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血当头淋下,魏音音发出一阵凄厉的嘶吼声,双手疯狂乱抓。
我赶紧跳开了她的发疯圈,跟楚玲点了点头,我们就一前一后,准备给魏音音来个最后一击。
然而,就在这时,魏音音突然停下了发疯的动作,眼神幽怨地看着我。
“负心郎,没想到你竟然如此讨厌我……”
魏音音喉咙里发出诡异的声音。
我心里一惊,这黑猫僵怎么会说人话?
我担心她又想使诈,去势不减,混元八卦镜直取她的面门。
然而没等我击中她,她就对着我哀怨一笑,双眼翻白,整个人拍的一声仰面倒在了地上。
我一击拍了个空,眼角瞥见一道白影速度奇快地逃窜。
这才一个眨眼的功夫,白影就已经跳上了院墙。
“想跑?”我冷哼一声,连忙去追。
然而,等我追到墙根的时候,那白影竟然停了下来,蹲坐在墙头上,冷冷地盯着我。
我定睛一看,我了个乖乖,这特么的哪里是黑猫?
这是一只白狐!
它的身后是一轮满月,三根尾巴像扇子般展开。
背对着月光,它的双眼发出宝石般的光芒。
我只看了一眼它的眼睛,就被迷住了。
我甚至还产生了,「要是能一直看着这双眼睛该多好」的危险想法。
“我还会来找你的……”
一道幽幽的女声传进我耳中。
我的脑袋突然一阵剧痛。
这该死的偏头痛又来了。
两只炽热的剑指点在了我的眉心,我甩了甩脑袋,才看到楚玲站在我面前。
我连忙看上墙头,哪里还有什么白狐的身影。
我这是……中迷术了?
楚玲见我恢复清醒,收起了剑指。
我有点留恋的看了看她的手,刚刚的触感真的很软。
虽然她的玉指热得异常,但却让我感觉全身都暖和了许多。
我回头看了一眼角落里发着抖的周佩,放弃了追出去的想法。
鏖战了一晚,我们大家都很累了。
我回去看了眼魏音音的尸体,用墨斗线捆住她的手脚,以防再出什么幺蛾子。
之前被楚玲斩断的猫尾巴,此时已经变成了一滩黑血。
院门边的角落里,有一个红点正发出微弱的光芒。
是我刚刚从魏音音尸体里拍出来的一缕怨魂。
可惜这不是魏音音本人的残魂。
这怨魂应该跟独阴楼里的姐妹厉鬼一样,都是受那邪道所控制的。
就算是问她们,她们也不能说出那邪道的信息。
我跟楚玲要了一面招魂幡,走过去说道:“进来,我可以送你一程。”
那怨魂很惊慌,飘了几下,就像萤火虫一般飞走了。
我心中一喜,它飞去的方向,很有可能就是邪道的老窝。
于是我赶紧跃上墙头,红点所飞的方向……是云城。
可云城这么大,该怎么去找?
