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救人！

事实上，王叔叔不知道如何营救溺水的病人。他只是按照农村传下来当地的方法，把年轻人的腹部朝下放在牛背上，把头和脚垂在牛背的两侧，然后不停地拍着牛背，试图让年轻人把水吐出来。

听着王叔叔拍着年轻人的后背，王红怀感到胸口一阵疼痛。他深吸一口气，骂了蹲在他身边的三队队长杨明：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照顾你们队的王明强一家，三个娃娃都是知识分子。他们怎么会做农活呢？现在逼一个这么好的年轻人跳河自杀。这样外人会嘲笑我们青峰村是忘恩负义的人。”

年轻人的父亲王明强，是岳州市第四医院的医生。平时村里如果有人头疼发烧，王明强会帮忙看个病，给青峰村的村民带来了极大的方便，让他们非常感激。但三月上半夜，内科住院部失火，刚上夜班的王明强为了灭火不幸身亡，而王明强的妻子早在去年就因病去世。

这对夫妇有四个孩子。21岁的大姐王莉是个好学生。77年恢复高考后被枝江医科大学录取，也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

18岁的王旭，也是今天溺水的主人翁。父母去世后，他的家庭失去了经济来源，不得不中断高中学业回家照顾两个弟弟妹妹。

14岁的女生王婷在公社中学读高一，成绩优异，但家里没有经济来源，下半年能否继续上学还是个问题。

最后一个，王冲，最小的弟弟，10岁，在村小学读书。

王明强是村里少数吃公粮的人。他当兵的时候，在部队里学过医学知识。当他回到家乡时，他去了浙江省第二军事康复医院工作，那里仍然是军队。他一直是传染病科的主任。后来医院移交给当地政府，改名为“岳州第四医院”。

所以王家的经济条件是村里最好的。王明强月薪50多，各种粮票。他老婆虽然是农业户口，但是可以在村里挣工作分。王家的四个孩子都能上学，这在村里是绝无仅有的。

然而，随着王明强夫妻的去世，剩下的四个孩子的生活突然陷入了困境。王莉考上大学每个月收到19元补贴，只够养活自己。第二个孩子王旭别无选择，只能辍学回村里干农活。

今年是村里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的第一年，对绝大多数农民来说是一件大喜事，但对家里只有三个学生的王家来说，就要完蛋了，不能像以前那样混工作了，只能在自己的地里干自己的活。

今年农业忙，所以王莉在大学有别的任务，暑假不能回家。家里两亩地只能王旭三兄弟姐妹自己做。三个都是学生。他们擅长阅读读书。他们刚开始务农。两亩的水稻已经三天没收割了。

然后发生在今天中午，王旭又饿又累，不小心掉进了河里。

王旭的意识陷入了黑暗。突然，他感到背部一阵剧痛，听到一群人在喊他们的名字。

“老歌，你别死，你别离开我们，呜呜呜……”

“老二，你坚持住。”

“王旭，你死得太不公平了，哦，我可怜的孩子。”

“王旭...王旭……”

听起来好像很远，好像很近，但是不管谁发出声音，王旭都觉得好奇怪。但现在他也管那么多，还有点庆幸自己没死，没有成为楚华人民医院第一个溺水医生。

自己后背的拍打还在继续，王旭觉得如果一直这样拍下去，不是淹死，而是肺挫伤后肺泡和肺血管大面积破裂死亡。

于是他瞬间恢复了意识，抓住了身后还在拍打的大手。“停，停，你先停一下，再这样用力的拍。我的心肝脾肺肾都要被你拍坏啦”

王叔叔看到那个年轻人突然伸出手来制止自己的拍打，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嘴里喊着:“哎呀，你看我这妙手回春的本事。大家看，王旭被我救了。”

刚刚还在心怀同情心的村民立刻炸了窝往前挤。王婆婆的声音最大:“队长，加油，王旭没死，现在说话了，哦，王家祖宗保佑。”

