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只听“啪”一声!
他竟是动手,一个巴掌甩在了苏若颜脸上!
我瞪大眼睛,拼命眨了眨模糊的眼睛,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一股难言的委屈犹如潮水一般涌上胸腔。
我是那样的恨他给我带来了灾难,却又在命运无法掌控时,如此渴盼他的保护,哪怕他根本不是真心实意,遍体鳞伤的我还是会感激。
苏若颜挨了一巴掌,抬眼不可置信地盯着寒王,“表兄!你竟然为了一个贱婢打我?”
她瞳孔发颤,眼泪在里面转了两圈便涌了出来,浑身跟着颤抖,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伤害。
林巧儿脸色大变,慌忙跪在了地上。
鸳儿也吓坏了,跪地不敢抬头,浑身抖动成一团。
唯有青鸾上前,把我扶起来让我靠在她身上,我浑身无力地瘫软在那里,看着寒王的背影想着刚刚林巧儿她们说的那些话,隐隐生了一些本不该有的心思。
阿爹阿娘活着的时候常常教导我,我阮家的后代哪怕是女儿,也要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守住本心。
可那是在大漠。
不是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寒王府后院。
我要活下去,就得换个法子!
我抬眼看向寒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怯声道,“王爷,奴婢做错了什么,她恨不得要奴婢死?”
寒王扭头看我,眼底染上一抹复杂。
那眼神我看不太懂,但他还是转身盯着苏若颜,道,“本王警告过你,谁容不下她,本王要谁死!”
说着看向我,“她刚刚要你做什么了?”
我睨了眼苏若颜,缓缓道,“她要奴婢顶着那个花瓶跪着,花瓶若碎了,奴婢十个脑袋都不够砍,还怂恿林巧儿与鸳儿对奴婢拳打脚踢……”
那一股恨意,终还是爆发了出来。
我盯着寒王,问,“奴婢只是伺候了王爷,便要搭上性命。那是不是,这偌大的寒王府当中,便是连王爷都护不住奴婢?”
母亲教我做人的规矩,可能我学得并不怎么好,这么早就生了害人之心,学会了挑拨寒王的权威,去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我并不感到可耻。
这是刚刚她们教我的。
寒王的脸色果然难看起来,那一双眸子犹如漆黑的深渊,扭头看向苏若颜,“既然苏大小姐喜欢顶着花瓶下跪,那今天就在这里跪个够!”
说着,睨了眼雁栖,“把她按在那里,让她跪!”
雁栖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去屋里拎了个花瓶递给苏若颜,“苏小姐,不用属下说什么了吧?忤逆王爷什么后果,你自己清楚。”
寒王暴戾,杀人不眨眼。
便是我这个刚来京城没多久的奴婢都如雷贯耳,别说是苏若颜。
苏若颜闻言,脸色一瞬间就白了下来,却强撑着不肯下跪,只是死死咬住下唇,看我的眼神犹如一条被激怒了的美人蛇。
我知她不愿意在我一个她口中“最下贱的奴婢”面前丢脸,但寒王这怒火却并非因我而起,而是老王妃干涉他的私事,试图拿捏他激起的怒气。
之前念在母子之情上无法发泄,今天苏若颜自己送上门来,他自是找到了出气口,寒声道,“不肯?”
“好得很,那就杖责三十!”
“来人,把她给本王拖出去!”
话音未落两个暗卫瞬间出现,伸手就要去拉苏若颜。
苏若颜吓得一抖,屈辱道,“我跪!”
说着,心不甘情不愿地抱着那个花瓶跪下,寒王盯着她道,“半个时辰,若花瓶摔碎了,便杖责三十,拖出去还给苏尚书!”
“本王看苏尚书堂堂一个礼部尚书,却教养出如此没规矩的女儿,竟敢擅闯本王后宅,这礼部尚书便也不必做下去了!”
到底,苏若颜的父亲是掌管礼部的,若连一个女儿都教导不好,未出阁便跑进男人后院争风吃醋,还试图草菅人命,若传出去的确说不过去。
苏若颜看我的眼神,犹如淬了毒。
但我却明白,寒王这一个耳光,是朝着昭和苑去的,打的是老王妃的脸。
但我也已经顾不上了。
退得再多,先死的一定会是我。
寒王似乎看透了我,他扭头扫了眼林巧儿与鸳儿,问我,“她们两个,你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