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抽了两鞭,张 鸣翠彻底闭了嘴。
她哭哭啼啼,对着柳映儿哀求,“别再打了娘,再打我就要死了。”
“我不是故意骂你的,我真的是太难受了,求求你大发慈悲,放了我吧!”
柳映儿冷哼一声。
当初拿锄头敲向她后背时,张 鸣翠满脸狰狞的模样,直到此刻她还记忆犹新!
“你还记得,你当时当着全村人面打我时,我跟你说过什么?”
张 鸣翠瞪大眼睛,奋力挣扎,绳索狠狠的勒进皮肉中,鲜血顺着脚尖滴落。
“别……别杀我!娘,我知道错了,从今往后我给你当牛做马,绝对不敢再有半点怨言,求求你千万别杀我!”
柳映儿歪着脑袋,眼神讥讽。
原来人都是怕死的啊,却又想轻易剥夺他人的性命,多么可笑!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但在我没消气之前,你们最好还是老实点,否则别怪我改变主意!”
张 鸣翠忙不迭点头,连忙紧闭嘴巴,再也不敢骂人了。
见她终于老实,柳映儿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去。
将鞭子塞进了陈景江手中,大踏步地走向了厨房。
“走,去看看还剩下什么好吃的!”
柳映儿盘算着,实在不行就煎两个鸡蛋,等明天早上再去找点吃的。
对了,家里应该还有番薯。
正计划着时,推开厨房,点燃煤油灯,眼前的一幕却让她目瞪口呆,半天没能回过神。
“这这这……”
柳映儿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回头看向陈景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景江挑眉,笑着询问:“怎么,嫌少?”
“这还少,这哪里是厨房,简直就是库房!哪来这么多鸡鸭鱼肉,还有这白面粉,这可都是细面!”
没错,此刻本应空空如也的厨房,居然被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
蔬菜就不用说了,鸡鸭鱼肉一大堆,更有达官富人家才吃得起的细白面。
在物资匮乏的古代,这间厨房里的伙食都够一家人吃上一年了!
这哪是厨房,这简直就是天堂啊!
可家里的财政大权掌控在柳映儿手中,自家有几斤几两,她心里清楚。
按理说,是不可能买到这么多食材的。
好在陈景江并未加以隐瞒,很快便对她解释。
“这都是你昏迷的这些日子,各家村民送来的,说是那一日对不住你,所以想要赔礼道歉。”
柳映儿默默抿唇,许久抬头望向陈景江。
“首先,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嫁给你后我从未红杏出墙,只是目前我没有办法证明。”
陈景江颔首,“我知道。”
柳映儿一愣,“你知道?他们都口口声声说我偷了人,你离家这么久,就不想怀疑我一下?”
陈景江双手抱臂,微抬下巴,示意柳映儿看向她的胳膊。
“前两日给你擦洗身子,发现你手上的守宫砂尚在,而且我相信招娣不会说谎。”
柳映儿慌忙拉起衣袖,迎着微弱的烛火,果然在手肘内侧看到了一抹朱砂痕迹,顿时脸色黝黑。
妈的!!
穿越到这个食不果腹的村子里,她一直都在想如何才能活下去,并且和身为小锦鲤的陈招娣搞好关系,疲于应付大房的斤斤计较,却从未仔细研究过这具身体。
早知道有守宫砂,当时亮给那群人看不就好了,何苦挨打挨得差点命都没了?
心中默默骂娘骂了许久,柳映儿这才又抬头对着他微微一笑。
“那我还能再问个问题吗?”
陈景江颔首,“我们是夫妻,有何不可?”
“那日 你回来时,我已经昏迷,你是怎么说服他们把我带回来的?”
柳映儿默默攥紧了双拳。
虽然当时她的意识正在逐渐模糊,可那些对她拳脚相加,恶语相向的人,她几乎都记了下来。
不为别的,就是希望自己若是没死,日后绝不能忘记当日之屈辱!
陈景江慵懒地掀了掀眼皮。
“说服他们?首先,他们要有人打得过我,才能想办法说服我。”
柳映儿苦涩一笑,果然和她想得一样。
守宫砂是陈景江前两日刚发现的,那当时他必定不是拿出了证据,才带自己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
他常年在军营中,想来有一身难得的武艺,没人是他的对手。
但凡陈景江不是在战场中杀敌的将士,而是一个文弱书生,柳映儿都觉得她恐怕是死定了。
一群欺软怕硬的东西!
再看向满屋琳琅满目的食材,她却只觉得阵阵作呕。
这真是向她赔礼道歉的吗?
不,他们不过是畏惧于陈景江的武力和雷霆手段,生怕日后自己醒了,告诉陈景江当初是谁欺负她欺负得最狠,唯恐陈景江上门寻仇。
所以,才想用这种乡下难得一见的珍馐美味,试图堵住自己的嘴,让她不要把当日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真是恶心透顶!
于是柳映儿一言不发,转身走向了角落。
翻翻捡捡,拿出了两颗黑不溜秋的东西。
陈景江狐疑地望向她,不知她想做什么。
却见她利索地从大缸中舀水,起锅烧火,似乎是打算把那两个东西给蒸了。
“这里这么多吃的,你为何不用?”
“君子不吃嗟来之食,我更不会吃欺辱了我的人给的施舍!这些东西,我明日会一一退还回去!”
柳映儿头也没回,冷声说道。
她的话,让陈景江诧异,抬脚默默地朝柳映儿靠近。
昏暗的烛火映衬着她侧脸娇俏可人,带着病态的苍白,看上去宛若西子。
陈景江目光幽幽,许久勾唇一笑。
“记得当初娶你时,你父母说你大字不识,可今日却能出口成章。你什么时候读了书……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