王山阳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当他和几个村民把王旭带回村子时，他们既焦虑又惊慌。现在精神一下子放松了，整个人一下子彻底没力气了，抹着眼泪:“活着真好，活着真好……”

王婷和王冲各抱着一条腿，大声哭泣，哭泣更多的是灾后重生的喜悦。去年妈妈去世了，几个月前爸爸又出事了。现在，如果王旭哥哥死了，那就不是他们能承受的痛苦了。

几个村干部冲上前去，王红怀亲自把王旭从牛背上拉下来，放在地上。大队书记王良平在旁边用扇子扇着扇子。“王旭，你醒了。感谢老天爷啊，你怎么能做这种蠢事？我们这么多人在身边，你家会饿死吗？”

王旭慢慢睁开眼睛，盯着这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穿着一件满是破洞的背心，好奇怪。然后他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试图辨认他们。不过这些人他都不认识的。

以为被陌生的村民救了，可是他们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难道是以前病人认出自己了吗？但是为什么他们的衣服这么破旧呢？岳州是经济发达地区，农民的生活水平不比城市差。

没关系，只要没死，活着总比每年清明节冬至吃几锭蜡烛好。

王旭挣扎着坐起来，头晕脑胀，胸口疼。他摇摇头。头晕应该是溺水缺氧引起的。回医院吸氧就好。

王旭再次按压胸腹时松了一口气，确认没有肋骨骨折或胸腹脏器损伤。只要没有重伤，恢复快。第二天自己得去诊所。现在部门里人少了。如果自己临时请假，主任不发疯那就奇怪了。

看着王旭摇头压了一身，围观的村民们都闭上了嘴，奇怪的看着他。

王旭一握着拳头，感谢着面前的老人和周围的村民:“大家好，我是楚华人民医院的医生王旭。非常感谢你今天救了我。真的很尴尬。刚遛鱼的时候不小心掉进河里了。说来也怪，河里估计有只水猴，还有一股力量把我拉到河底……”

看着坐在地上，握着拳头的侃侃和谈论着王旭，围观的人都傻了。“什么楚华人民医院？什么水猴？”

现场一片寂静，只有几个孩子不敢躲在大人身后，水猴也被称为水鬼，农村人最怕的。

王红怀的手还保持着刚才抓人的姿势，忘了放下，惊讶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王旭盯着这个诡异的动作，周围的村民张着嘴，一脸惊慌。他说不出他有多奇怪。“这些人怎么了？穿着七八十年代的强势风格，是在玩cosplay吗？怎么和岳州七院的精神病人长得一模一样？”

但是他自己的命被村民救了。王旭是个懂的感激的人，连忙笑着问道:

“亲爱的叔叔阿姨，你们谁见过我的手机？不知道淹了能不能用。如果你们谁有手机的话，手机借给我，我要打电话给我父母，让他们来接我。我的车还停在河边。”

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念头在每个人的脑海里灵光一闪:“看样子情况不妙了，王家的这个宝贝孩子，脑子都疯了。什么是手鸡？而且不是他父母都死了吗？！”

王良平蹲在王旭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问，“王旭，你不认识我吗？”

“不，我不知道你是谁啊……”

“你认识他吗？”王良平指了指他旁边的王红怀。

王旭仔细回忆了半天，“我，我第一次见到他？这位大叔以前在我手上看过病吗？”

一手拍着额头:“坏了坏了啊，这个孩子泡在水里太久了，脑子坏了。”

王红怀的手不停地颤抖，王明强的家庭已经够艰难了，但他知道，对于一个家庭来说，一个不能参加劳动，不能干农活，会惹麻烦的疯子，远比一个死人麻烦。

王婷和王冲也被吓得不知所措。王婷使劲摇着王旭的肩膀，边哭边喊:“二哥，你怎么了？我是王婷，我是你妹妹，你不认识我吗？”

