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捂着脖子,后怕的很,赶紧开口附和,“对对,求公子为我做主!打死这个丢光了您的脸面、大白天都敢偷人的贱人……”
听着议论声,向云洲不可觉察的皱了皱眉头,喜怒不形于色。
直觉告诉他:眼下的情景,眼睛看到的未必是事实。
至于花妍……
他看到了她气的发红的眼眸,那是怒到极致的愤怒。
她没有半分被人捉奸发现的恐慌与羞涩,只有愤怒。
他一直抓着她,是觉得她现在的情绪太过激动,怕她再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面对花翠翠的哭诉,向云洲这才觉得不妥。不想被花妍误会,他下意识的松开了手,说了句:“花妍,你先冷静。”
“她们想害死我,我没法冷静。”
真是好一对恶毒的母女,听着她们恶人先告状,花妍简直要被恶心吐。
她正在用力挣脱,向云洲突然松手。她来不及收力,踉跄一下摔倒在地上,擦的手掌生疼。
可恶——
“呵……”
迅速撑着手臂坐起来,花妍倔强的咬着唇,冲向云洲嘲讽一笑:“向公子,你说的轻巧。等换了你心爱之人遇到这种情况,你再告诉我要如何冷静?”
她本来就长相脱俗,此刻衣衫发型皆凌乱,整个人显得脆弱易折。
孤立无援境地下的嘲讽笑容,竟有种凛冽的美感,仿佛冬末初春绽放在凝冰枝头的第一朵山花。
出奇的纯美动人!
四目相对,向云洲心跳瞬间跳快了半拍。
他下意识的伸手,想把花妍扶起来。
恰在此时,花金宝举着棍子砸向花妍:“臭丫头,丢尽了全家的脸面。还敢伤我娘,去死——”
除了向云洲,花妍压根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眼见花金宝冲上来,她眼神一暗,刚想动手。
向云洲长臂一伸,先替她接住了棍子。
棍子落进了向云洲手中,就好像碰到了阻力千钧的东西。
花金宝把吃奶的劲头都使出来了,也动不了分毫。
急得他连忙道:“向公子,你拦着我做什么?我打死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好替你挽回向家的颜面。”
向云洲沉声回应:“不必,她既已经嫁入向家,本公子自会处置。”
今日之事,若任由花家人打杀了花妍。反倒彻底抹黑了向家的名声,向云洲绝不允许那种事情发生。
再看一眼花妍,向云洲立刻扭头避开。命令:“丹青——带少夫人回府。”
“是——”丹青立刻冲进来,看清楚花妍的模样。再看见边上躺着的文长远,少年害羞的红了脸:“少夫人,快走吧。”
“呵……”
花妍并不觉得向云洲是在帮自己,他分明连看都不肯多看她几眼呢。
让她离开这是非之地,只是为了向家和他自己的名声吧?
冷笑着起身,走过向云洲身边,看到站在他背后扶着朱氏的花翠翠。
花妍轻启朱唇,悠悠讽刺:“好一对恶毒母女!恭喜公子,竟看上了一个毒妇。哈,哈哈……”
她大笑着离开,引得周围的人更是一片私语:“花妍竟还笑的出来,她不会真疯了吧?”
“难说,出了这么大的丑事,她不疯也没脸活下去……”
花翠翠眼睁睁看着向云洲放开了花妍,还护着她,心中怨恨万分。
向云洲竟然护着花妍,还让手下尊她为少夫人?为什么?难道他已经被花妍迷惑了?
不可以!
花妍不能走,今天她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花翠翠立马朝亲爹花大山使眼色,花大山赶紧开口:“向公子,妍丫头是我们家的人。她出了这么大的丑事,实在是丢人现眼。回头我就召集族人治他得罪,和你的亲事也就此作废。”
花老太太本来还觉得花妍有福气,想借机从向云洲身上捞一把呢。这会子整个人都看懵了,她不疼惜花妍,只想着:“妍丫头要是被休了,向家还算不算咱家的姻亲?”
当然算,别说向家有钱,就向公子这通身的气度也不是凡人。这样的人一定要死死巴结上,弄死花妍,让花翠翠嫁过去,才最好不过。
花大山刚想再开口,向云洲已经冷冷道:“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我……我……”花大山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然而视线一对上向云洲寒凉的目光。
他就控制不住的想要发抖。大热天的,竟然有了种透心凉的感觉,再说不出话来。
今日之事,向云洲看的真切:到底是不是花妍的过错还未可知?
花家如此急切的迫害花妍,太过分了。
花妍再怎么也是姓花的,是花家的女儿,他们就这样欺负她?
饶是向云洲对花妍没什么感情,也看不下去了。
花妍在丹青的护佑下,很快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见状花翠翠气的简直想跳脚,一转脸察觉向云洲脸色难看,她心头立马咯噔了一下。
害怕自家做的太过被向云洲看出端倪,她连忙装作惊慌无措的模样哭了起来:“公子,对不起,我只是想提醒妍妹妹找东西。我不知道屋里会藏着人,更不知道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朱氏这会缓过来,继续泼花妍脏水:“翠翠你别哭了,妍丫头惹下的孽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和长远打小定了亲,两人从来都不避着。腻歪在一起不清不楚的,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就算今天不出丑,以后也得出事。哎呦我的脖子好疼,死丫头是下毒手要杀我呀,她太恶毒了。公子就不该放了她,应当送她去衙门……”
向云洲没理会朱氏,转身看向屋里刚刚爬起来的文长远。
文长远捂着要害,到现在还疼的龇牙咧嘴。
早在心里把花妍骂了千遍万遍,知道眼前俊逸不凡的男子就是花妍的夫君。
他登时露出一脸赖皮的模样,歪着头得意洋洋的宣扬:“向公子,我也不怕你知道。妍表妹老早就跟了我了。她全身上下哪里有颗痣我都知道,指不定肚子里已经揣了我的种。要不是为了你家的一百两银子,觉得你根本活不了。你以为她会愿意嫁给你冲喜?呵……你做梦呢!至于今天……”
说着他用手理了理衣服,更是恬不知耻的道:“我就是来提醒下妍表妹,叫她别忘了自己是谁的人。就算你好了,她也是一只我穿过的破鞋。向公子要是不在乎,愿意当个绿头龟,尽管要她,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