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弘振在书房内思考着取舍,以及杨七话中的用意。
他刚刚得到消息,徐薄光已经出现在城外百里处的茶水铺子,要是现在杀不了,只能收拾干净残局,他又不能亲自动手留有后患……
清理完毒雾的金府侍卫,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礼,“杨公子,我们小姐素来气性大,还请移步到客房休息。”
姜思远刚想骂人,就被杨七按住,龙玉跟着杨七一起像个没事人一样随着仆从去往卧房,姜思远心有余悸不敢一个人待着,只能急匆匆地也跟了上去。
徐薄光风尘仆仆地赶到金府,脚刚跨进大厅,就讥讽道:“金爷好大的威风!”
“徐老,不过是小辈间的小打小闹罢了。”金弘振这次一反常态,没有毕恭毕敬,而是稳坐于位。
徐薄光没有闲心跟金弘振你来我往地打哑谜,坐下后直接质问,“小打小闹就把我徒弟关进地牢?”
见徐薄光怒火更甚,金弘振的脸色未变一分,只道:“谁让杨七那小子伤了我掌心明珠的心,还不负责呢?”
徐薄光听了金弘振虚伪至极的话,当即呛道:“我记得是你们想毁约。”
金弘振和善一笑,“徐老误会,实则是杨七送还信物,应下亲事,妄山院跟金家结为秦晋之好,对彼此都有助益。”
金弘振才得到消息,上面让善待妄山院弟子,所以徐薄光去了哪儿,不言而喻,而妄山院早就宣布隐世了,现在徐薄光率众弟子出山,只为了杨七一个人,所以抓住杨七就是抓住妄山院。
徐薄光见金弘振这是想强逼着妄山院合作,心下更是不悦,当即回怼,“我妄山院勉强还是能活下去的,靠不了金家这颗大树,也不愿起争斗。”
这时候的金弘振面对徐薄光的拒绝却异常沉稳,甚至还有心情品茶。
最终还是徐薄光做出保证,“放了杨七,妄山院跟金家依旧井水不犯河水。”
金弘振想听的当然不是这个,但徐薄光却只能保证这个,然而这种保证没有任何力度,今天不犯明天犯,有实力毁约,任何保证都是虚的。
不过金弘振却还是松了口,“杨七和那小伙计倒是可以放,不过得留下个人,给小女出出气。”
徐薄光来之前大概了解了一些事情,心下一转,便敞声大笑,仿佛在用笑声告诉金弘振的决定有多么愚蠢。
“你敢拿那丫头出气,有胆魄,可以!”
金弘振被徐薄光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弄得心绪不宁,一时间竟真得拿不准了,一想到连狄琸都找不出一个小丫头的踪迹和来路,再对上徐薄光的态度,便严肃问道:“那丫头什么来头?”
徐薄光笑了笑,摇头说道:“没什么来头,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来头。”
可就是这句话,让金弘振突然联想到上面似乎也在找什么人,整个金家的人都打探不到消息,还特意命令不让金家插手……
最终,金弘振还是答应放了三人。
走出金府,被叫回来做事,刚刚一直跟在徐薄光身边的祝文轩,忍不住问道:“师父,那丫头到底什么来头?”
徐薄光冷嗤一声,“狗屁的来头,鬼知道。”
“那你……”祝文轩刚想问,突然张大嘴恍然大悟地看着自己的师父,“哦!!”
这招要不是因为徐薄光掌管妄山院,又确实去了京都一趟,是绝不可能实施成功的,所以他在这件事上多少有点忐忑,便警告地看了眼的祝文轩,“别多嘴,把杨七他们带出来,赶紧走!”
说完,徐薄光就快步离开,直接回府了。
“是!”
三人被接到徐薄光的府邸,杨七一进门,扑通一声跪在徐薄光面前,重重地磕了个响头。
“让师父操心了。”
徐薄光看了眼杨七,沉声斥责道:“我知道你有本事搅弄风云,就算要探测金家的虚实,你也不能堵上自己的性命,金家不是你想得那般简单,以他们对你的了解,没到不能下死手的地步。”
杨七诚恳回答,“我知道。”
徐薄光听到杨七这样回答,又想到杨七不是个冲动的,也就没多问,而是转头问起了龙玉,“对了,这丫头打哪儿来的?”
杨七干咳了一声,依照上次对姜思远说法,解释道:“是徒弟在街边所救。”
徐薄光指着杨七的脑袋,咬着牙斥道:“什么人都不知道,也敢往家里带?”
龙玉低着头仿佛没听见徐薄光的话,徐薄光看了眼装傻充愣的小丫头,怒沉一声。
杨七为了阻止正面冲突,赶紧上前一步说道:“徒弟信得过龙玉姑娘,她不会伤害我的。”
徐薄光只消看一眼就知道眼前这个丫头定是个有着七窍玲珑心的千面狐狸,演得是清纯,却藏不住眼尾的狠戾,勾人于无形,不然如何能让愣头小子杨七,明知道她来者不善,依旧没法抗拒她的靠近,眼波流动间就能抵消一个男人的质疑。
老头子什么妖精没见过!哼!美貌即是武器!但愿这个初尝情滋味的傻小子,脑子能清醒点。
“无可救药!”
见到杨七如此护内,徐薄光还是没忍住骂了一句。
见师父用眼神警告他,色字头上一把刀,杨七即刻解释,“师父误会了!”
徐薄光吹了吹胡子,“懒得跟你说,小心惹祸上身!”
说完,徐薄光又径直离开,不给杨七解释的机会,杨七只得在其身后恭敬说道:“谢师父关怀。”
房内只剩下一个祝文轩,龙玉羞怯怯地盯着杨七的这位师兄,祝文轩也带着善意点了一下头。
祝文轩看着自家师弟,眼里全是欣慰,毕竟当年在妄山院,这位师弟的成绩,到现在都还没人超越。
想起师父的嘱咐,祝文轩也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杨七一声,便说道:“金家的事是不会传到京都那些人的耳朵里的,那些护卫的家人怎么都得不到应有的报酬,金家不傻,你以为他们这么做没有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