王冲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哭了。

看着眼前这些人的表情和语气，王旭顿时浑身起了气，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我靠，看来并不是这些奇怪的村民有问题。相反，问题应该是“出自于自己。”

王旭盯着身边的人。男女老少穿的衣服都很简陋，衣服和裤子的颜色只有绿色和蓝色。他从未在双眼中看到过马球衫、牛仔裤、沙滩裤、连衣裙等等。

还有，大部分村民光着脚，脚上都是泥。只有少数人穿解放鞋，没有凉鞋，没有人字拖，没有运动鞋。离房子或平房不远，农村很少见到的那种石屋。远处电线杆上的大喇叭正在播放一些老电影的歌曲。这不就是纪录片里看到的七十年代的乡村风吗？王旭整个人都麻烦了:妈，我是穿越吗？

“大，大叔叔，现在是几年了……”

王良平推了推眼镜，“1980年7月20日。”之后，王良平转向每个人说:“真的完了。好像脑子真的进水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全村人都知道，王家这个孩子溺水后精神失常，有点失心疯。他们的眼神从一开始的同情到惊讶，再到莫名的复杂。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王家是一个很好的一家人的。现在他们遭受了这么多的灾难。这个家庭彻底被打败了。明天一定要去祖坟看看风水有没有问题。

意识到自己可能穿越之后，王旭理性的闭上了嘴，不再找手机，也没有问什么奇怪的问题。因为他知道现在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在别人眼里都不正常。为了以后的考虑，最好的办法就是闭嘴装聋作哑，等到后来整个事情都清楚明白了再说。

这时，王婆婆神神秘秘地对村民说:“没事，没事，这个孩子才刚刚回来魂魄。这个孩子才在阴间转了一圈，但很多都记不清了。隔壁红枫村早年不是有这么一个例子嘛。后来菜脑子清楚了，什么都记起来了。”

围观的群众恍然大悟，哦，刚才王旭死了，现在又复活了，估计记忆还没完全恢复，所以说得通。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包括王红怀、王良平等人。

对于农村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迷信更有说服力了。即使过了那个特殊的时代，很多旧观念依然根深蒂固。王婆婆的话缓解了现场的尴尬，也省了很多替换王旭的麻烦。

大家都笑了，“没出什么事情就安心了，没出什么事情就安心了……”

甚至有一个脑子很强的年轻人问:“王旭，你还记得阴间是什么样的吗？”

王红怀立刻停止了村民的提问。“别吵了，让王旭回去休息几天。王旭家里面的这些农活，王山阳，你安排些帮助。王良平你就从大队仓库里拿二十斤大米送到王旭家，然后算到我账上。”

然后他低下头，对坐在地上哭丧着脸的王婷说:“婷婷，带你二哥回家。这几天在家好好休息。要是有什么需要的东西，直接给我说就好了。”

王旭连忙礼貌而尴尬地对王红怀笑了笑。

这时，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突然从人群中钻了出来，连忙跑过去，摸着王旭的全身，像大人一样关切地问:“王旭，你没死，哦，把我吓死了，我是你的二叔公哦，不要把我忘了。”

王旭听了黑线。“疯了，都tm疯了。一个12岁的孩子居然说自己是长辈，像阿姨一样关心自己。”

当王良平看到王旭的脸时，他大笑起来:“他真的是你的小叔叔。他跟队长和你爷爷是同一代人。他叫王明明。切记不要忘记。”

王旭太惊讶了，惊讶的几乎能把鸡蛋放进嘴里。

回家的路上，王旭还是满脑子问号。就走在石路上，四周破旧的老房子，墙上到处都是生活的标语，他不得不相信这是1980年。

王家在村子的西边。因为家庭条件还可以，王明强在村里最西边建了几栋“气派”的红砖瓦房，四周有院墙。当初青峰村最豪华的住宅，在今天的村民眼里已经成了“鬼屋”。