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七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算五感近乎全失也感觉到手里的铃铛震动越来越大,机关布置好以来从未出现过这样的状况,这足以说明有人不顾阻拦闯进药铺后院,正朝着他的房间赶来。
可杨七现在根本没法动手,挪动一步都困难,在这种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只能唤醒系统。
杨七闭上眼启动内视,随即低声吼道:“出来!”
进入内视的杨七直接穿梭到心脏部位,看见一层透明的液体包裹着他的心脏,这一声吼,惊得包裹心脏的液体抖了一抖。
系统以极其惊吓的方式醒来,尽管如此,苏醒过来的系统也只能用分辨不出男女的诡异声线小声抱怨道:“我还没睡够呢,今天可还没过完!”
杨七看着既没有形状也没有颜色的怪异系统,没好气地冷笑,“等我死了,你重新找个宿主养你去吧!”
系统一听这话,就知道杨七极有可能遇到了生命危险,但真要是突然中断,之前多年的努力都白费了,不过系统也知道杨七说得对,要是宿主嗝屁了,大家都得完蛋。
纠结之中,系统便道:“这样吧!五感恢复一半,这已经是我最大的退让了!”
“快点!人已经到门口了!”
杨七跟系统争执不下,房门却突然被人一脚踢开,带着杀意的过堂风刮得杨七裸露在外的皮肤生疼。
紧接着,一位身着鲜艳红裙的姑娘趾高气扬地闯进门,见床上果然躺了个气若游丝的病秧子,就知道自己得到的消息错不了,原本白皙的脸蛋因气愤变得鲜艳欲滴,双手抱胸尽显玲珑身段,不过出口的话却不似她外貌那般美好。
“你就是杨七?!一月里有半月都躺在床上的废物,也配找到我金家结亲!我明白告诉你,趁我如今还给你点脸面,自己缩在这巷子里头看看病,了却残生也就罢了,你如果非要不顾脸面地贴上来,休怪我金家动手让你这破药房连门都开不了!”
说着,金安安便解下腰间的软鞭,对着床上的男人甩去,软鞭怪异的嘶鸣声响彻整间屋子,眼看就要缠住杨七的脖子,一根细木棍投掷而来,轻巧化解力道,使得金安安手里的鞭子偏了三寸,只打断了床沿。
金安安见有人竟能化了她的灵蛇鞭,惊怒转身,见到动手的竟然是刚刚抓药的小伙计。
她带来的护卫竟然这么快就被解决了?!估摸完情况,金安安心底的警惕陡然升起,但一直以来的傲气,也只是让她淡淡开口,“少管闲事。”
姜思远斜靠在门框上,后面跟着踉跄而来的护卫们,想近身又不敢近身,他不但没将这些打手放在眼里,连这个蛮不讲理的金家小姐他也没放在眼里。
然而在金安安这里,只有她伤人,没有人敢阻止她,姜思远简单一招,直接激得金安安红了眼,原本只想给个教训的,现在却多了几分杀心。
金安安挑衅地看着姜思远,至于要杀的对象——杨七,她却半分没放在眼里,只是捏紧手里的软鞭出口定生死,“你敢阻我?!今天床上这个病秧子,是死也得死,不死也得死!”
说完,金安安咬破食指,葱白指尖上冒出殷红的血,血丝顺着手柄迅速窜到鞭尾。
鞭尾沉寂的蛇头即刻苏醒,鞭子也不再是自然下垂的状态,蛇头吐着信子,毫不迟疑地朝着杨七的脖子就要咬去,姜思远这才明白自己轻敌,这金家小姐使得不是普通的软鞭!
千钧一发之际,杨七陡然睁眼,本能朝床里一滚,同时扔出手里的铃铛朝黑蛇砸去,黑蛇被砸得惨叫一声,再次颤抖嘶鸣。
金安安没想到情况突变,本以为自己只是打发个一无是处的癞蛤蟆,躺在床上的人却突然一跃而起,还敢砸她的宝贝!
姜思远见杨七突然能动了,又惊又喜,但想到金安安刚刚是下了死手,直接破口大骂,“我去你奶奶的!跑到老子地盘上撒泼,还真把自己当回事,给老子滚!”
金安安此刻如临大敌,已经顾不上口无遮拦的姜思远,她死盯着突然醒来还躲过灵蛇攻击的杨七,除了警惕眼底全是嗜血的兴奋,已经好久没人这么有胆了……
就在金安安准备彻底唤醒灵蛇的时候,杨七却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绕到金安安身后,双指夹着银针抵在她脖子上,这一切快得让在场的人都没反应过来,感受到刺骨森冷的杀意,金安安一声尖叫让气氛陷入诡异的安静。
“啊!!!”
金安安真正恐惧的是,她的宝贝灵蛇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垂下蛇头,失去灵力变回一件普通软鞭,这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你敢下手害我的灵蛇?!”金安安颤抖地看着手里还在流逝灵力的灵蛇鞭,心疼极了,又急又气,同时也慌了神。
杨七抵在金安安脖子的银针,针尖的力道已是极限,再重一点,淬了毒的针头就刺进去了。
他哑着嗓子冷静说道:“金小姐,你现在更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
面对杨七的威胁,金安安却莫名冷笑一声,反过来威胁道:“我借你两个胆子,你也不敢杀我!”
杨七闻着金安安身上淡淡的香味,神情依旧淡漠,“说得不错,金家横行多年,我本事不到家,原来也确实不敢,不过现在怎么算,都叫得罪了,所以杀不杀你,我都好不到哪儿去。”
杨七的这番话让金安安第一次直面死亡的威胁,这也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金家无法无天的大小姐金安安在这一刻才真正明白,什么叫亡命徒,她一边求救似的看向对面的护卫,一边强撑着见底的信心呵道:“你敢?!”
“试试?”杨七说话很轻,但却是金安安前所未见的冰冷,跟抵在她脖子上的银针一样冷……
而这时,护卫们原本想要上前的动势却突然像是收到命令似的停了下来,还往后退了两步,低着头不再看自家小姐,像以往金安安准备动手整治毫无寸铁的百姓那样作壁上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