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翠翠小心观察着向云洲的神色,眼见对方脸上越来越阴云密布。
她连忙阻止:“长远表哥你别说了,妍妹妹好歹是你表妹,从小一起长大的。”
文长远大笑:“表哥表妹,本来就是一对,哈哈……”
他套上衣服,大摇大摆的走出门,走到向云洲身边时。
向云洲忽然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是读书人?”
“怎么的?我可是秀才。”文长远骄傲的一扬脖子。
他没听说向家有读书人,士工农商,读书人在最前面,向云洲穿得再好,也没有读书人地位高。
“呵……行为卑劣,下作无耻。你这种人,也配读书?”
冷眼鄙夷,向云洲突然伸出手,一掌拍在了文长远的后背上。
直拍的文长远斜飞出一丈多远,摔得结结实实的扑在地上,哇的吐出一口血。
“啊——杀人了!”现场的人顿时被吓的一片惊叫。
打完人后,向云洲不悦的皱了皱眉。以他的功力,本该把文长远打出三丈远的,竟然只打飞了一半距离。先前中的毒尚未彻底解除,影响颇多。
随后,向云洲对地上疼的脸色都青了的文长远道:“今日之事,你若敢出去宣扬一个字,我要你的命——”
“你,你……”
他的目光太冷了,感觉像把随时能杀人的刀。
文长远踉跄的爬起来,再不敢言语,屁滚尿流的跑出了花家。
向云洲再看一眼围观的村民,才说了一句:“还有你们……”
“向公子放心,我们,我们保证不出去乱说。”
一身杀意外放的向云洲气场格外的凌厉,村民们亲眼看见他施暴,霎时被吓得纷纷退出了花家的院子。
花翠翠也被吓了一大跳,连忙为自己辩解。她霎时就珠泪滚滚:“公子,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想到表哥会对妍妹妹那样……”
出了文长远的事情,向云洲也没心情在向家继续待下去。眼看花翠翠又哭了,他叹了口气,无心劝慰,追问:“翠翠,那天在那山洞之中,你有没有捡到一个荷包?”
“荷包?”
花翠翠可没捡到荷包,她只捡到了花妍丢下的旧帕子。
但她立刻就想到:向云洲特意来问,定是丢了很重要的东西?
难道是被花妍捡走了?
眼见捉奸在眼前向云洲也没立刻把花妍休了,花翠翠心中本来失望又惶恐。生怕向云洲的心已经被花妍笼络住,自己再没希望嫁給他,此刻听的立马又兴奋起来。
“公子,我确实捡了只荷包。不过——”她话音一转,就全推倒了花妍头上:“我都没看清楚,就被妍妹妹抢走了。还有公子给我的五百多两银子,也被她抢走了。”
“抢走?”
向云洲没想到自己想找的东西就在身边,在花妍的手里。
连他給花翠翠的银票都抢走了,花妍真有那般能耐?
但一想到花妍在他面前都敢咄咄逼人,硬是逼他答应付一千两银子,他又觉得花翠翠的话有几分可信?
随后向云洲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身上,本想再拿出一些银子安慰花翠翠。结果摸了才发现:今天出门太急,身上根本一两银子都没带。
急着找花妍拿金印,他只能愧疚的对花翠翠道:“翠翠,我先回去,改天再来看你。”
“公子,不要走——”花翠翠哭着扯住向云洲的袖子不肯放手:“我怕,怕公子走了就忘了我。”
“不会,我承诺过会娶你,就一定会娶。等我安排好花妍,就来娶你。”
向云洲柔声哄着花翠翠,轻轻把她掰开。
他还会娶我,他会娶我的,原来花妍只是暂时的向家少夫人,迟早会被休掉。
花翠翠听得欢喜万分,眼见向云洲去意已决,阻拦不住。她只能无奈道:“公子,我等你,我一定会等你的。改天,我可以去探望公子吗?”
“可以——”不想看见她难过,向云洲答应了。
“好——多谢公子。”花翠翠拿手帕捂着嘴,装作一脸伤心欲绝的模样,哭着跑回了房间。
她这个样子,弄得向云洲心里格外不是滋味,觉得自己好像是个负心汉。
“向公子啊……”花家其他人还想上前。
向云洲阴着一张脸直接忽略,迅速回了向家。
回去却没见到丹青和花妍的身影,他疑惑问:“花妍呢?”
下属回:“公子,少夫人没有回来。”
“没回来?”向云洲听得十分惊讶,又问:“丹青呢?”
“丹青带人去找少夫人了!”
奇了怪了,花妍明明上了马车,丹青亲自护送。
从云岭村回向家就短短几里路,花妍还能从丹青眼皮子底下丢了不成?
