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尸体的一刻,我的心里浮现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慢慢走近,朝着垃圾桶里看了眼,是一张因为窒息而扭曲的脸。
我不由得捂住嘴,后退两步,惊恐的盯着垃圾桶。
夏瑶死了。
死在一个只有浅浅的水的垃圾桶内。
因为前些日子下雨,所以垃圾桶里有部分积水,大概三指深。
可就是这么点水,夏瑶却没能逃过淹死的命运。
老妇人还在地上哭诉。
说她早上扔垃圾,刚打开垃圾桶,就看到尸体,吓得她差点心脏病发作。
这时有人说他报了警。
我第一反应是,赶紧离开这里。
因为我住在夏瑶家里,杀她的又是尹萍,查到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还有一件事情,范程程呢?
天亮了,她怎么还没回来?
她也出事了吗?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小心的从人群中退出来,想要离开。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警笛声。
我不再犹豫,扭头就跑。
还没跑出去十米远,有两个人看到我的逃跑的背影,大喊了声,“抓他,肯定是他干的,他心虚了!”
很快我就被人按在地上。
抬起头,看到一套蓝色的制服,是那天送我去医院的国字脸中年男人。
他目光冷漠,“带走!”
我想解释,他转过身,根本不听。
连续两次出现在案发现场,别说他不信,换成我,估计也不信一点问题也没有。
带上手铐,我被拎起来,带上了警车。
中年警察坐在副驾驶,问我,“你和夏瑶是什么关系?”
我苦笑一声,“才认识。”
他又问我,“你知道夏瑶是我们市唯一一个懂得心理侧写的画师吗?”
我说,“我知道。”
中年警察深吸一口气,指责我,“那你知道她死了,对我们市的侦破工作,会造成多么大的损失吗?”
我辩解说,“人不是我杀的,昨晚我在她家里住,可是半夜她不见了,我找她的时候,听到楼下有动静,才发现她出事了!”
中年警察没什么好脸色,“物证科正在采集证据,一切等证据链完善后再说吧。”
十分钟后,我来到了警局。
下车后,脱光了检查,换上囚服,拍照,送入留置室。
狭小的房间中除了我,还有一个精瘦的老头。
我听到外面有警察在问,“他是个夏瑶案嫌疑人,和这个神棍关在一起真的没问题吗?”
另一人说,“暂时没有空房间了,这个神棍年纪大,批评教育一番就会放出去,等头回来吧,你多留意一下,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我侧过头,发现老头和皮包骨一样,眉毛很长,顺着眼角耷拉下来。
粗略看起来,年纪应该在七八十岁。
他听到动静,侧着耳朵,问我,“死人?”
我没好气的回了句,“你个老头怎么回事,我还没死呢,就算要判,也得走几个月的流程。”
老头面无表情,语气中却有着淡淡的嘲讽,“这个女人再跟你两天,你就没命了,怕是花生米都吃不到喽。”
听到女人两个字,我为之一愣。
忙问道,“你能看到她?”
老头睁开眼睛,指着自己只剩下眼白的眼眶问,“你觉得我这个瞎子看得到吗?”
我尴尬的问,“小说里算命的瞎子不都是开着天眼的吗?”
他呵呵笑了笑,起身说,“小兄弟,后会有期了,到时间了。”
我疑惑的问,“你算到的?”
老头指着自己的耳朵,“等你瞎了就知道了,老头我虽然看不到,但是听得到,闻得到。”
说完,外面就有一名警察走过来,打开留置室的门,喊了声,“老神棍,你可以走了,以后别招摇撞骗,宣传封建迷信,都这么大岁数了,在家里好好养老不行吗?”
老头呵呵笑道,“我这不是闲不住吗,以后不会了,肯定不会了!”
他要走,我顿时急了,起身问道,“老先生,我要怎么才能活?”
老头回头刚想说什么,那名警察打断道,“如果夏瑶姐真的是你杀的,我们全警局上下,一定亲眼看着你被判刑,你找谁运作都不能活!”
经过他这么一插话,老头已经走了出去。
我想去追,可那名警察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用警棍指着我,“回去,蹲在角落,别乱动,你现在是重点嫌疑人,想去哪?”
我不甘心的抱头蹲下,这已经是多次进来养成的习惯了。
年轻警察调侃道,“呦呵,几进宫啊这是?”
我老实回答,“前几次因为打架进来过几次,但那个时候没成年,批评教育就放我回去了。”
年轻警察是个气盛的人,气的骂道,“你们这群小王八蛋,对社会没什么贡献,还整天招惹是非,要是你们听话点,这个社会也不至于现在这么乱!”
我无从反驳,因为他说的没错。
我已经改变许多了,很久没有打过架,想要洗心革面。
但曾经的错事,总是被翻出来。
留置室的门关上,警察的脚步声远去。
不知道在留置室呆了多久,我听到门口有声音传来,“呈三,出来下,我们队长要见你。”
我带着手铐,跟着年轻警察,到了审讯室。
隔着黑色的钢铁栏杆,我看到了面色阴沉的中年警察。
镁光灯打开,我不由得眯起眼睛。
中年警察问我,“姓名。”
我如实的将自己的信息介绍了一遍。
进入正题,中年男人问我,“根据我们的了解,你和夏瑶之前并不认识,你为何会出现在在她家里?”
我如果如实说,范程程肯定要暴露。
现在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她能将尹萍的事情解决了。
这样我才能活!1
我只能硬着头皮说,“我找到一份录像带,交给夏警官,想要让她帮我查清楚我老板的死因。”
中年警察问,“什么录像带?”
我如实说,“纹身店的录像。”
这时,他旁边的警察小声说,“我们昨天下午,纹身店的录像带丢失。”
因为镁光灯的存在,我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只能听到声音。
中年警察再次问我,“录像带你从哪里得到的,警局丢失的录像带,是谁偷出去带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