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哥，祸兮福所倚，命数所有，我不强求。这个放着吧，你该离开了。”

爷爷终于给了回答。

李老头似乎也放下了其他的顾虑，又多看了我几眼，眼神五味杂陈，他回头又看向爷爷。

“海老弟，我没想到你还真是个有讲究的，都住隔壁多少年了，之前，是我瞎眼看错了……”

“我现在就离开，离开。”

李老头行动迟缓地朝我走来，绕过了我，僵硬地离开了。

我呆在原地，连拦住他都没记起来。

眼睁睁看着他要走，我的大脑什么也没法反应，就连做个简单的决定也没办法。

要不要拦住李老头，我都想不过来。

李老头在我呆楞的时候，几下就消失了，连个背影都没留下。

他完完全全离开了之后，我的呼吸才重新顺畅起来，仿佛刚刚他抢了我的空气。

我贪婪地呼吸着，冷汗直流，把刚刚的恐惧一下释放了。

等我恢复了理智，我赶紧走向了爷爷。

“爷爷，李老头怎么会在这？他早上还下葬了，现在怎么又……”

“他把百寿箱放在这做什么？这玩意这么值钱！他要换的是什么？他图什么呀！”

我一连串的问题冒了出来，满腔的困惑让我没给爷爷停顿的机会。

爷爷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一个回答也没有给我。

我不懂他自己在想什么。

只是，只要爷爷和平时那样，我已经安心了不少。

“庆生，你可知道，人这一辈子，什么是最重要的？”

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我一直有答案。

“钱啊！当然是钱！钱最重要！”

“没钱的话，没有女人多看我一眼，多少人都输在钱这一关上啊。”

爷爷显然不赞同我的看法，他摇头：“钱虽然也重要，但是比钱重要的还很多，舍鱼而取熊掌者很多。”

“比如说信用，诚恳，勇气……”

“所欲胜于生者，故患有所不避也。”

爷爷絮絮地说了许多，我虽然附和着，内心并没有真正的记住这些。

说久以后，爷爷开始疲倦了，头往床上一靠，假寐一会。

爷爷看了我一眼，眼神很是奇怪。

而当时这个我不太在意的眼神，却让我记住了一辈子！

爷爷昏昏地睡着了，我的困惑还没有得到解答，一股浓烈的不安缠绕着我，我是怎么也睡不着，一丝困意都没有。

但我也不想让爷爷醒来给我解释清楚，我不忍心。

我坐在爷爷床边，无言地陪着他。

天色微亮，我揉了揉脸，起身准备早饭。

做早饭花的时间也不久，但我回到房间要喊爷爷吃饭的时候，爷爷已经不见了！

这一会儿的功夫，爷爷怎么会不见了？

更加诡异的是，爷爷将百寿箱放在了床上！

我的心错跳一拍，赶紧去别的地方找爷爷，就是哪里也没找到。

昨晚那种不安瞬间把我扼住了，我被掐得无法呼吸。

现在根本没心思想早饭的事情了，我撒丫子出门，把这个小村落翻了个底朝天，就连田里我都找过，哪里也找不到爷爷。

天色分明才刚亮，等我找了一圈，已经日薄西山。

我始终没有任何的收获，一个大男人愣是要急哭了。

肯定是李老头！

我就算用脚趾头想都该知道！这件事和他脱不了干系！

李老头明明被埋了，昨晚莫名其妙又出现在我家里，莫名其妙拿了个百寿箱来换东西，今天一早爷爷就消失不见了，这要是和他无关，我就不姓海了！

但是，现在要我去哪找李老头？

我能想到的，只有他的坟头。

一整天没有进食喝水，我口干舌燥，心里还很狂躁。

我找了一把铲子，喝水也没有心思，直接奔去李老头下葬的地方。

来到他的坟头，我也顾不上一些忌讳的事情了，刨别人的坟，这得是多大仇多大恨！

我浑身无力，已经一天没吃一点东西了，等我到了李老头坟前，天也快黑了。

事已至此，我只剩下这一条路了，我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