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散了后,时听语没有回时家,而是回了老房子处。
五年前,她妈妈离奇失踪后,她被接回了时家。
然而。
除了让人帮忙寻找妈妈的下落,为了避免妈妈找不到她,时听语大多时候还住在妈妈留下来榆树巷的老房子里。
更何况她今晚小小的欺负了下时微然,时微然恐怕还忙着添油加醋,火上加油。
老房子虽然破旧,却更清净。
然而等她赶到老房子时,脸色却瞬间变得冰冷。
原本的大门上泼满了红油漆。
屋内的许多东西,被翻的乱七八糟,有些直接损毁。
老银杏树更是被砍出一道道痕迹。
好在她和妈妈的一些物件并没有被拿走。
始作俑者并不难猜。
她今晚没接陆牧樾的十几通电话,陆牧樾不发疯才怪。
只是,她没想到,陆牧樾会疯到这个地步!
时听语拿出手机,很快拨通了陆牧樾的电话。
不到数秒,男人温柔的声音响起:“宝贝,听说你今晚背着我去赴宴,怎么样,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你喜欢吗?”
时听语捏着手机的指节微微泛青,她脸色冰冷如水,吐出几个字:
“喜欢你大爷。”
时听语从时家把她卖给陆牧樾当玩物开始,她就清楚陆牧樾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这些年,她因为时家的逼迫不得不隐忍,但是她没有想到陆牧樾会对妈妈给她留的房子动手。
她说完,电话另一头的男人不怒反笑,磁性的声音甚至带着几分凉意与森然:“怎么把我们听语气成这样?宝贝,我记得我说过,做错事就会有惩罚,这样你才会长记性,对不对?”
疯子!
时听语握着手机的手微微紧了紧,眼眶微微一红。
想到裴家被他害的家破人亡,时听语胸腔更是满是恨意!
凭什么?!
凭什么她所想要保护的一切都要毁在陆牧樾的手里!
凭什么她和妈妈曾经的一切要毁在陆牧樾的手里!
“陆牧樾。”时听语的声音泛着冷意:“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得到爱。如果你再对我和妈妈的房子动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挂了电话,时听语给六六转头打了个电话。
“上回你说陆牧樾接下来想拿的货是哪家的?”
“纪家的,听语,怎么了?”
时听语捏着手机,闭上眼,眼前是陆牧樾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因为时家的威胁,她从一开始对陆牧樾百般隐忍,可是,陆牧樾却依旧没有放过她。
她一直以为只要忍忍,陆牧樾腻了一切都过去了。
可是事实上,只会让他变本加厉。
既然如此,她向来睚眦必报,为什么还要忍。
时听语忽地开了口:“纪家和司家这周是不是有个合作要谈?”
六六愣了下:“是,听语,你要做什么?”
时听语垂下眸。
漂亮的杏眸眸底掠过一丝很淡的冷意。
“陆牧樾不是想要纪家的货吗?我当然要好好帮他一把!”
陆牧樾毁了老宅,礼尚往来,趁着如今陆牧樾出差在外,她要送陆牧樾一份大礼。
隔了两天。
老房子终于收拾妥当后,时听语特意安了隐蔽的监控。
陆牧樾再发疯,她不介意拿着证据把他送进警察局。
然而,大约是因为合作案的原因,陆牧樾连着几天都没再找上她。
倒是时父给她打了电话。
男人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
“牧樾说你又在和他闹脾气?你应该清楚陆家对于我们的重要性,做事不要意气用事,还有,微然说,你跑去司家的晚宴上撒野,你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份,少去丢人现眼。”
时听语嘴角噙着抹冷意。
这些年,时家一直用私生女的身份贬低她,打压她,利用她,借着无数借口让她始终抬不起头。
可真正的始作俑者明明是眼前这个男人!
她的语气平静:
“当您的女儿,确实挺丢人现眼的。”
说完,还没等时父发怒,她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眼不见心不烦后,时听语打车去了明华公馆。
纪家和司家的合作就安排在明华公馆。
陆牧樾肖想了纪家那批货肖想了许久,时听语想,她也该好好成全陆牧樾这个未婚夫。
合作的包厢,时听语进不去。
她换了身纯白的茉莉小礼服,在附近蹲了许久。
直到包厢的门被从里面推开,身长玉立的男人缓缓踏出来,看清男人的面容后,她的眼睛一亮。
时听语拎着小裙摆,毫不犹豫地撞上去。
等到柔.软的身体贴上男人冰冷的西装,男人的袖口擦过她白嫩的肌肤,落下一道明显的红痕。
她抬起泛红的杏眸,吃痛地轻咬着唇: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一双杏眸格外潋滟,带着几分委屈无辜。
然而,话音未落,一声低沉玩味的笑意在耳边恍然响起。
“七哥,我没看错,这姑娘是冲着你撞过来的吧。”
七哥?
时听语蓦地抬起头,恰好撞入一双狭长的凤眼。
男人的眸光漫不经心的,冷沉危险,幽深而犀利。
她穿着纯白的小晚礼服,幼白稚嫩的脸,长发披在身后,看上去纯洁无辜。
只是。
上一回,她就是这样突兀地爬上他的床。
这回,同样的套路再来一遍?
察觉到司镜沉的目光,时听语心跳倏然快了一拍。
怎么是他?
司镜沉……怎么会在这?
一瞬间,时听语有些懵然。
很快,她反应过来,退后半步,拉开距离,不动声色道:“好巧,司先生。”
司镜沉半眯着眼,目光掠过她手腕上的红痕,脸色仿佛沉了沉。
“你怎么在这?”
时听语原本是来“偶遇”纪允的。
纪允是个出了名的妹控,陆牧樾为了那批货搭上纪允的妹妹纪安桥,纪允如果偶然间知道她和陆牧樾那点破事,就不可能成全陆牧樾的狼子野心。
只是纪允是商人,向来疑心重,她原本想悄无声息地接近。
可她没想到,司镜沉也在。
装偶遇和无辜是装不下去了。
时听语抿了抿唇,没回他。
她心一横,干脆看向纪允:“纪先生,这是我的未婚夫陆牧樾托我给纪小姐送的礼物。希望纪小姐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