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李泊舟问。

“你说，丁岳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张若问道。

“呃……这个。“李泊舟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一时语塞。

“丁岳和被杀的赵婉君之间在生活上几乎不存在任何交集，没有理由去杀一个素昧平生的人，甚至还设计了这么一出隐秘的诡计，让别人都以为赵婉君是意外死亡而非他杀。所以我笃定，渴望杀死赵婉君的人，一定还有别人。“

“难道说，丁岳还有同伙不成？”

“恐怕，不仅仅是同伙这么简单，而是幕后操控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丁岳不过是一具被控制的提线木偶，而真正控线的人，也许正藏身于幕布之后。“张若说，”而丁岳之所以会被控制，想必就是因为实在还不起那笔巨额的债务吧。“

李泊舟听了只觉得背后一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张若走到沙发旁，目光落在红色的电话座机上：“李警官，还记得丁岳刚才接起的那通电话吗？”

“你是怀疑那通电话有问题？”

“问题很大。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就看见那群催债的人在殴打丁岳，可是丁岳刚才接那通电话时，语气是那么的嚣张，这是嫌自己被打得不够狠了？”张若将手搭在电话座机上，“而且，他接那通电话接得是那么的急，似乎就是为了刻意隐瞒什么。“

“还真是……”李泊舟后知后觉。

“有极大的可能性，丁岳刚才接的那通电话，就是他打来的。“

“所以你是打算……？”

“守着这电话。”张若不再顾忌什么了，直接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敢笃定，那通电话一定还会再打来。”

“那我留下来陪你，一起等那通电话。”

“你不是还要去洗澡吗？”

“洗澡随时都能洗，可这么重要的线索是绝对不能放过的。”李泊舟也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再说了，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要是那畜生找上门了，你不就有危险了吗？但如果是我在这里，就可以直接送那家伙进局子。”

两人一直守在电话旁，直到夜半时分，那通令人久违的电话铃声终于响了起来，清脆而又刺耳的铃声回荡在黑夜中，仿佛在电话线的另一端，正站着一名手握听筒的地狱使者。

张若深吸一口气，在电话铃响了大约五声后，接起了电话。

“钱呢？”张若压低了嗓子问道，尽可能地模仿着丁岳说话时的腔调。

“钱我会放在邮政储蓄银行旁边的那个小电话亭里，这次你做得很好，30万，一分都不会少给你。”对方的声音做了变声处理，性别、年龄这些都无法听出来，“对了，那些警察是不是已经查到你了？”

“没事，他们什么也没查到，已经走了。你把钱准备好，待会儿我过去取。”说完，张若立刻挂断了电话。

“这……这就挂断了？”李泊舟惊讶地问。

“再说下去就该暴露了。”张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们之前猜的没错，丁岳的确是因为巨额债务而被人操控了，等下那个人会带着钱去邮政储蓄银行旁边的电话亭。”

“真的？那么现在就可以实施布控了！“李泊舟高兴地说道，”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不知为何，胜利可以说是近在咫尺了，张若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反而感到内心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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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泊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就赶紧带着张若回到警局。

“你放心，我的同事们办案效率都很高，想必这会儿已经把真正的凶手带回局里了。”李泊舟信心满满地对张若说，可当他踏进警局大门的时候却傻了眼。

此时的警局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怎么样？人抓到了没有？”李泊舟走上前，拽住一个年轻警员急切地问。

“你可算是回来了。”年轻警员满脸愁容，“人是抓到了，可惜抓错了，是一个收了钱跑去电话亭的流浪汉。”

“确定是流浪汉吗？”

“核实过了，那片的居民经常看见他在附近捡垃圾。而且……”年轻警员似乎话没说完。

“而且什么？”

“而且那个流浪汉还受了那个人的指使，给我们带了一封信。”

“信？什么信？“

“在会议室里……，局长已经到了。”

“简直可恶！人没抓到，还被人明目张胆地挑衅了！警察的脸简直被你们丢尽了！”会议室里，局长大发雷霆。

李泊舟战战兢兢地溜进会议室里，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会议室正前方的投影上正展示着那封挑衅警方的信：

你们这群愚蠢的警察，该不会真的以为我会带着钱自投罗网吧？

不过不得不承认，你们的办案能力还不错，竟然可以查到丁岳这一步。可惜，他现在只是一枚被我丢弃的棋子罢了，随你们怎么处置。

如果你们真的有本事抓得到我，我随时恭候。

李泊舟看到这里，愤怒地攥紧了拳头。

“李泊舟，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局长严肃地质问道，“本来指望你可以尽早结案，结果你非要带个来路不明的人进来，还说什么可以帮助破案，怎么样？现在破案了吗？”

李泊舟低头不语。

“我限你三天之内破案！否则脱了警服滚蛋！”局长怒目圆瞪，“还有，这封信一定不能泄露出去，尤其是是媒体那边，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在座的其他警员都整齐划一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