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敲门,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竟敢视我大康律法如无物!”
郭青阳只得上前敲响了院门。
正喝着葡萄酒琢磨着烧玻璃大计的齐扬,在听到了敲门声后虽然有些不爽,但还是爬起来去开门了。
“你们找谁?”
齐扬看着门口的两人,表情有些意外。
“呃…小哥…”
郭青阳在看到周杨的一刹那,居然有些失神,直接把下面要说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而周顺的脸上更是什么杀气都没有了,只剩下了震惊。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齐扬的相貌简直就是永顺帝周顺年轻时的翻版。
“两位?你们这是有事?”
齐扬看着一脸震惊的周顺和郭青阳,有些不明所以。
“咳咳…小哥…我们二人路过此地,口渴讨口水喝,不知你家大人可在啊?”
郭青阳反应很快,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
“那两位请进来吧,我家没大人,我做主!”
齐扬只是觉得周顺看上去有些眼熟,却也没多想,然后他就让开了门口,把周顺二人让进了院子。
“咦?敢问小哥,这院子里用的可是地砖?”
身为帝王,周顺很快按耐住内心的激荡,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地面上。
院子里铺满了方方正正的青灰色的地砖,一尘不染的表面,光洁的甚至可以倒映出人影。
这也是周顺从没见过的,也就是说,连如今的大康皇宫都没能用上如此品质的地砖。
“正是地砖,我这人喜欢干净,见不得院子里晴天扬尘,雨天泛泥,所以自己烧了点地砖自用!”
齐扬有些吃不准周顺两人的身份,所以回答起来也有些模棱两可。
周顺试着在地砖上走了几步,居然感觉比走在自己的金銮殿上还要舒服的多。
“小哥,这桌上的莫非是葡萄酿?”
周顺四下打量一番,视线又落到了树下的石桌上。
“正是葡萄酿,两位贵客如果不嫌弃的话,也坐下喝一碗吧,我用井水冰镇过的,此时口感正好!”
齐扬的直觉告诉他,眼前两位客人身份很不一般,所以他也就主动表现出了适度的热情。
“如此…那就却之不恭了,青阳,咱们就叨扰小哥一碗酒吧!”
周顺扭头对郭青阳使了个眼色,葡萄酿在如今的大康可是真正的稀罕货。
郭青阳当然只有点头的份。
三人在石桌前坐下,齐扬又拿出两个瓷碗给周顺和郭青阳都倒上了一碗葡萄酿。
“还不知小哥贵姓?如何称呼?家中还有些什么人呐?”
周顺不动声色的开口问道。
“免贵姓齐,单名一个扬字,家中长辈都已经故去!”
“不知二位客人如何称呼?”
齐扬两世为人,自不会如此轻易就暴露自己的身世,轻描淡写又把问题抛了回去。
“我姓周,按年纪来说,你叫我一声老叔也不吃亏,至于他嘛…”
周顺顿了顿。
“就叫他一声郭大爷把,听上去也亲切,老郭你没意见吧?”
周顺看了一眼郭青阳。
“没…没意见…叫郭大爷就挺好!”
郭青阳哪里敢有什么意见,只得硬挤出一个笑脸。
于是,堂堂大康国太子少师,礼部尚书就变成了市井里的郭大爷。
“那行,周老叔,郭大爷稍待片刻,相逢就是有缘,我去交代一下,弄几个下酒菜!”
说完,齐扬笑着起身就朝着后院走去。
“陛下,会是二皇子吗?”
郭青阳低声问道。
“不知道…但朕宁愿他不是!”
周顺此时已经完全恢复了冷静。
他看着满地光洁平整的地砖,石桌上瓷碗里深红色的葡萄酿,和一旁看起来造型十分怪异的躺椅,眼神中却多了一丝微不可察的阴霾。
“年纪轻轻就沉迷于享乐,心智如此不坚,未来成就恐怕也是有限的紧!”
周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语气却十分复杂。
此刻的他,既希望齐杨就是他当年走失的幼子,又希望这只是个误会。
因为在他心中,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败家子。
比如大康的前任帝王,再比如他如今的皇长子,全都是败家子的代表。
齐扬回来的很快,手上还端着几盘卤肉。
“两位,这是我自己琢磨的下酒菜,你们尝尝味道怎么样?”
把卤肉摆上石桌,齐扬就坐下乐呵呵的邀请周顺和郭青阳。
看到几盘切成薄片,颜色红亮诱人,香气扑鼻的各种卤肉,周顺不仅没有高兴,脸色反而又阴沉了一些。
按照皇城司密探搜集的消息,如今的大康民间远远谈不上富裕。
哪怕京师脚下,寻常人家几个月不知肉味也是正常的事。
“齐扬,你平日一餐要食几菜?”
周顺没有动筷子,反而关心起了齐扬一顿吃多少菜。
“呃…三四个?或者五六个?看心情吧!”
齐扬愣了一下,不过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你可知如今永顺皇帝一餐食几菜?”
周顺眼神灼灼的盯着齐扬。
“呃…两百还是三百?”
齐扬试探着猜测道。
“唉…永顺陛下如今一餐只食两菜,仅仅一荤一素,不仅是陛下,就算整个后宫都是如此!”
这时,郭青阳叹了一口气,给出了一个让齐扬匪夷所思的答案。
“郭大爷…你老莫不是觉得我年少好欺,故意糊弄我吧?”
齐扬一脸的不信。
“据我所知,咱们大康太子殿下可是每顿饭都需要上百的宫女伺候,光是菜品都至少好几百道往上吧?”
“我还就不相信了,他老子永顺帝吃的还没他儿子好?”
齐扬所说的内容,基本上是京师附近百姓都知道的传言。
周顺的脸色现在已经黑的能滴下水了,但是偏偏却是无言以对。
太子周普,如今已经成了周顺的心魔,可他偏偏又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此事休要再提!”
周顺忍不住打断了齐扬和郭青阳的对话。
“你小小年纪,在父母身故后偏偏如此败坏他们辛苦积攒下的家业,心中可曾有过半点愧疚?”
因为说到了太子周普,周顺一肚子火气忍不住就全部转移到齐扬的身上。
于是,他干脆开始严词质问起了齐扬。
“我败坏家业?”
“周老叔你不是在说笑吧?你从哪里看出我是在败坏家业的?”
齐扬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脸的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