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宋倾墨坐在马车里,轻轻翻过手中的书页。
碰瓷?
看来,前些日子的教训,他们是没有一个长记性的。
这不是第一个敢在他马车前碰瓷的女子了。
什么观察使的独女,什么中书舍人家的小女儿……
应该是之前把她们扔在街边或者扔回家去,太惯着她们了。
这次管她是谁家的孩子,他也不问了,到时候就说不清楚不知道,也没人能拿他怎样。
“打晕,拖去城外找个地方活埋了就行。”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语气也平淡的似乎在说什么无关痛痒的事情。
侍卫:“……”
直接弄死,还活埋?不好吧。
要知道敢到他家王爷马车前碰瓷的,可都是盛京有头有脸人家的姑娘。
可他家王爷已经吩咐了,他又不好不听。
正巧侍卫也好奇,这次又是谁家的这么有勇气。
于是,侍卫蹲在晕死的陆有容身旁,扒拉了一下陆有容,让陆有容的脸完全露了出来。
这不是户部侍郎家的嫡女陆有容陆大小姐吗?
哎哟,这嘴上的血,还有衣服上的……
现在来碰瓷的都这么讲究了吗?
“陆大小姐,醒醒了,别装了。”
见陆有容没反应,又试了试陆有容的鼻息。
呼吸微弱,若有似无,不像是装的。
宋倾墨正想着,拖走个碰瓷的女人怎么这么慢腾,侍卫就前来禀告了:“王爷,晕倒的小姐属下曾经在崇文书院外见过,是户部侍郎陆家的嫡女陆有容,据说今天还在三法司衙门里闹了一场真假千金,小姨子勾搭未来姐夫什么的糟烂事。”
“而且,这陆大小姐似是受了很重的伤,真的晕倒了,不像是碰瓷。”
马车里,宋倾墨听罢,将书合上,放到了矮桌子上,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哦?竟然是她?”
数月前,他可是从他的情报网得知了户部侍郎陆家真假千金的事情。
若仅是户部侍郎家的事情,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可这位假千金陆大小姐的真实身份,可不一般的很。
既然是她,那便是不能拖城外活埋,更不能扔在大街上不管。
突然,马车门打开,宋倾墨不紧不慢的走下了马车,盯着地上晕的透透的陆有容看了一看,感慨道:“真惨。”
然后轻轻抬头,随意的环顾了一下四周隐秘的角落跟高出的房檐,没察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怎么回事?
陆老太太那边怎么会没有派遣隐卫随身保护她们家这根独苗苗?
不确定,再观察一下。
是没有。
有隐卫在附近,陆有容伤成这样,应该早被隐卫救走了。
奇怪,真是奇怪。
宋倾墨蹲身在陆有容身旁,拇指用力的擦拭陆有容嘴角的血迹,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
血腥味不掺杂其他,血迹也没干透,是真血。
不对!刚刚指尖的触感……
温热,虽然很不明显,可他的手指在擦过陆有容嘴角的时候,是感觉到了意思温度。
宋倾墨不敢相信的手摸上了陆有容的脸颊。
体温……
是体温没错!
陆有容脸颊的温度虽然很低,但放上一会,那股子体温透过皮肤传送到他手中的感觉就越发明显。
宋倾墨愣住了。
宋倾墨身边的侍卫们,包括驾驶马车的马夫,也愣住了。
什么情况?
他们家王爷的手是黏在人家姑娘脸上拔不下来了?
他们家王爷可是从来不近女色,那些个贪图他们家王爷美色跟地位的世家小姐们,长得各有姿色,美丽动人,争奇斗艳的往他们家王爷身上扑,他们家王爷都不理会。
双十年岁,别的男子都妻妾成群孩子都有了,他们家王爷仍旧坚持不婚不育,怎么几天就主动出击了?
主动是好事,不然他们都怀疑他们家王爷是不是有什么男子的难言之隐,可大庭广众的,这算不算当街非礼良家女子?
侍卫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立马心有灵犀的围成一个半圈,把宋倾墨跟晕死的陆有容用身体遮挡了起来。
他们虽然拦不住也不敢阻拦他们家王爷非礼姑娘,但他们能为他们家王爷做点什么必须得做。
也得亏他们做的及时,瞧瞧啊,他们家王爷不但摸了人家姑娘脸,现在还摸起了人家姑娘的小手。
过了好一会,宋倾墨收了收震惊不可思议的情绪,站起身,走到刚刚那个禀告的侍卫面前,盯着侍卫微微蹙眉。
他自从中毒后,已经有好多年感受不到任何温度,不知什么食物啊啥的究竟冷热,包括别人跟自己的体温。
他这莫不是,好了?突然莫名其妙的恢复了?
不对,得再确认确认。
侍卫被宋倾墨看的有发憷,感觉自己这辈子可能就要结束了。
毕竟他们家王爷用这种眼神盯的人,好些坟头草两米高了,基本死法都是断手断脚,挖眼割舌,死的惨不忍睹。
“王……王爷有何吩咐?属下……”
还没等侍卫把话讲完,宋倾墨就双手捧住了侍卫的脸,神情专注而认真。
“王王王……”侍卫是彻底不会了。
这是要哪样啊。
其他侍卫快速眼神沟通,心里乱极了。
不是吧不是吧。
王爷是看上他了?
他们家王爷不会是因为取向问题所以一直不找女人。
断袖啊?
宋倾墨试着手中感觉不到任何温度传来,又拉住了侍卫的手。
没有,根本没有温度。
转头又摸上了另一个侍卫的脸颊。
没有……
又摸了旁边侍卫的手。
什么温度都感受不到。
难道,刚刚是错觉?
侍卫们都快被他吓哭了。
见他又蹲回陆有容身旁继续摸陆有容的脸颊,侍卫们脑子高速运转烧冒烟了也想不明白怎么回事。
宋倾墨认真感受着皮肤传来的温度。
不是幻觉,不是。
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发自内心的扬起了嘴角。
好久,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他这算是歪打正着捡着个有趣的玩意了。
于是,宋倾墨亲自把自己的有趣的小玩意,从地上抱了起来。
刚要抱着有趣小玩意上马车,突然,两个黑衣劲装的男子从屋顶纵身跃下。
侍卫急忙阻拦:“大胆!”
两个黑色劲装男子立马行礼,不卑不亢:“见过辰王,请辰王将我们家小主子放下。”
宋倾墨并没有放开陆有容的意思。
“逍遥庄的隐卫是越来越不中用的,你们家小主子都这样了,你们才出现,不赶紧自裁谢罪,还有脸问本王要人。”
两名隐卫:好像有道理,但总感觉哪不对劲。
其中一名隐卫道:“方才我们兄弟俩被事情耽搁,没能及时出现在小主子身边,是我们的疏失,事后自会向我家主子谢罪,不需辰王爷提醒。”
“男女授受不亲,劳烦辰王爷先放开我家小主子,我们自会带小主子去找大夫。”
宋倾墨不屑道:“若本王说不呢?”
“辰王的意思,是要跟我们家主子作对吗?”
宋倾墨:“……”
说他们蠢吧,他们还知道拿他们家主子说事,说他们聪明吧,他们连他们家小主子都保护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