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币的话，你这个价格确实可以，但若是整套呢？”林凡突然间反问道。
“什么意思？”女子不解。
林凡没有回答。
而是将桌子上的五堆古铜币，按照顺治通宝、康熙通宝、雍正通宝、乾隆通宝、嘉庆通宝，这样的顺序，依次摊开。
“整套的五帝钱，你觉得值多少？”林凡目光逼视过去。
五帝原本是指东南西北中五方天帝，为五方神灵，掌管金木水火土，白青玄赤黄，后才逐渐演变为古代的五位帝王，分别是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宋太祖和明永乐大帝。
他们文治武功，旷古烁今，所以他们时期的钱币，本认为是附有帝威的灵物。帝王又被成为真命天子，九五之尊，用龙做代表，而龙在九州的神话故事中，又有着特殊的地位，所以被认为是辟邪镇宅，迎福纳祥的吉祥之物。
秦造半两钱、汉代五铢钱、唐朝开元通宝、宋朝宋云通宝、明朝永乐通宝，这五种钱币完整保存下来的很少，所以后世就开始逐渐演变为用清代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这五位帝王做代替，俗称小五帝钱。
林凡前世是鉴宝师，自然清楚这个圈子里的行情，能给市场价五折，就算是不错的价格了。
若是散币，浓妆艳抹女子的给价倒是也不低了，但是整套的五帝钱视而不见，这就是欺生了。
浓妆艳抹女子脸色陡变，第一次用正眼看向了林凡。
目光之中，全是怒火。
这还不算完，只见林凡又接着摆出了第二套的五帝钱。
从表面上看，这两套五帝钱，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行家一眼就看得出来。
清宫内府，宝福局造五帝钱。
背面‘福’字，很有寓意。
象征吉祥如意。
五枚连在一起，更是寓意五福临门。
这是五帝钱中，最为罕见的品种，深受资深藏家的喜欢，只要遇上了，就会不惜砸重金收购，价格比起普通的，随便翻上个好几倍，完全没有问题。
浓妆艳抹女子的脸色更难看了。
叉腰气急败坏的盯着林凡，“装什么懂行的，就是这个价钱，不卖拉到！”
林凡脸色一沉。
“我是来卖东西的，是你欺生才把五帝钱给你摆了出来。”
“收就拿出个合适的价格，不收我去别家。”
林凡收起东西准备离开。
“小同志，等一等。”
一个带着老学究眼睛的老者从阁楼上迎了出来。
当这个老人一出场的时候，女子瞬间就乖乖的闭上了嘴，规规矩矩的站在了一旁。
“怎么和顾客说话的？咱们博古斋敞开门做生意，欺生的事情，绝对不允许做。”老者走过来斥责道。
“姐夫……”女子不满的嘀咕了一句。
“还不道歉！”老者继续一声厉斥。
“对不起。”女子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赔起了不是。
老者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微笑着对林凡说道：“小同志，别和女人一般见识，这东西能让我看一下吗？”
林凡点了点头，将一袋子的古铜币，递了过去。
“水煮钱，可以啊。”老者只是一眼，就看出了这些品相看着完整的古铜币，是筒子钱洗出来的。
“有省造还有京造，还好。”
“十来套整套的小五帝钱，不错。
“顺治宝福局的，好。”
“康熙宝福局的，很好。”
“等等，这三枚雍正通宝，也是宝福局的。”
“乾隆宝福局……嘉庆宝福局……好好好！这“煮钱”洗钱的手艺，绝了！”
老者越看越激动，最后更是大声叫好。
他叫好的不是五帝钱，而是这个“煮钱”的手艺堪称一绝。
恰到好处的火候，没有伤及到古钱币的品相，就冲这个手艺，就能单独开一个价钱！
“小伙子你这是把五福临门凑齐了啊！”
“好久没有，一次性见到这么多五帝钱了，特别是这三套五福临门的五帝钱！”
“怎么来的，家传？”
老者按耐不住自己心中好奇，问道。
“自己开的筒子钱。”
林凡笑着回道。
“厉害了！”
老者竖起大拇指，接着道，“全部都要卖吗？”
“当然。”林凡点头。
“既然小伙子你也是行家，那你就自己开价吧，只要不是太离谱，我就收了。”
“老先生，还是您说吧。”林凡懂得这一行的规矩。
“也行，这三套五福临门的五帝钱，每套一百；剩下的十六套，每套二十；然后那些散币，就只能给到五块了。”
“一共是六百二十五块钱，你要是没问题，现在就可以交易。”
这个价格，已经是很良心了，林凡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老先生很快从柜台里清点了六百二十五块钱，递了过来。
林凡接过钱之后，拿出上面的五块钱，满脸恳切的试问道，“老先生，您能把这五块钱，给我换成五斤肉票吗？”
八零年那会，还是粮油肉票的时代，代表着计划经济时期的短缺与苦难。
那个时期，物资极为短缺，再加上自然灾害等因素，经济全面紧张，市场上品短缺，为保证供应、控制销售、不得已之下，只能是实行凭票供应制度，定量极低。
不过八零年往后，国家的经济开始进入了一个稳定的发展期，之后布票、肉票、粮票，相继慢慢取消。
但是现在，无论是买布买肉，还是买粮，都需要用对应票据，才能购买，不然就是拿到钱也买不到。
“可以。”
“谢谢。”
“小伙子，以后再淘到宝贝的话，可以再来店里找我，价格的话，保证公道。”
“一定！”
林凡从店里离开，先是去了供销社，给嘟嘟买了件洋娃娃，然后又给妻子买了一些护肤品，和外伤擦摸的药。
然后又去粮油店，排了老半天的队，用二斤肉票换了二斤猪肉，这才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家。
刚走到楼下的时候，就碰到了住在隔壁的邻居李艳丽。
只是第一眼，李艳丽眼中就直冒精光。
这大兜小兜的东西加在一起，可不便宜，何况还有那二斤大肉，这是现在花钱都不一定能够买得到的东西。
“林凡，你这是发财了吧，”
春城园小区一共也就几栋楼，全部加在一起，不到两百户，楼上楼下的基本都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