向云洲听得惊讶,叫人把丹青找回来询问情况。
丹青也是一头雾水:“公子,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少夫人明明上了车的呀。可是到了家门口,小的才发现马车上是空的,少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不见了,路上马车没有停过?”
“没有——”
“难道她跳车了?”
丹青也这么猜测过,听得当即摇头:“小的就坐在车夫边上呢,有一点动静都能听见。少夫人若是跳车,小的没道理察觉不了。”
“山路颠簸,或许忽略了。”
向云洲只能这么猜测,担忧花妍出事,他立刻吩咐:“多派些人手,扩大搜索范围,一定要尽快把她找到。”
此时此刻,花妍已经到了镇上。
她才不愿乖乖的回向家呢,天知道回去后向云洲会怎么对她?
毕竟对方都要娶花翠翠了,人品堪忧。
况且花妍还急着见弟弟妹妹,担忧花柔的身体。她就利用空间来了个金蝉脱壳,逃出了马车。
走到济民医馆,花妍刚要进去。
忽然想了想,转头去了旁边的包子铺买了十几个肉包子。
又跟卖包子的女人借了脂粉针线,简单的遮盖了下被打伤的脸颊,把被撕坏的袖子勉强缝补起来。
女人好奇的看着花妍,看在她买包子的份上,并没有多嘴问什么。
一进医馆,花妍就看见花峤正守在花柔的病床边上。
小孩子眼周有了大大的黑眼圈,双手捧着腮帮子一下一下的打盹,昨夜肯定没有睡好。
花妍先抓住妹妹的手探探脉搏,没什么变化。动作惊动了花峤,小家伙惊喜的问:“姐姐你回来了,妹妹一直不醒,我好担心。”
“没事的,妹妹喝了药就能醒了。”花妍伸手摸摸弟弟,十分心疼的塞了一个肉包子:“峤峤乖,饿了吧,先吃点。”
看着肉包子,花峤立马咽了下口水。明明非常的想吃,却回答:“姐,我不饿,你吃吧。严哥哥给我吃了粥,还煮了蛋呢。”
他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尝过鸡蛋的味道了,那个蛋他吃的特别香,说话间不由得咂了咂嘴。
“不饿也要吃,这可是肉包子,好好尝尝。”花妍掰开一只肉包子,硬塞进花峤的嘴里。
鲜肉馅一露出来,一股浓浓的肉香味就飘了出来。
是花峤以前过年时都难得吃到的美味,小孩子霎时满足的眯起了眼睛。
吃了一口就忍不住去咬第二口,三下两下,就把一只肉包子吞下了肚。刚想吃第二只时,他突然想起来了:“姐,你哪来的钱买肉包子?我不吃了,留給你和妹妹吃。”
看着这么懂事的弟弟,花妍有些心酸,当即拿出一块银子弟弟看:“放心吃,咱们有钱了。你看,足够給妹妹治病,以后咱们天天都吃得起肉包子。”
“真的,咱们有钱了?”
花峤伸手摸了摸那块银子,回想起姐姐可是拿着柴刀回家的。忍不住感叹:“姐姐你好厉害,真让他们把钱拿出来了,他们原来有钱啊!”
“是啊,他们可有钱呢。”花妍拍拍弟弟的肩膀,又塞給对方两个肉包子,转身去找严蓟。
严蓟正在药房里配药,见花妍来了。立马道:“花妍姑娘,我打听过了。有个药商家里恰巧有根年份三百多年的雪参,他同我关系不错。愿意以四百五十两银子的价格售卖,不知道姑娘有没有筹到钱?
一夜之间,哪可能筹到?
昨夜严蓟还从花峤的嘴里得知:姐弟三人自小父母双亡,花妍又当爹又当娘的把一双弟妹拉扯大,生活的非常贫苦。
因而不等花妍回答,严蓟就道:“我从他手中讨了一点雪参的须,虽不及参片顶用,好歹有些效果。你若实在筹不到钱,我们先把参须用上。”
见严蓟如此上心,花妍十分感激,干脆掏出了银票:“多谢严公子想的周全,我已经筹到银子了。除了雪参的钱,还有公子昨日的诊金,弟妹们住宿的费用,我现在都付得起。”
严蓟吃惊的看了花妍一眼,并没有接过银票。
反而将她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遍,瞧见花妍头发有些乱,衣袖皱巴巴的。
半边脸明显有些红肿,像是刚被人打过。
他心里瞬间升起一种担忧的感觉,连忙问:“花妍姑娘,你这钱是哪来的?没钱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有困难但说无妨,你还年轻,切不可因此被人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