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探究的目光将她上下打量,无情拒绝。
“要想让我帮忙,恐怕你还不够格。”说完,他整理衣服,起身离开。
许清欢的脸在周承京开口的瞬间就变得煞白,最后透明如纸。
虽然早就猜到周承京不会轻易帮她,但像这样被他直接当做案板上的鱼肉,毫不顾及她的做法,还是让许清欢生气了。
许清欢咬牙看着周承京下车,丢开他刚披她身上的外套,沉默穿衣服。
只是只要她一动,她全身骨头就像散了架似的疼,腰间更像是被人掐成两半,牵一发而动全身。
许清欢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一边咬牙走下车。
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许小姐。”
许清欢揉腰的动作一顿,惊恐抬头,在看清来人时松了口气。
柳宁温柔的对许清欢笑了笑:“许小姐,二爷让我来接您回家。”
许清欢冷漠拒绝:“不用。”
柳宁笑意不减,劝道:“许小姐,这里是二爷位于郊区的别墅,您如果这时候打车回许家,恐怕打不到车。”
许清欢沉默,最终跟着柳宁上车。
一路相对无言。
车停,许清欢解开安全带下车,全程沉默的柳宁开口。
“许小姐,这是二爷让我替您买的药。”
说完,她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药,递到许清欢面前。
许清欢关门的手一顿,抬眸看向柳宁,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柳宁似是察觉不出许清欢身上的寒意,温柔的笑着替她讲解。
“这药的副作用最小,许小姐吃药时最好不要空腹。若是许小姐之后身体有什么不妥,您也可以第一时间联系我,我一直都在。”
许清欢合上车门,冷声说:“多谢关心,不必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柳宁皱了皱眉,有些为难。
“许小姐您……”
许清欢转身往家走,平静的说:“让你的二爷放心,我不会做任何损害他的事。”
柳宁在身后替周承京辩解:“许小姐您误会二爷了,他只是担心许小姐会忘了做好防护,提前暴露了您们的关系。”
闻言许清欢冷笑一声,径自离开。
要是真的担心,那就不要猴急。
现在做了才开始担心,真是虚伪。
经过柳宁的提醒,许清欢回到家的第一时间就是下单买药。
将苦涩的药片随着水咽下的瞬间,许清欢决心不再冲动行事。
避孕药不能百分百避孕,要是真如柳宁所说真的怀上了,事态将会更加复杂。
不过想到周聂生可能会因为这件事气的不轻,许清欢心底又涌起一股快意。
她开始期待周聂生知道她跟周承京搞在一起后狰狞的脸了,那一定很好看。
半夜许清欢被电话吵醒,迷蒙中接起,下一秒瞳孔睁大,混沌的大脑彻底清醒。
医院说许父出了车祸被人撞到在地,现在还在手术室抢救。
虽然许清欢对许父没有任何感情,但她做不到在他受伤时无视,最终她从床上下来,打车前往。
许清欢赶到医院时,许父刚好被推出手术室。
看着转为普通病房的许父,许清欢心里松了一口气。
医生见家属赶到,向她介绍许父的情况。
在听到小拇指尾骨断裂的那刻,许清欢心里阵阵发寒,咽下的苦涩药味再次涌上喉头,被恶心的反胃想吐。
世上不会有那么凑巧的事,这事就是周聂生干的。
那日在工地自己为父亲出手帮忙,已经是触了她的逆鳞,更别说他后面玩得不尽兴。
这场车祸,多半是人为的。
直到过了半个小时,麻醉药的效果渐渐褪去,许父这才辗转从病床上醒来。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您别乱动,先喝口水吧。”
坐在病床旁面色清冷的许清欢递过来半杯白开水,语气很淡。
看见是她,许父苍老的脸上露出几分愧疚,甚至都不敢去与她直视,支支吾吾着开口。
“我自己来。”
他被碾压的是右手,要不是最后关头许父拼尽全力往旁边闪躲了一下,恐怕那辆大货车碾压的,就是他整个手掌了。
如今他右手小拇指断裂,为方便固定恢复,整个手都被打上了厚重的石膏,偏偏左手又因长期在工地干活使不上劲,许父歪歪扭扭的端着杯子想要喝水。
许清欢坐着没动。
直到一杯水撒了大半,大片病号服被打湿,她神色微敛,伸手将杯子夺了过来。
重新倒好,亲自递到他嘴边。
喝完水后,许父看着自己受伤的手指苦笑不止,“这下一来,想必很长时间回不了工地干活了。”
“想回工地,方便你继续赌博吗?”
许清欢犀利的目光看了过去,许父的脸上闪过一抹心虚和慌乱,朝她僵硬的笑了笑。
“清欢,爸爸答应过你的,怎么可能再赌……”
这种话不知听过多少次,许清欢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的声音。
“您不用和我解释这些,您忘了,我们早就断绝父女关系了。”
在许清欢接二连三被高利贷债主堵在家中砸门威胁,在她一次又一次被许父重新送回周聂生这个魔鬼身边时,他们,就彻底断了父女的缘分。
许父干涩的唇瓣动了动,眼底闪过愧疚,最终深深的将头埋下,苍老而低沉的声音传来。
“对不起……”
“我不需要,”许清欢面无波澜,道歉对现在的她而言是最没用的东西,她忍着心口的寒意看了过去,发问,“是他干的吗?”
没有指名道姓,但二人皆知许清欢说的是谁。
许父脸色微变,别过头去假装不解。
“清欢,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许清欢心中不免冷笑,不夹杂半分感情的声音伴随着窗外的雨声落下。
“我问过你的工友了,事发地点在公路回后山的那条小路上,平日里人迹罕至,没有监控,也根本不会有车经过,偏偏在你每天下班回家的时间遇见了货车,撞完你之后对方立马逃之夭夭,不是冲你来的还会是谁?”
关于答案,他们俩人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