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七倒是没说推辞的话,跟着金弘振就从药铺出了门。
只是金安安跟在一旁有些扭捏,看着杨七的眼神也奇奇怪怪的,不过杨七没心思理会这种骄矜的大小姐,一路上跟金弘振聊着金家老爷子的病况。
金府内院,
一位老人有出气没进气地躺在床上,干瘪单薄的身子仿佛床上的被子就能压塌了他,足见其病重到了何种地步。
杨七定睛一看,老人面色发青,血管凸起,明显是中毒的症状,便拿出袖内藏着的银针,刺破病人食指取血,血滴落入掌心,一团青火随即将其烤干,只剩下黑色粉末浮于掌心。
“果然如此。”
杨七习以为常的熟练动作,让金弘振的眼睛瞪得老大,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杨七居然会徐薄光从不传人的绝学——灵火炎,而且已经到了可以出掌心火的境界!
“杨公子?”金弘振彻底对杨七有了信服之心,一样的称呼,言语间的尊重之意却大不相同。
杨七略过金弘振的变化,只道:“这是有人使用巫术毒咒,以施咒人的血为盾,毒为兵,凭谁都验不出毒,也诊不出病。”
金弘振恍然大悟,之前一拨拨的大夫来,一看便说是中毒症状,但真验完毒又说身体无恙,一个个脸上除了心虚震惊就没话了,不管金弘振如何发怒,请多少大夫都是这样。
“竟如此恶毒?!杨公子可有法子?”
杨七看着金弘振充满希望的眼神,停顿一瞬后才幽幽开口,“两种,一,找出施咒人杀了取血,以他全身的血为引,我用掌心火炙烤全身化毒。”
“这……”金弘振一听,眼神突变,支支吾吾地又不肯说个清楚。
杨七淡淡一笑,半拆穿似的说道:“找人,我倒是可以帮忙。”
金弘振顿时眼神一凝,随即敷衍解释,“炙烤全身,怕是过于冒险,那第二种?”
杨七早知道金弘振会这么说,也不刨根问底,直接说出第二种方法,“二嘛,就是找个人替他受了这咒,而且,要是接替者自愿,施咒人还察觉不出其中的关窍。”
“当真?!”
金弘振听着杨七颇有深意的暗示,心底不悦,但却不得不问出心中疑惑,也不得不顺着杨七的话说下去,因为这确实是他目前最想要的结果。
杨七敛眸继续道:“不过,这咒可是要世世代代受着的,直到血脉灭绝,当然,在施咒人死前找到他,这个咒依旧可解。”
“这咒术竟然厉害至此……”金弘振一边感叹,一边在心底定下主意。
杨七不用想都知道金家的选择,有人肯为金家卖命,搭上自己的性命不足为奇,不过要是肯搭上自己的后代子孙,怕是就算金家肯出天价都未必有人肯。
知晓原委当然不肯,如果半知半解加上利诱,还是会有人肯的……
杨七从来不以医者自居,配不配他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金爷,第二种倒是简单,接替者喝下带有老爷子的血药,让其再在床边守一晚,就了事了。”杨七带着自己的私心将第二种方法简单地描述了一番。
“果真这般简单?!”金弘振听到杨七的话,惊喜之意即刻外露,根本掩藏不住。
杨七看向金弘振,低声道:“何妨一试?”
金安安一言不发地在一旁看着杨七诊病,眼看着他说话做事跟金家不谋而合,但金安安就是觉得杨七此人捉摸不透,好像什么事都不能惹他生气,好像什么事他都不看在眼中,衬得自己如同挑梁小丑一般。
杨七越是符合金安安心中夫婿的标准,金安安就越是生气,越是想将杨七踩在脚底,以证明自己当初的决定没错!
“金小姐?”
金安安被杨七轻声一唤,顿时清醒过来,才知道自己直勾勾地盯着杨七看了很久,久到父亲跟杨七都商谈完了,她的眼神还没移开,一时间脸颊染上红晕,尴尬不已。
金弘振见到如此尴尬的一幕,装作看不懂一般,大笑着说道:“哈哈哈,小女实在顽劣,不如这样,让小女陪着杨公子在府内转转,算是赎罪,待我命人将药取回后便可诊治。”
“杨……杨公子,请。”金安安皱着眉头,极不情愿地说完后转身就走。
杨七颔首跟着金安安离开,他知道金弘振是想打发他赶紧离开这儿,至于要做什么,这就不是他一个大夫需要知道的了。
金安安带着杨七来到金府的花园,穿过门廊,映入眼帘的景致,诗文中所描述的皇族府邸也不过如此了。
杨七看一眼便知道就算是路边堆砌的一块小石子都价值不菲,即便拿金玉铺满这条道路都不会比这花费多,如此花费,这副春景入眼却丝毫不见奢靡之感。
养了眼的客人也只能夸府邸主人的贵族底蕴,不似一般暴发户非要将钱堆出来摆着看。
金安安一路观察着赏景的杨七,眼中没有羡艳,没有惊诧,仿佛只是寻常赏春。
这让她心中气结,这花园费了多少心思她最清楚,不论谁来看都会忍不住惊叹一声,随即脸上多少都会带上或谄媚或嫉妒,这个乡野之人居然敢装出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实在可气!
“你这副模样实在招人厌恶!”金安安气鼓鼓地看着身边默不作声的杨七。
杨七轻笑一声,低头看向金安安,“怎么?你希望我阿谀奉承你一句,便不讨厌了?”
“你?!”金安安瞪着眼睛梗着脖子,仿佛杨七说的是什么十恶不赦的话。
很快,金安安找到反驳的话,仰着下巴说道:“不就是个大夫嘛!这地界街边随便抓一个都是!”
“能医治你金家老爷子的,你抓一个。”杨七现在闲着,心情又不错,索性逗逗这位愚蠢又漂亮的金大小姐。
金安安可不经逗,随即出手甩出灵蛇鞭,力道之大,差点将自己都甩飞出去,可见真是气急了,但灵蛇鞭的灵力已然失效,自是不会有多大的威力,倒弄得金安安自己一跟头差点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