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小雅进屋。
也没给我介绍。
躲开地上的男人,就拽着我,急匆匆的进了里屋。
她摔上门,把我撞在门板上。
我问她怎么了?
苗小雅抓着我腰,说没事,就是想快点生个孩子,有个自己的家。
虽然苗小雅的爹是个疯子。
但跑到他家里跟他闺女亲热,他还在外屋听着。
老子脸皮再厚,也干不出那事,就只跟苗小雅在屋里打闹,玩到了晚上八点多。
小雅他娘从外面回来,听到屋里有男人声音,立刻踹了几脚门,骂苗小雅是不是疯了,要结婚了,敢把野男人弄家里来?
我开门,喊了声婶儿。
小雅她娘那脸色顿时五彩缤纷起来,一脸尴尬的问我咋来了?说让我晚上留下吃饭,她去买几个菜。
我说不用了,和小雅出去吃,问她去不。
那女人赶紧推脱,说还要伺候小雅爹吃饭,她就不去了。
她跟我说话的时候,倒是很客气,但这婆娘一看就是个窝里横,平时对小雅的态度,可能一直很差。
我看了地上的男人一眼,他已经钻到了桌子底下,只露了两条腿在外面。
女人见我看,赶忙挡起来,催着小雅带我去吃饭,说这时间不早了,别饿着。
苗小雅挽着我胳膊出门,一直出了巷子,才松开我,靠在墙根,摸出了一盒烟和打火机。
她熟练的叼出一根烟,刚把打火机点着,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把打火机晃灭,烟也拿下来扔了。
我摸出她兜里的烟盒,也一起扔了。
苗小雅似乎心情不太好,双手搓着额头,靠在墙上,一直没走。
我等她缓了缓,才问她,“你爹那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可能是种认知障碍吧?”苗小雅不在意的回了句。
然后把手揣在兜里,问我带了多少钱。
我说开房够了,买金镯子肯定不够。
苗小雅骂了句不要脸,转身往街上走。
我跟过去,带她吃了份麻辣烫。
这丫头片子看着瘦,吃的可多,饭量比我一点不差。
吃饱喝足,她又拽着我进了旅店。
我都奇怪,不要脸的到底是我,还是她。
一晚上洗了四回澡,后半夜,苗小雅睡着了,我迷迷糊糊要睡不睡的时候,突然闻到一股子香味儿。
就在房间里,但不是苗小雅身上的。
那味儿挺迷的,我顿时就醒盹儿了,顺着香味儿走到窗前,打开帘子一看。
外面的防盗窗上盘着一条手臂粗的大黑蛇。
那蛇盘绕几圈,弓着身子,正居高临下的盯着我。
我当时就吓得不敢动了。
那个距离,不管有没有毒,它一口咬过来,我都得完。
但那条蛇只盯了我一会儿,又看了一眼床上的苗小雅,就转头爬走了。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一直看着那条蛇离开防盗窗,才赶紧动手关上窗户。
我是在农村长大的,也从不怕蛇,小时候都没少弄死这东西。
但那条蛇给我的感觉不一样,就好像,它不止是条蛇,它更像个人。
我不禁想到了,苗小雅那个匍匐在地,像蛇一样扭动的父亲,还有小时候村里传的那些闲话。
说苗小雅她爹身上带着仙儿,后来疯了,这野仙儿像是赖在他们家,让小雅她娘养着,那些人说,以后说不定这野仙儿还得缠着小雅。
草他娘的!
这些人都他妈是乌鸦嘴吧?
老子捡破鞋让他们说中了,这野仙儿的事总不能也是真的!
也许只是个巧合。
碰巧这旅馆附近有条蛇?
但城市里出现蛇的几率很小,那条蛇也实在太大了。
比不上蟒,也绝对比一般的蛇类大。
我这人性子直,瞒不住话,后来苗小雅醒了,我也问过她,但她一问三不知,什么都不肯说。
我有点生气,打那以后,苗小雅再来找我,我也不跟她出去了。
要有事就在工地里找个没人的地方,没事,就让她走。
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了俩月,家里定的日子也到了。
我请了几天假,跟我爹回去准备婚事。
事情办的很顺利,结婚那天,答应给苗家十万,我少给了五万块钱。
苗小雅也没说什么,晚上洞房的时候,她还塞给我一张化验单,说是前几天查的,怀孕两个多月了。
我说这是好事,但怀孕的五万块,得等她生完孩子再给。
苗小雅莞尔一笑,似乎也不怎么在乎了。
婚后的日子,还算平静,因为要照顾苗小雅,我就近找了份力工活儿。
唯一差劲的,就是对待孕妇,我不能像以前那样没轻没重了,多少都得憋着点儿。
为这事,苗小雅没少嘲笑我。
但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
小雅预产期很快就到了,因为是头胎,我也很紧张,特地带她到城里的大医院备产。
可有时候,意外真他娘防不住。
也可能根本就不是意外。
进产房那天,小雅拽着我手,死活不肯松开,最后医生给掰开,她进产房前,都还在大喊,说要是有什么意外,让我千万、一定要保孩子。
妈的!
这臭婆娘也不知道是不是乌鸦嘴,进去半小时都没有,医生就说大出血,拿着免责合同出来了,问我是保大还是保小。
医生还吓唬我,说就算保大人,也不一定能活,就算活下来,也不一定还能生孩子。
我爹娘,和小雅的娘,都在手术室外。
一听这话。
小雅她娘赶紧问我爹,说要是孩子保住,生孩子那五万块钱能不能给她?
我爹想都没想就点头了,意思要保孩子。
我一看,抢过免责协议,就签了保大人。
气得我爹当时就给我一脚,问我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