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个稳妥的法子。”
男人缓缓点头,靠坐在太师椅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没有看到何月娟眼中闪过的那一丝狠辣的眼神。
“就当我们云家从来没有生过这个女儿!”
……
“云小姐,云府的马车已经停在府外了。”
自从那一次见面之后,云止卿就再没见过萧涣楚,那只通体雪白的灵狐也不见了踪影。
丫鬟通传完毕后就恭顺地退了出去。
云止卿轻轻的从床上起身,脚踝处的伤传来一阵阵轻微的疼痛,她不禁皱了皱眉,一时间站立不稳地倾倒。
一旁刚好是丫鬟端来用来净脸的热水盆。
她不禁紧紧闭上眼睛,已经能够想象到即将到来的疼痛。
可是预想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一只温暖的大手穿过她的腰间,将她拦腰搂起。
云止卿止不住地向前倒去,扑入了银发男人厚实的胸膛,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的脸立刻红了起来,还没有站稳就急急忙忙地要推开他。
唉。
一声叹息之间,云止卿只感觉自己的视线和身体天旋地转,再回过神来竟然已经被萧涣楚拦腰横抱在了怀里。
“你干什么?”
双颊上的绯红一直没能退却,云止卿双手推拒着,甚至都忘了对摄政王的敬称。
“放我下去!”
“再叫唤,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男人的声音沉稳冷淡,随着胸腔的震动传入云止卿的耳中。
大抵明白萧涣楚是因为她自己行动不便,才会做出如此举动,可是云止卿却忍不住脸颊发烫。
前世今生,云止卿都甚少和男人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
曾经她贵为顾家嫡女,很少与萧阳修这样不顾礼仪的亲近,之后又因她腹中的胎儿被打入了冷宫,他再没来过一次,直到被顾云兮剖腹致死。
想到那时的惨状,云止卿的眼神一点点冷了下去,不再挣扎。
她不会忘记自己的目的。
她要让萧阳修和顾云兮,为她死去的孩儿血债血偿!
让他们两人落入无间地狱!
在云止卿眼神森寒之时,她没有注意到萧涣楚紧紧盯着她时,眼里的深意。
……
直到坐在马车里时云止卿还微微有些心惊,幸好马车停在了后巷,应该是没有几人能够见到这样的场面的。
为云止卿驾车的是个年岁较大的圆脸男人,云止卿多瞧了他一眼,只觉得他看起来十分眼熟,男人冲着她憨厚一笑,看起来像个老实的庄稼汉。
没有多想,她挑起轿帘坐了进去。
京城的官道向来是平坦的,按照常理来说一般世家的马车行驶时也不会有太大的颠簸。
可是坐在矫中,一路上颠簸不止,云止卿心里已经感觉到了不对。
她微微掀起轿帘,只见到这处是个偏僻的小巷之中,弯曲狭窄,不知道要通往何方。
根本不是回云府的路!
“停车!”
云止卿沉声喊道,外面却丝毫没有回应,只有车夫隐约的驱车声响。
“停车!”
“云三小姐,我们马上就到府里了,你再忍忍。”
圆脸男人的声音憨厚,她却听出了其中的敷衍。
这声音一起,也让她想起来,这位是何月娟身边替她管铺子收账的下人,算得上是她的心腹老人之一了。
不知道这女人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云止卿淡淡开口。
“你既然叫我一声云三小姐,就该知道谁才是主子,主子的命令你竟敢不听?”
“三小姐,您就别为难小的了,奴才也是奉命行事。”
憨厚的男人为难的说,不过是不是心里也是如此盘算只有他自己知道。
……
这男人名叫王凡,人长得憨厚,看着没什么心机,容易让人卸下防备,就连云止卿也着了他的道。
何月娟也正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才将此事交给了他来做。
更重要的是这人好拿捏。
只要许下一点点模棱两可的好处,就能将这人哄的团团转。
若是真被人半路拦住了盘问,何月娟也不怕与他对峙。
烛光明灭下,妇人轻轻吹了吹茶水,保养得当的脸上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
……
“你总该告诉我,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吧?”
云止卿做出一副不盛娇弱的样子,柔柔的问。
“小姐,总归是为你好……”
这态度使得王凡卸下了心防,一个娇小姐能翻出什么花来?
不过转念又想到夫人的嘱托,这三小姐看起来娇美,可却是个货真价实杀过人的!
王凡又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巴,只闷声赶路。
七扭八拐地穿过一条条小巷,坐在轿子里的云止卿感觉外面的街景繁华起来,道路也宽敞许多。
她轻轻挑起窗帘,美目向外望去,他们已经行至了城门前,夜色将至,朱漆斑驳的大门正在守卫的操控下缓缓关闭。
王凡坐在马车上大喊一声,“且慢!”
快速地甩了几鞭,马儿受惊放开蹄子奔跑,终于赶在城门关闭前到达了关口处。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值班的守卫刚好与王凡相识,瞧见是他就自然的攀谈起来。
另一位守卫便朝着这辆带有云府标志的轿子走了过来。
“哎!”
王凡赶紧跑到前面过来阻止,“这里面是我们云家的小姐,近日夜里总是睡不好觉,要到城外的寺庙里住一晚,沾沾佛气祛除邪物。”
“能不能通融通融?”
他从怀里掏出一片金灿灿的叶子,忍痛塞给了他。
“兄弟,你有所不知,前几日城外出了命案,府衙让我们协助排查,一个人都不能放过。”
另一位自然也靠了过来,话里话外都是暗示,王凡咬咬牙,又从怀里掏出一片,这才得偿所愿。
趁着月色,朱漆大门缓缓地在他们身后关闭。
云止卿闻到了草木香气的味道,轻轻地动作,就感觉脚踝一痛,只能再次坐了回去。
难道何月娟要将她曝尸荒野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