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来到这个世界,严蓟是除了花峤花柔外第一个关心花妍的人。
花妍听得心头霎时涌起一片暖意,看着对方真挚的眼眸,她含笑回应:“放心吧严公子,这是亲戚好心借给我的。”
虽然是她抢的,说成借更好听些。
“真的?”严蓟不肯信。
“当然是真的,我家虽穷,也是有几个富人亲戚的。”
花妍转身把肉包子塞给严蓟的小徒弟春山,就问:“去哪里买雪参?”
见她不想多说,严蓟也不好意思刨根究底,毕竟两人才见第二面。
他在心底叹息一声,随手拉开一只抽屉。拿出一盒药膏递给花妍:“花妍姑娘,这药膏能镇痛消肿,你先用上吧。”
花妍接下了药:“严公子,多谢了。”
“不必客气,其实……”
严蓟还想关切花妍,被花妍迅速打断:“严公子多虑了,我真的没事。先去买雪参吧,救我妹妹要紧。”
“好吧,姑娘请跟我来……”
严蓟亲自带着花妍去了那位药商开的药铺,除了雪参,花妍还买了不少其他的药物。
因为花柔身体太差,用的都是好药。
杂七杂八加起来,五百多两眨眼就花掉了。
幸亏花妍手里还有向云洲給的一百两,才不至于欠款。
然而这么多银子买的药,也只够花柔服用到下个月的。
瞬间,花妍感到了巨大的经济压力!
她得赶紧赚钱啊!不赚钱下个月花柔就得断药。
而没有好药,花柔的病根就除不掉,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小妹妹就没法健康的长大……
花妍为了钱忧愁的时候,严蓟正两眼放光的看着花妍买的各种药材。
直觉告诉他:花妍的药方绝对是他没有见过的。
回了济民医馆,他就积极道:“花妍姑娘,我帮你煎药吧。”
“好呀——”知道严蓟有心想学,花妍也不吝啬。她一样样的详细解释药方的配比和如何煎药,以及为何要这样用药……
听得严蓟连连点头,感叹:“姑娘医术强出我太多了,听姑娘一席话,胜读数册医术啊!”
花妍微笑回答:“我也是跟着家师学的,可惜他老人家行踪不定,许久不见,我这医术也难有长进了。”
“姑娘谦虚了,单姑娘对药理的理解就远胜一般人……”
严蓟自小学医,是个医痴,偏偏家境不太好。
没有拜得名师,尽全力只能开个小小的医馆谋生。
眼下遇见花妍,他觉得自己好像遇到了学医途中的一盏明灯。
当下顾不得男女之别,与花妍交谈甚欢,越谈越投机。
等药煎好了,花妍亲自喂花柔吃了药。过了没多久,孩子就醒了。
“姐姐——”小姑娘虚弱的软软糯糯的话音,对此时的花妍而言,就是世上最动听的声音。
她连忙摸摸妹妹的脸,柔声回应:“柔儿乖,姐姐在呢。”
花峤也连忙抓住了妹妹的手,激动的问:“妹妹,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花柔摇摇头,看看姐姐又看看哥哥,不好意思的回答:“我饿——”
饿了好,想要吃的,说明身体恢复的快。
花妍连忙回应:“你先躺一会,姐给去給你拿吃的。”
“刚醒来脾胃虚弱,先喝点粥吧。”开口的是严蓟,他已经盛好了一碗小米粥递过来。
“谢谢——”
花妍拿了个靠枕,把妹妹扶起来坐着,刚想喂妹妹喝粥。
就看见小姑娘左看右看四周的环境,一脸惊慌的问她:“姐,这是哪里?这次生病我是不是花了很多钱?奶一直骂我是病秧子讨债鬼,会来打我的。姐我们快点回家吧!我不要治了。”
花妍听得心酸:“不会的,奶不知道我们在这里呢。以后姐姐再也不会让你受欺负了,你安心治病。咱们不回那个家了,好不好?”
“好——”花柔回答的特别干脆,还道:“姐姐,只要不回去挨打,去讨饭我都愿意。”
小孩子能有这种想法,充分说明在花家的生活还不如讨饭。
“姐姐不会让你讨饭的,乖,先吃点东西。”
花妍听得眼底闪过一抹厉色,一边喂妹妹喝粥。一边在心里盘算起来:眼下的情况,两个孩子肯定不能回花家。也不能在医馆久待,小孩子身体娇弱。医馆里全是药,来往的病患又多,对孩子的健康不利。
最好的办法就是置办一处房子,把孩子们安置过去,寻可靠的人照料。
但那需要钱,需要不少的钱。
一下子抢到五百多两的机会不可能再有第二次,花妍正思索着怎么赚钱?
竟听到医馆外头有人在大声的问:“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女子,她大约长这么高,十五六岁的年纪。穿着……”
不好,向家的人找过来了。
花妍一听就明白了,立马站了起来。
严蓟见她瞬间脸色变化,连忙关切的问了一句:“花妍姑娘,你怎么了?”
“没什么?峤峤,你喂妹妹喝粥好不好?”
当着弟弟妹妹们的面,花妍不想让他们太担心。就把粥碗塞给了弟弟,回答:“我忽然想起一个偏方,可能对柔儿的病情有好处。严公子,你跟我过来一下,我们讨论讨论。”
“好的,姐姐。”花峤乖巧的接过了粥碗。
花妍引着严蓟走到了医馆的门边上,她悄悄伸头看了看。见外头确实有两位穿着向家护卫服饰的年轻人在向路人打听自己,她立马缩回头深深的吸了口气。
见状严蓟也有些明白了,他小声问:“外头的人是在找你?”
花妍点点头。
严蓟瞬间想到:“因为钱的原因。”
“不是——”
花柔和花峤还需要严蓟的照应,看得出对方是宅心仁厚之人。
反正自己已婚的身份也不能一直瞒着,花妍就实话实说:“是我相公派人在找我。”
“你相公?”严蓟震惊的险些咬了舌头,昨夜他和花峤聊天时,可没听说花妍嫁人了啊。
他不由得仔细打量了花妍一眼,对方明明还是个少女,根本就不像个成了亲的妇人。
“昨晚刚成的亲,他家要人冲喜,婚事办的仓促了点。我嫁过去才知道,他根本就没事。”既然已经说了,花妍就索性说清楚:“其实我们俩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前后一串联,严蓟就想到了,“所以,你的银子是你用婚事换来的,你现在在逃婚?”
“也不算逃婚吧!情况有些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向家人来的太快了,花妍还没想好怎么办?
忽然觉得衣袖一紧,竟是严蓟伸手拉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