美女。
但是，皇帝似乎对于宠幸后妃这样的事儿，完全不上心一样。
所以，到而今为止，皇帝一直都没有子嗣诞生。
为此。
群臣也曾多次上书疏奏此事。
只不过，皇帝一直都以国事繁忙为借口拒绝了。
激烈的时候，就差点没有直接和群臣怒吼：你管天管地，还管老子睡不睡女人？
张丰听到这个，心思顿时活跃了起来。
难道……
皇帝是“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速度”这个真理的信奉者？
又或者是……皇帝真的如同叶公公猜测的那样，是某位公主假扮的？
毕竟啊！
这但凡是一个正常点的男人，谁不想女人啊？
更不要说皇帝这种手握天下权柄，操控日月轮转的人间至尊了。
说低俗一点，所谓之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可不就是皇帝的标配吗？
说高雅一点，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方才为男人中的男人。
而皇帝坐拥那么多绝世美人组成的后宫天团，却完全对此不上心。
也难怪，叶公公那老家伙，会怀疑皇帝是公主假冒的。
这太不正常了。
再联想着昨天晚上才被砍了的那个黄门令，还有孙公公不抬头的秘诀。
莫不成就是这家伙，在皇帝洗澡的时候，抬头看到了皇帝，发现其胸大肌极度浮夸？
随后夸赞了一句：
“陛下的胸大肌，为何如此浮夸啊？”
就被砍了灭口。
要真是这样的话……
那自己可得多长一个心眼才是。
叶公公能不能在关键的时候，跳出来救自己一把，这个完全不好说。
如何在皇帝和叶公公的夹缝之中求生，俨然成为了张丰的第一要务。
小春子又如何能知，就在他身边，有说有笑走着的丰公公。
脑海中此刻正在谋划着一个惊天的大布局……
一路直奔皇帝寝宫。
有了小春子的介绍，张丰也算是对大吴后宫的情况，也算是有一个大致的了解。
大致可以用一下三句话来总结：
饥渴的后妃。
暴怒的太后。
苦逼到随时都会掉脑袋的小太监。
因为皇帝或许大概是个“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速度”的忠实粉丝。
所以，几乎不会去后宫宠幸哪位后妃。
以至于众多后妃，集体饥渴，自然看什么都不顺眼，尤其是看到太监这种半个男人的生物，就更不顺眼了。
但凡是稍微有什么事情做的不好，便直接砍了。
小春子随口就能说出几个因为走路先迈左脚，被后妃砍了的小太监。
张丰：……
太后也因为皇帝继位数年，没有子嗣的问题，而心情暴燥如雷。
据小春子说，这位太后的年龄其实不过才四十出头而已。
先帝尚在的时候，就在病榻上拖了好些年才去了的。
张丰又懂了，看着样子。
这位太后的问题，和而今的后妃们，几乎是一样的……
听着小春子，还有其他小太监的补充。
张丰在心中做了一个大概的换算。
皇宫中，伺候皇帝的太监，死亡率大概百分之一。
百分之一这个概率，就是你做不做黄门令……
不做就是那百分之九十九。
做了……那就生死在天了。
而伺候太后和后妃们，那些小太监的死亡率，就相当恐怖了。
隐隐能达到百分之九十的极端地步。
按照小春子所说，后宫中几乎年年都是新面孔，几乎看不到老面孔。
极少数能在后宫那种堪称地狱难度级别的环境中活下来的小太监，最后大概率都是精神失常……
换言之，整个后宫里边。
做太监，只分三种。
太监、黄门令、后宫中的太监……
张丰倒吸了几口凉气，他么的，怎么这么坑爹啊！
不过好在，自己不是伺候后宫那些饥渴女人的太监。
虽然说身居黄门令这个位置。
但，只要遵从孙公公的低头大法，倒也不用担心什么。
之前听孙公公的口气，他不就是从黄门令这个位置上稳稳的升上去的吗？
更况且。
自己不管怎么说，也是力压魏国诗仙彭双的太监。
又怎么会是那些其他的太监比得了的呢？
想到这里，张丰倒也立刻松了一口气。
到达皇帝的寝宫后，张丰立刻就指挥着小春子等人洗刷皇帝的沐浴的浴池。
然后分出人手，领着今日在皇帝寝宫轮值的宫娥们，去摘取新鲜的玫瑰花瓣。
说来也是奢侈了，这皇帝的浴池，竟然完全用玉石镶嵌，顶端更有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照明。
四面都是珍珠坠帘，配合着地面上的玉砖。
走进其中，如临仙境一般。
张丰看着此等场景，都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若是自己能在这里，左手搂着公主，右手搂着皇后逍遥快活……
不对，如果皇帝是女的，那就是左手搂着女帝，右手搂着女帝的皇后逍遥快活，那才真是死都值了。
这个念头生出之后，张丰立刻低下头，扯了一下自己的裤子，以免被人看出什么异常来。
事情都分派下去后。
张丰一时间反而显得像是没事做一样，只好在一边上喝着茶，吃着御膳房那边，孙公公差人送过来的点心。
这副模样，就差点西瓜wi-fi了。
约莫黄昏时分，小春子来禀报，说是玫瑰花都已经用清泉水冲洗过，算着时间，差不多也可开始往浴池中注入香汤了云云。
张丰先去检查了一下冲洗过后，用玉盘盛着的玫瑰花瓣。
花瓣颜色粉红娇嫩，惹人恋爱。
叶片也是饱满完整，几乎看不到有破损的。
上头尚且有晶莹的水珠，闪动着透亮的光，透露着清新自然之气。
依照小春子说，皇帝最为喜欢粉色。
张丰认为，这还不足以判定皇帝是男是女的标准。
毕竟，有的猛男，也特别喜欢粉色。
比如说自己。
皇帝的洗澡水，也不是单纯意义上的热水就行。
而是混杂了多种珍贵的香料，按照太医院给出来的配比比例，熬煮了一定的时间之后，方才由宫娥以纤细柔弱的香肩挡着绣花的软扁担跳来。
没有任何意外，张丰看着扭来扭去的漂亮宫娥，瞬间抬头！
谁能想得到。
这些宫娥挑着香汤来的时候，身上的衣着，只是护住了重要部位？
那些暴露出来的如凝脂般白净似玉的雪肤，谁他么扛得住啊？
而且，还挑着绣花扁担，一扭一扭又一扭的。
这分明就是故意扭给……扭给皇帝看的。
如果扭的好了，让皇帝看上了，这身份不就上去了？
于是，张丰发现，这些宫女似乎完全将工夫花在了扭上……
也亏得身边除了自己这个正人君子之外，都是太监。
大家只能过过眼瘾，除此之外，啥事都干不了了。
否则的话，张丰还真是有些担心自己这个刚上任的黄门令，是否可以稳住现场局势。
天色昏暗。
皇帝终于在张丰的千呼万唤中，回到了寝宫。
不出意外的话。
今天晚上，他就有把握摸清楚，皇帝究竟是不是女儿身。
出了意外的话，这脑袋……
张丰吓得连忙安慰自己。
不。
不会出任何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