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理我的人来了。
“搅民。”
“我哭还不行吗?”
“您小点声,或者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去哭,好吧,我们也理解您,谁都有痛苦的时候……”
“叔叔,我保证以后不在家里哭。”
治理我的人走了,我把啤酒连干了三个,一头扎头床上就睡。
上班,任总坐在我的位置上。
“这个月第三次迟到,请了两次假,你几个意思?”
“任总,我们昨天可约定好好的。”
“记住了就行。”
任总回办公室了,他这是在加码,这个人聪明,但是有点小混蛋。
编辑完今天的稿子,大姐说,晚上给我介绍一个对象。
“姐,您逗了吧?我伤还没好呢?”
“信姐的,女人那小手一扶,你的伤用不了几次就好。”
姐小声说,我浑身不舒服,她跟着我。
“亲姐,我同意了。”
“寒舍202,晚上五点半哟。”
“知道了。”
我去走廊抽烟。
下班,姐提醒我。
我去了寒舍,反正我自己回家早了,就心神不定的,尤其是在天黑还没黑的时候,没有人陪着,我一个人不敢回家。
也许是因为我女朋友吧。
我去了,女孩子长得还行,说话聊天也行。
但是,突然她问我。
“你有房子吗?”
“有,五十平,还有贷款十万。”
“有车吗?”
“有,二手的大众,三万买的。”
“哥们,你逗呢吧?这样还出来找对象?不怕被打死呀?”
女孩子走了,我都懵逼了,我靠,我靠……
我靠了半天,不知道下面说什么。
自己喝,喝得半醉,回家画画。
我怎么就又画了那古屋子了呢?
只是换了一个人,我要接受现实,我得承受,已经快五年了。
我流着眼泪画到半夜,睡觉。
明天就是周六,我要见我爹给我介绍的对象,如果任务完不成,我爹能打断我的二郎腿。
第二天我去了,寒舍202,又是202,进去一看,我勒个去。
是昨天姐给我介绍的那个女孩子。
“哥们,巧了。”
“这到是痛快了,白白。”
我转身就走,我要去县里给柳惠送报样,我们的报纸,外面没有卖的,小报。
赊店关门,锁头锁着。
我问对面的服务员,她说,两天没开业了,没有看到柳惠。
我给柳惠打电话,她说爷爷病了,在县医院。
柳惠的爷爷回来了。
我去县医院,进病房。
“爷爷好。”
“噢,罗山,坐吧,谢谢你来看我。”
看柳惠的爷爷,脸色苍白。
聊了一会儿,我走,柳惠送我。
“爷爷怎么了?”
“年纪大了,云游的时候,感上了风寒。”
“嗯,这是样报,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
柳惠咬了一下嘴唇,点头,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我回去,心神不宁的,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回去画画,我坚持着,我一定要走出来,快五年了,我的伤依然是没有好,我要自己疗伤,不能等着别人,我原来就是一直在等着别人给我疗伤。
我画着柳惠,一直到半夜。
睡了,早晨起来,柳惠就打来电话。
“爷爷不行了。”
柳惠哭了。
我开车到医院,进病房,柳惠的爷爷晕迷了,柳惠抱住我哭了起来。
“没事,没事,爷爷不会有事儿的。”
我找医生问了,医生说,年纪大了,没有再说下话。
我问柳惠,爷爷多大年纪了?
她告诉我一百零二岁,我愣了半天,一百零二岁,这个孙女可是有点小了,看不出来,一百零二岁,还云游去。
柳惠回家取东西,爷爷醒了。
“罗山,我是一直在等着可以托付的人出现,小惠的托付人,你就是,你出现了,我也就放心了。”
我愣了很久。
“爷爷……”
“我是不会看错人的,我走了之后,你就好好的照顾小惠,家里没有其它的人了,可怜的孩子。”
真是没有想到,柳惠和爷爷过,没有其它的人了。
柳惠的爷爷死了,我帮着忙碌着,三天后,我回去上班。
任总把我叫到办公室,劈头盖脸的骂我,我听着,我请假了,他不高兴,但是没办法,最后骂得话难听。
“也不是你爹妈死了……”
我当时就急了。
“我掐死你信不信?”
任总一愣,往后退,我步步紧逼。
“我死过一回的人了,我怕什么?”
“小山,哥说错话了,对不起。”
我站住了,转身回去,看稿子,心里是乱七八糟的。
满脑子是柳惠。
下班,开车就去县里,柳惠住的地方是老宅子,三合的院子。
她坐在院子里发呆,看到我就扑到我怀里哭了。
“收拾一下东西,跟我走,去我那儿住,我去我父母那儿住。”
柳惠犹豫了一下,收拾东西。
她一个人,她相信我,也许是爷爷临终的时候,对她说了什么。
所有的一切,我都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其实,我是害怕的,赊店有着赊店的诡异,我完全不了解。
柳惠在我那儿住下了,我去父母那儿住。
第二天,去看柳惠,她缩小沙发上,跟小猫一样,看着我没有画完的画儿。
她看到我,就扑过来,哭。
“没事,没事。”
吃饭,柳惠问我,那画儿怎么是会在这古屋子里呢?
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古屋子不是某一个特定的地方,而是我看了太多的古屋子,综合在一起。
“这个古屋子有问题。”
我愣了一下。
“什么问题?”
“你还有一部分没有画出来,但是不要画了。”
我愣住了,当年我画原来女朋友的时候,她还活得好好的,画完的第七天,我们出去玩的,然后就出事了。
是因为这幅画儿出的事情吗?
我的冷汗下来了。
“能告诉我,古屋子有什么问题?”
“你没画完,但是你不能再画了。”
我犹豫了半天。
“我有一幅画完的,明天周六,我们去取。”
“有一幅画完的画儿?”
我点头,没有说发生的事情,这幅画竟然有问题?
我觉得那不应该有什么问题,那是一种古老和现代的结合,当初我画完那幅画的时候,我的老师看了,说能获奖,有一种神秘,甚至是让他害怕的东西,是敬畏吧?也许是这样,我的老师也没有说得太清楚。
我前女朋友死后,我没有敢再看那幅画儿,存到了银行的保险柜里了。
那个古屋子到底会有什么问题?我的前女友的死和这个有关系吗?我们的车祸和这个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