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旧伤,是这两年在医院弄的,大多数都已经不疼了。”
时瑾年声音平静,仿佛在说着跟自己无关的事。
“那些新的,是前几天刚醒来,反抗你的人时,撞到床边的锐物……这两年,我一直在同样的病房住着,被妹妹隔三差五被抽血,所以身体太抗拒了。”
“不过……现在我知道了,我不能反抗你。我也根本反抗不过你,越是反抗,只会让自己身上的伤越多而已。”
她语气平淡轻松,却不由透露着淡淡的心酸。
凌砚庭声音愈冷:“你知道就好。”
他的人调查到,时瑾年这两年确实在医院给亲妹妹供血供骨髓!
不过她当初跟时家要了一大笔钱,本就答应这么做,还签了协议。
后来她买奢侈品、泡夜店,把钱花完了,却又后悔了,所以才会被关起来!
这女人,是活该。
可不知为何,听她这么说,他心里莫名的有丝冷燥划过。
涂完了身上的淤青,凌砚庭拨开她的头发,目光不由落在她背脊那块幽兰花上!
这几天下来,已经结痂了。
凌砚庭本还算平静的脸色,在看到这块图案时,逐渐变得难看!
这个女人,处心积虑,没任何地方值得同情!
下一刻,便推开时瑾年。
时瑾年衣服未穿,被他推的跌在地上,错愕的看着他。
这男人是有病吧?
她没穿衣服,内衣也是歪的,胸前大片的风景若隐若现。
凌砚庭神色幽暗,“时瑾年,收起你那不值钱的样,滚出去!”
时瑾年跪坐在地上错愕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发火。
她狼狈的整理衣服,眼瞳闪过委屈,“凌砚庭,是你要我来的,是你要给我上药的,你不让我来,不就看不到我这不值钱的样子了?”
凌砚庭睨着她,牙尖嘴利,她还敢顶嘴!
“我想让你过来,你便要过来。我不想让你过来,你就得走。”
凌砚庭的眼神很冷淡,睨着她看了几眼,“你现在是自己出去,还是我让人拖你出去?”
时瑾年咬着唇,“凌砚庭,我本来就不想来,但我也不是可以任由你呼呼喝喝的!
我什么没有做过损害你的事,我在你这里无罪,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相信时楠悠,但是,不管是我嫁给你这件事,还是别的,我从来都是被动的!”
“我知道你不信我,但就这次验dna的事,如果我真的怀了江离染的孩子,我为什么不直接嫁给他?”
“我明知道你的手段,我怎么可能还敢去偷时楠悠的羊水。”
“我们都没同房过,你也从未碰过我,我怎么可能把孩子伪装成你的?我没那么蠢!”
凌砚庭冷冷的说:“你没那么蠢,但是你胆大包天!你学习时楠悠的习惯、复刻她的特征,跟她用一样的东西,就是想让我误会当初我睡过的人是你。”
凌砚庭冷哼:“当初你被关在医院给你妹妹供血的时候,时家人人对你避之不及,只有时楠悠时常去看你、陪伴你。所以,她的事情,全都跟你说过,你什么都知道,而你,就是这么报答她的?”
时瑾年之前对凌砚庭的怒火一知半解。
现在听他这么说,隐约的明白了一些什么!
她嘲讽的看着凌砚庭,不可思议道:“我学时楠悠什么?复刻她什么特征?”
“你自己心里清楚!”凌砚庭声音清寒,似不屑跟她多说。
“你……”时瑾年无语。
声音顿了顿,她压下心里的怒火,“你觉得我学她,我们毕竟是堂姐妹,身高、眉眼之间,确实有几分像,我不多说什么。”
“但你说她以往去医院陪我?同情我?简直可笑!她去医院是帮时君书奚落我!她一直都在讨好时君书,许多恶心的肮脏事,都是她帮时君书完成。”
“凌砚庭,你的人不是很多吗?没去调查过吗?你可以去医院问!”
“我的人已经调查过了,也去医院问过。以前一直看守你的护士和时君书的医生都说,时楠悠确实经常去看你,陪你!”凌砚庭声音已经渐渐变得厌烦。
“她在外人面前伪装的,就算医生不知道,那护士一定知道!护士是她的帮凶……”
时瑾年说着,声音稍稍止住:“你怀疑我收买换羊水的护士,为什么不怀疑时楠悠收买了关我的护士?”
凌砚庭扫了时瑾年一眼,“她跟你不一样,她是时楠悠,我也查证过了,她跟那个护士没有任何金钱来往。”
就算不查,他也相信时楠悠!
凌砚庭脑海里此刻不由浮现当年那个瘦小的女孩。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凌砚庭当时险些死了……
可那女孩“时楠悠”却把自己手腕割破,给他吮血。
而这一次,她又把自己最美好的第一次给了他。
没有时楠悠,也没有如今活着的凌砚庭。
他对她不只是男女之间的责任,更有救命之恩!
当年的时楠悠跟他只有一面之缘,她就善良的用自己的血救他命,她又怎么会成为时君书的帮凶?
所有的一切证据,都指向时瑾年,是这个女人在撒谎!
时瑾年心里酸胀的难受,他的主观意识就没怀疑过时楠悠。
不过……
“你相信她,所以我就该死是吗?你既然那么爱她,可你还不是娶了我?”
“还有,你说我想要冒充她?我巴不得早点逃走,永远都不要见到你!你高高在上、权势滔天,那也是时楠悠喜欢你,我不稀罕!你简直不可理喻!”
不,凌砚庭不是不可理喻,他也不傻。
只是,他太信任时楠悠了。
那是他爱的女人。
如果不是他有非拿那密码不可的理由以及借口、时楠悠早就是他的妻子了!
凌砚庭看她嘴硬的毫无悔意,还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怒火更甚:“巴不得早点走?逃到江家是么?想嫁给江离染是么?”
“你既然非要这么说,我怀着江离染的孩子,那我确实可以嫁给他,为什么这么大费周章在你这里做这么冒险的事?”
“为什么?因为他爱的人是你妹妹时君书!”
凌砚庭面无表情睨着她,“江家以房地产发家,北城无数的著名建筑都出自江家!而你的妹妹时君书,是北城……乃至整个安国最著名的建筑精算设计师!”
“凌碧云都亲自上门让你不要缠着江离染,他不会承认你肚子里的孩子,你怎么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