我下了院墙,才发现楚玲不见了,就问周佩道:“楚玲呢?就是跟我一起来的红裙女孩。”
“什么红裙女孩?”周佩还没从恐惧中回过神来。
我叹息着摇了摇头,楚玲那丫头估计累坏了,自己先回去了吧。
我叫周佩去林子里把刘建南喊了回来。
周佩看到刘建南那狼狈样子的时候,还被吓到了。
刘建南只穿着四角裤,满嘴鲜血,是挺吓人的。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养尸地的这伙人,就在附近种了一片荔枝林,估计也是用来处理腐烂女尸的。
我招呼他俩帮忙,砍了些荔枝树,一把火将这肮脏的养尸地给烧了。
直到火势开始变小,我才把魏音音的尸体,搬上了沈鸿的车。
车钥匙是我在沈鸿尸体上找到的,不用白不用。
我本来是想把魏音音的尸体躺在副驾驶座的。
可他俩谁都不愿意坐副驾驶后面的老板位。
说是怕她诈起尸来,第一个咬的就是自己。
尤其是那个号称自己是——「魏音音生前爱过的最后一个男人」的刘建南。
为了尽量远离她的尸体,刘建南甚至还提出自己来开车,让我跟尸体坐在后排。
我也实在是累得够呛,只得说了句“冒犯了”,就把尸体斜放在后座,把她的头枕在我腿上。
毕竟在学生时代,我还暗恋过魏音音来着。
如今天人两隔,我倒是没什么害怕的硌应感。
想着想着,我就打起了瞌睡。
他们俩叫醒我的时候,已经到了殡仪馆门外。
我把尸体抱回她的棺材里,就解开了捆住她的墨斗线。
我实在是困得不行,就把闪姐托付我交给她家属的慰问金,交给了周佩。
周佩说魏音音的母亲天亮后应该就到了,并答应帮我把钱转交给她母亲。
那神秘的白狐不知所踪,我有点担心楚玲。
天已经开始冒出鱼肚白,我就赶紧打车回到了出租屋。
轻敲楚玲的房门,见门没锁,我就悄悄打开一道缝。
我松了一口气,小丫头果然自己跑回来了,此时正在床上闭目打坐。
难道她平时都是这样睡的?
不管了,我也赶紧洗漱了一下,准备快速睡一下,回点血。
但照镜子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的脸色异常苍白,眼眶黑得跟熊猫似的。
而且令我毛骨悚然的是,我的眼白竟然不见了!
两个眼球都是黑呼呼的,一点眼白都没有。
我担心是不是得了什么眼病,连忙用水冲洗,但都于事无补。
就算熬夜整晚,大战两场,也不至于会把眼白给战没了吧?
莫非这是那白狐的术造成的?
想起那白狐说的那两句莫名其妙的话,我就觉得烦躁不安。
唯一的好消息是,目前为止我的视力还算正常。
我干脆不去想这么多,倒头大睡。
睡了不到三小时,就被手机吵醒了。
我迷迷糊糊的接听,是白小花打来的,她问我今天还去不去小店。
对了!
白小花!
我还有白小花!
我拍了拍自己愚钝的脑袋,魏音音灵魂的所在,找白小花问米,很有可能问得出来。
虽然她那严肃的婆祖,好像对我并不怎么待见。
还有昨晚那个「身材很好的老婆婆」。
如果老人家成功将那对姐妹送走,而白小花又能请上来问米的话,一样会有关于那邪道的线索。
这么一想,我睡意全无,赶紧换好衣服打车去小店。
“你的眼睛怎么全黑了?好恐怖……”白小花扶着厚眼镜凑近说道。
“黑眼病,”我杜撰了一个病名,迫切地说道,“先别说这个了,小花,我需要你,现在就要!”
“诶?这大白天的……”白小花红着俏脸,扭扭捏捏的说道,“可人家还没想好呢。”
“走,上你家去。”我直接拉着她往外走。
“等等,老板,”白小花娇羞地说道,“我没这方面的经验,要不,咱俩先从约会开始?”
“什么跟什么呀?”我拉着她坐上了出租车。
在车上,我才将情况一一说明。
“吓死我了,”她听完后,好像很失望,拍着她那对伟岸的大宝贝,扁着嘴说道,“原来只是要我问米,切……”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哼。”
白小花嘟着嘴,扭头看着车窗外,不再理我。
到了她家,我就站在了她家门外,等着问米的结果。
等待的时间总是特别长,我在门外来回踱着步,白小花小脸煞白的打开了门。
“你脸色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差?”我关切地问道。
“用了点精血,休息下就没事了,”白小花摆了摆手,“婆祖说魏音音的事,不归三界管。”
“所以婆祖帮我以自身精血为引,让我自己开阴眼去看。”白小花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还是先进去坐着休息一下吧。”
我扶着白小花进去坐下,才问道:“那你都看到什么了?”
“一个暗无天日的地窖,”白小花仿佛亲临现场一般,打着寒颤,“还有一地的瓦罐和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