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徒!
那外男简直就是狂徒!
他怎知道她是谁的?
还把肚兜给她送回来!
姜行娓被吓得不轻,立马将院子里里外外察看了好几遍!
可别说陌生人,这大半夜的连鬼都没见着一只!
隔日,姜行娓一大早就让闻管事去请示庄氏,她想出趟门。
仁远伯正好同庄氏一起用早膳,听完便面色不善,道:“她倒是不嫌自己的名声响,沈敛之刚回明州,她就出去乱逛!”
庄氏敛了敛眸子,慢条斯理地擦擦嘴,说:“我吃好了,伯爷慢用。”
又吩咐闻管事:“去准备马车。”
仁远伯和她做了二十多年夫妻,自然看出她这是生气了,赶紧解释。
“我知道你喜欢这个儿媳,可方氏的事情闹得太大,沈敛之昨日虽未提及,但心中定然有芥蒂,这个节骨眼上她还是安分点好。”
“伯爷这话我实在听不懂,方氏之事难不成是娓儿做错了?她不过想出趟门而已,又何来不安分一说?”
仁远伯语塞。
庄氏与他话不投机半句多,回房去换了身衣裳。
等姜行娓打扮好出门,发现庄氏竟然也在马车上。
“娘也要出门?”
“嗯,巡铺子。”
姜行娓疑惑:“前几日不刚巡过吗?”
闻管事笑着解释:“前几日巡的是伯府的铺子,今日夫人要去自己的嫁妆铺子上看看。”
姜行娓一听眼睛又亮了,问:“娘的嫁妆铺子多吗?可有需要儿媳效力的?”
她那副馋样,就差把“想要”两个字写脑门上了!
庄氏没搭理她,示意闻管事驾车。
姜行娓原本想去药铺的,愣是厚着脸皮黏了庄氏一上午,之后不仅看庄氏的眼神更加热切,本人也更加乖巧嘴甜了!
“听说娘当年出嫁的时候,庄家以半数家财作为嫁妆,那才是真正的十里红妆!可惜儿媳晚生了些年,无缘得见这一盛景!唉……
“娘出身于明州首富之家,所见所识也与寻常女子不一般,儿媳瞧着,那些嫁妆铺子的生意打理得比伯府的铺子旺多了!这其中可有什么诀窍,娘说给我听听呗?”
庄氏瞥她一眼,淡淡道:“总归不是靠嘴皮子和抖机灵。”
姜行娓听出来了,婆婆这是嫌她话多还爱耍小聪明。
于是她用实际行动默了许久。
直到一炷香后。
“娘,我已经一炷香的时间没说话了,不难看出,其实我也是个沉默寡言端庄稳重的女子吧?”
庄氏无语凝噎。
恰好马车停在了一处铺面前,她便指着说:“你若能妥善解决宁儿的事,这染红玉日后便是你的。”
姜行娓嗖地一声扒开车帘,看见一座精致气派的双层楼铺面,是她经常光顾的胭脂铺子。
原来也是婆婆的产业!
这买卖简直不要太划算!
可想要解决闻芮宁的事,就不可避免地要跟沈敛之打交道……
罢了,谁也不能阻挡她赚银子养老,沈敛之更不行!
“娘放心,这染红玉我要定了!”
话落,她便跟着庄氏下马车。
刚进铺子,就见一群妇人簇拥着两位锦衣贵客,掌柜的将上好的胭脂水粉堆了一桌子,正热情地供客人挑选。
姜行娓只瞥了一眼,眼睛就受到了伤害……
这年头,能用手指粗的金簪将自己的头插成刺猬的人属实罕见!
好不好看是个人审美,脖子真的不累吗?
姜行娓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准备上二楼。
“沈夫人,您瞧的这些胭脂都是铺子里最时兴的,当然价钱也是最贵的,但令郎如今可是巡督使大人,这点银子对沈夫人而言想必算不得什么。”
姜行娓听到这话,立马和庄氏互觑一眼。
沈夫人?
方氏?
姜行娓脚步停住,换了个方向再次朝那群妇人看去。
那位满头金簪被妇人们围拥着的,还真是方氏!
而方氏身边站着的,是姜幼仪!
她今日打扮素净,头上只簪了一小簇珠花,仿佛不想抢了方氏的风头,神情恭顺温婉,说话还笑吟吟的。
“沈夫人自然不会在意这点银钱,掌柜的只管将好东西都拿出来就是!再说了,今日是幼仪邀请沈夫人一同出来逛逛的,沈夫人只管喜不喜欢便好,剩下的都有幼仪代劳。”
她这话一说,方氏果然极有脸面地笑了。
周围的妇人们更是连连夸赞。
“沈夫人好福气啊,养出了沈大人这样出息的儿子不说,就连未过门的儿媳都如此孝顺,真真是让人羡慕得紧!”
“谁说不是呢,沈夫人可算熬出头了!你们瞧瞧沈大人如今多威风啊,昨个我可瞧见了,整个仁远伯府的人都得朝沈大人下跪呢,以后沈夫人就是咱们明州城贵妇里的头一份!”
方氏听着这些恭维的话,表情都傲了三分,嘴上却还酸溜溜的。
“沈家小门小户,哪敢在伯府门前逞威风,我这个巡督使的亲娘,连人家后宅的一个小寡妇都比不上。”
妇人们立马听出了她言下之意。
“伯府的六少夫人哪儿比得上您!她那日子是个没盼头的,没丈夫没儿子,就算能过继子嗣,不是亲生的还能真心孝顺她?更别说像沈大人一样有出息!”
“胡夫人说的是!就她近日闹的这一出出,怕是早把伯府的长辈给得罪干净了!以后还能有她的好?也得亏她贪图荣华富贵嫁了伯府,不然哪来这孝顺又贴心的姜二姑娘,您的福气在后头呢!”
妇人们你一言我一语,恨不能将姜行娓贬入尘埃!
方氏和姜幼仪正听得痛快,耳边忽然传来一声——
“哟,这么热闹呢?”
众人齐齐回头,神色骤然巨变!
就连方氏和姜幼仪都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姜行娓大大方方地走到她们中间,看着那些妇人笑得一脸和善:“来来来,你们再大声点,钻我耳朵里说呗。”
妇人们却一个个像被掐住了喉咙,完全不敢吭声!
姜行娓也懒得为难她们,直接看向姜幼仪。
“看来妹妹与沈大人是好事将近了,回头我见着沈大人,一定得好好恭喜他!对了,京城的福安郡主可知道这个消息?要不要我们伯府的快马帮妹妹跑一趟啊?”
姜幼仪脸色陡然惨白!
“你怎么知道福安郡主?你别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